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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腳底抹油不要用過期油

宋家少爺讓保鏢把陳浩二人“請”到展臺下,自己虛倚著玻璃瓶,坐在展臺邊翹著二郎腿,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道:“說說唄,什么身份?”

提到身份,陳浩的腰桿子立馬硬了起來,正欲作答,旁邊的千先一步說:“我是一只湯缽子。”

陳浩掙脫保鏢的鉗制去捂千的嘴,不想用力過猛變成了給千一個大嘴巴子。

千抱膝倒在地上,木木地說:“湯缽子碎了。”

陳浩尷尬地抹了把臉,伸手想去扶千,千卻拍開他的手:“碎瓷片要用掃帚掃。”

他的手僵在半空,真恨不得有臺時光機(jī)穿越回十分鐘前,打翻那杯假酒。

千說自己是湯缽子時,陳浩就想起來,他們在北原時就喝過一回假酒。彼時喝醉的他把自己當(dāng)橘子,把浴缸當(dāng)水果盤,硬是在“水果盤”里蹲了一晚上,被嘲笑了好一段時間。

陳浩看千坐在地上發(fā)呆,一時半會應(yīng)該不會再發(fā)表什么“湯缽子”言論,便暫時不去管他,背著手念出了自己那串繞口的自我介紹。

宋家少爺聽到他的話,面部表情幾度變換,先是大駭,后又若有所思,最后變得諂媚起來。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懸舟大人,大人您胸懷廣闊,定不會與小人計較。只是不知大人對這冰透琉璃晶壺有沒有興趣?”

陳浩已經(jīng)逐漸開始習(xí)慣一報出自己祖宗,周圍人就會變得和氣謙恭的情況,因而他沒有注意到宋家少爺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他學(xué)著夏至那樣輕蹙眉頭,一副挑剔的模樣細(xì)細(xì)看了眼玻璃瓶,擺手道:“嘖,這破玩意用來裝花花都嫌埋汰,拿遠(yuǎn)點(diǎn)。”

“您過來些,再仔細(xì)看看。這晶壺可是有市無價,至少可以賣1500萬金幣啊!您瞧這花紋,這工藝……”

陳浩腹誹道這破瓶子就算又捆綁又找托,15塊的東西也賣不出1500萬。但是在耐不住宋家少爺?shù)陌螅€是在心里搜尋著拒絕的話的同時,湊近些看了看。

剛在心里起了個草稿,這天價玻璃瓶就在他眼前倒了下去。

1500萬磕在地上,摔成一灘一文不值的碎玻璃渣。清脆的聲響震得貴賓廳一片嘩然,震得湯缽子千短暫恢復(fù)了神智:“臥槽,他剛說這瓶子多少錢?!”

陳浩的酒勁卻在這時漸漸上了頭。他看見那攤玻璃渣子,變成一地金幣,金幣長出手腳,排成長龍,跌跌撞撞跳進(jìn)了大攪拌機(jī),隨著某氏番茄醬的加入,金幣被攪拌機(jī)加工成42號螺絲釘,跳入餐盤中,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宕嗟镁拖癫A克に闀r的聲音。

宋家少爺雙膝跪地,發(fā)出中氣十足的吶喊:“不——”

他悲痛欲絕地望著那一地玻璃渣,好像躺在那里的不是曾經(jīng)的15塊大瓶子,而是他從未有過的母親。

宋家少爺四肢并用爬過去,深情地捧起一小塊玻璃渣,哽咽了一下,整個人又往玻璃渣上撲去。光頭保鏢及時攔住了他,聲帶哭腔道:“少爺,節(jié)哀順變啊!”

千看到這古怪的情景,又默默蹲了回去,反復(fù)念叨著:“我是一只湯缽子,一只快樂的湯缽子……”

干嚎了幾分鐘,宋家少爺陡然想起陳浩,紅著眼回頭尋他,咆哮道:“你還我前程!”

他的聲音霧蒙蒙的,聽不太真切。陳浩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你剛說啥?”

宋家少爺大怒:“你!打碎了這只冰透琉璃晶壺!你!打碎了我得到父親認(rèn)可的機(jī)會!你!打碎了我的錦繡前程!”

陳浩茫然地看著他,腦子一點(diǎn)也轉(zhuǎn)不起來,半天只憋出一句:“排比句用得不錯哈,表揚(yáng)一下。”

“我是叫你賠錢!!1500萬!一分也不能少!!!”

1500萬?加上魔魘神任務(wù)欠下的債,他的負(fù)債總額是1520萬……對了,楚風(fēng)翎那邊還有利息,總共是1525萬。真好誒,沒有0了……好個鬼啊!

陳浩清醒了一點(diǎn),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訛上了。這1500萬他是決計不會出的,當(dāng)然也出不起。可強(qiáng)龍壓不過地頭蛇,他不能在夢樂鄉(xiāng)得罪宋家……

如果站在這里的是夏至,她會說什么?

“你這腦子頂頭上跟頂了個椰子沒差,自己手腳不協(xié)調(diào)連個尿壺都擺不好,怪誰?臨場表演都沒點(diǎn)本事,以后人要掛了上哪湊你的紙錢?”

他欣賞著宋家少爺青青紅紅紫紫黑黑變幻得像節(jié)日彩燈的臉色,深刻地體會到了夏至的快樂。

這份快樂僅僅持續(xù)了十秒,就被宋家少爺一句“來人,給我揍他”擊了個粉碎。

好在陳浩雖然喝了點(diǎn)烈酒,但人沒醉,反應(yīng)依然迅速。他當(dāng)即從空間石取出一瓶食用油倒在地上,打算腳底抹油溜走。

他信心滿滿地踏了上去,卻只是往前滑了一小步。陳浩大為震驚,不明白為何會沒有效果。再仔細(xì)一看手中的油瓶的生產(chǎn)日期,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因?yàn)橛瓦^期了。

離他最近的保鏢手一甩,一條蒼翠如竹的九節(jié)鞭飛出,直向堅持認(rèn)為自己沒醉的陳浩后頸咬去。

“且慢!”

一柄由光輪組合而成的金色長劍攔在陳浩頸后,擋住了九節(jié)鞭的進(jìn)攻。

出手的正是之前對陳浩二人說自己是來找人的青年,長劍在他手中收縮重疊成光輪,以盾牌的形式擋在他們面前。

“我分明看見這晶壺是你自己用靈力推倒的,這債怎么能算在這位小友頭上?!”

宋家少爺氣得眉毛倒豎,罵道:“胡說八道!你哪只眼睛看見的?!他不賠就你賠!”

青年寸步不讓,朗聲道:“天有天道,地有王法,自己犯下的錯事自然要自己擔(dān)著,怎有嫁接到他人身上,騙取錢財?shù)牡览恚磕闳蘸蠡叵肫鹱约航者@番做派,難道不會羞愧難當(dāng)么?!”

“呵……羞愧難當(dāng)?本少只會羞愧弄不死你們!打!三個一起打!誰再攔就都給我打——”

宋家少爺?shù)呐痍┤欢梗鏖T讓如一道鬼影貼在他身后,手中尖利的藍(lán)色晶錐死死地抵著他的喉嚨。

“十九爺,我猜這其中恐怕有什么誤會。”哪怕是威脅,西門讓都是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仿佛是商量地說:“您知道的,夏氏一族最重禮數(shù),斷不會打碎他人的……財物。您也該知道,幽谷戰(zhàn)神不日就會前來夢樂鄉(xiāng),您不希望祂找這么個隨便的由頭與宋家開戰(zhàn),強(qiáng)搶拍賣場吧?”

宋家少爺嚇得冷汗直滾,嘴卻硬得和死鴨子一樣:“我,我宋家有開山大陣,何懼幽谷戰(zhàn)神!更何況,何況,堂堂幽谷戰(zhàn)神怎么會為一個小人物動我宋家?”

“大人物小人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動手的理由,這一點(diǎn)您應(yīng)該很清楚的呀。”西門讓微笑著,又把晶錐往他脖子里懟了幾分。

“至于開山大陣……我當(dāng)然相信諶氏一族留給宋家的秘法。但如果有個萬一,十九爺您不就成了宋家的罪人了嗎?”

宋家少爺臉色灰敗,嘴唇蠕動著,最終不情不愿地吐出“算了”二字。

西門讓松開他,直奔兩個師弟,關(guān)切地問:“你們還好吧?”

千抱著自己的膝蓋唱歌:“啦啦啦啦~我是一只湯缽子,一只快樂的湯缽子~”

正在擺弄著油瓶的陳浩看見西門讓,眼睛一亮:“師兄!你來得正好,我油過期了,你借我點(diǎn)!”

西門讓沉默地注視著二人,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按住裝作不認(rèn)識掉頭就跑的沖動,掏出兩粒解酒丸,塞到他們嘴里。

陳浩砸吧砸吧嘴,腦子漸漸清醒了過來。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手中的油瓶,奇怪道:“我拿這東西出來干嘛?”

“說實(shí)話,我也很好奇。”西門掃視一番周圍的人群,眉頭一皺,問道:“楚風(fēng)翎呢?”

“去腰花街了。”陳浩老實(shí)地說。

西門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發(fā)出半個不成調(diào)的音節(jié)后又閉上了嘴,無奈地?fù)u搖頭。

宋家少爺趁著他扶陳浩二人起來的功夫,帶著四個保鏢偷偷從貴賓廳后面溜走。方才仗義出手的青年看見,還想上去攔他們,卻被西門讓拉住了。

“剛剛真是謝謝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我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

“無妨,我只是看不慣這些顛倒黑白的公子哥罷了。”青年收起光劍,禮貌地點(diǎn)點(diǎn)頭,抬腳就要離開。

陳浩還隱約保留了一點(diǎn)醉酒后的記憶,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位青年,他和千已經(jīng)被打成豬頭了,便友善地問道:“你之前說來夢樂鄉(xiāng)是來找人的?或許我們可以幫幫忙呢?”

青年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遂點(diǎn)頭道:“那就拜托你們了。”

他倒是沒想到這人完全不跟他們客氣,愣了一下,還是維持著友善的態(tài)度,主動向青年伸出手:“我是陳……夏懸舟。”

“賀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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