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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會遺傳嗎?

空間傳染

巴士或空間站被宇航員賦予了人格特征和記憶,承載的情緒能夠穿透他們厚厚的鎧甲。在某些人看來,其實場所和物品也會讓人情緒激動。一想到一些恐怖電影,人就會毛骨悚然,比如斯圖爾特·羅森博格(Stuart Rosenberg)主演的電影《鬼哭神嚎》(1979)。或一些令人焦慮的報道,比如1986年在法國電視3臺播出,1992年在法國電視1臺播出的圣康坦[19]“血屋”的報道。

作為一個研究者,我只是想知道為什么有些地方讓人感覺好?有些地方讓人感覺糟,好像充滿了不好的情緒?

你是否知道美國最著名的建筑師之一弗蘭克·勞埃德·賴特(Frank Lloyd Wright)發明的“有機建筑”的概念?“有機建筑”認為,建筑物,無論是房屋、辦公場所還是祭祀禮堂,都是活的有機體。它的建筑結構、布局和家具會深深地影響和塑造身處其中的人。

在同領域,但更復雜的一個分支,我還對一個非常古老的學說——風水感興趣。風水是道家的居住科學,讓好的振動波流動,消除不好的振動。為了對此做更多了解,我聯系了瑪麗-皮埃爾·多明戈(Marie-Pierre Dillenseger),20年來她努力喚醒人們于時空影響的意識,大多數西方人對此知之甚少。

針對我的問題“生活場所是否有可能對人的情緒產生積極或消極的影響”,她給出了一個明確的回答:

“可以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有影響。不僅人有個性,場所也有個性,例如建筑物朝向和建造日期可以衡量一個人與其時空環境的相融性,即朝向和建造日期能對人產生影響,可以促進或阻礙人施展力量。”

困擾我的問題是:具體如何驅散家里房子散發出的有毒情緒?這些情緒每天都可能傳染給我們。對此,瑪麗·皮埃爾·多明戈回答說:

“第一步是要盡可能地打開自我,確保你的狀態、感覺、心情不是因為你憑空的想象或個人的弱點。更好地傾聽自己,隨后敢于將自己的狀態與環境聯系起來,試驗并確認。避開那些讓你感覺沉重的地方。如果你在某個特定的會議室中容易情緒激動,下次提前訂其他的會議室,排除消極的空間影響。屋子里越是敞亮、通風、干凈,能量就越不容易停滯。檢查電燈的瓦數,清潔通風口,進行‘春季大掃除’。在辦公室里,在身邊放置和當前所做的事情確實有關系的文件、工具、家具,把其他東西收起來。在家里,清理與現階段無關的物品或你不喜歡或不再喜歡的物品,扔到回收站。敢于清除那些消耗你精神能量的東西(放在床下的離婚協議)、消耗情緒能量的東西(前公婆、前岳父母送的花瓶)、消耗身體能量的東西(為了表示對祖父母的忠誠,留下的沉重得難以移動的椅子)。規避(少去有問題的地方)或逃離(搬家或不要久留)都是有效的方法。核心思想就是不要用自己的能量和適應力來扭轉一個地方不好的風水。地方也會損害一個人,就像虐待人的伴侶。”

細胞傳染:一種產前傳染

我們可以把家產、債務、價值觀傳給孩子,他們也會繼承父母的遺傳病、身體特征、個性和基本的情緒。關于最后一點,我非常震驚的是,我碰到過的很多宇航員都把空間站比作“自己的母親”(一位溫柔、親切的孕婦),或比作“大地”(扮演的角色是一位占有欲很強的母親,整天都形影不離地貼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和他們保持著緊密的情感聯系。宇航員們則扮演著另一個主要角色,一會兒是胎兒、嬰兒,一會兒是兒童或青少年。這種類比很符合風水的概念。

結合以上概念,讓我們試著理解我所謂的“母嬰”傳染是如何發生的,換句話說就是看看母親是如何把情緒傳染給自己孩子的。首先,我們先來了解產前傳染。

米歇爾·托尼尼把空間站比作母親的子宮,把失重環境比作羊水,把自己比作胎兒,把我們帶回了自己誕生之時,即構建我們最初情感世界的時期。一個人體驗到的情緒可能和他在出生之前的感覺是一樣的,托尼尼告訴我在“和平號”空間站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大腦可能比較并發現了身處太空和母胎時的共同點,發現飄浮在太空中的感覺就像胎兒在羊水中游泳的感覺,二者都是在狹小的空間內。從太空中看到的地球是一個美麗的藍色小圓球,就像一位孕婦隆起肚子的完美弧線。

美景激活了細胞記憶,讓宇航員們重新有了出生前的感覺。

聽起來令人震驚,但似乎也有道理。

我們在母親腹中時,肯定也吸收了母親的情緒。但很難把它們從記憶的抽屜中提取出來,它們被封存在海馬體(大腦中央負責記憶的一個區域)的深處。

無論我們是否記得,在子宮里還是胎兒的我們都確實浸沒在母親的情緒里。一些胎兒心理學的研究者試圖證明這一點。胎兒心理學是一門處于實驗階段的學科。胎兒從和自己情感共生的母親身上獲得的兩種主要情緒似乎是害怕和快樂。

所以可以說,如果一個感覺良好的孕婦會分泌幸福激素,這種激素在羊水中的含量也會增加,說明母親會把積極的情緒傳染給胎兒;相反,如果母親感覺恐慌,胎兒的心跳也會加速,被恐懼淹沒。

事實上,我們現在知道,胎兒在胎盤中并不能受到完全的保護:11β-羥基類固醇脫氫酶Ⅱ型(11β-HSD2)可以將母親的皮質醇(壓力激素)“轉變”為皮質素(惰性),當孕婦真的“嚇壞了”時,這種酶就不能完全發揮作用。研究人員對267名孕婦進行羊水穿刺(一種進入式、令人有壓力的醫療檢查程序),從胎兒所在的羊水腔中提取羊水,發現羊水中的皮質醇指數和孕婦血液中的一樣高。孕婦處于壓力之下的時間越長,羊水中的皮質醇含量就越高。個體在胎兒階段長期浸沒在母親的壓力之中,可能在隨后會受到影響。

讓孩子感覺到的恐懼多于快樂,把它引向情緒能量的暗面,可能在更早的階段就會產生影響。很多研究都證明了這點,比如2018年發表在《自然》雜志上的一篇文章,針對包括智人在內的14個物種進行了研究,發現曾經有過創傷經歷或在懷孕前不久處于慢性壓力之下的孕婦,所生的孩子更容易緊張,腦部與身體的發育也受到影響。

在這方面,海法大學的3位以色列研究員讓雌鼠(研究人類很好的“動物模型”)在青春期和交配前重復經歷不可預測的壓力(比如溫度變化)。和其他生活安逸的雌鼠相比,焦慮的雌鼠Crf1基因更容易表達,明顯導致額葉和卵子中一種壓力激素的分泌。隨后雌鼠生下的小鼠身上的Crf1基因過度表達,也會影響額葉。

該現象被稱為“表觀遺傳”,換句話說,個體幸福或不幸的生活遭遇改變了基因的表達。“經驗”在DNA上留下印跡,但一般不改變基因的結構。表觀遺傳痕跡傳給下一代,經常是為了幫助后代更好地適應環境。不幸的是,對于處于壓力之下的雌鼠后代,這種“遺傳”弊大于利。因為隨后生活在安逸環境下的小鼠也要承受無謂的焦慮。

從人類身上也能發現一些表觀遺傳現象。比如印度尼西亞的土著巴瑤族(Bajau)被稱為“海上的游牧民族”,因為他們60%的時間都在水下捕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基因產生了變化并代代相傳。基因的改變使得他們水下憋氣的時間更長(長達13分鐘);他們的脾臟非常大,脾臟里充滿了紅細胞,當他們潛水憋氣時可以釋放出更多氧氣進入血液。

就像巴瑤族的脾臟一樣,我們感受某種情緒的傾向也會變化以更好地適應環境。為了證明這一點,在此講一小段我曾祖母的故事。我的曾祖母是阿爾薩斯人,阿爾薩斯方言中曾祖母是“Grandmala”,她非常了解慢性壓力和創傷性經歷。出生于1907年的她經歷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忍受過饑餓、暴力和恐懼。

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1918年)期間,也就是曾祖母懷孕前,她每天都處在壓力環境中。她可能在分娩前就將這種情緒傳染給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祖父讓·皮埃爾,他出生于1932年。和很多同齡的阿爾薩斯孩子一樣,他很早就表現出活躍的性格,總是處于警惕狀態。這是一種極為有用的天賦,因為幾年以后第二次世界大戰又爆發了。當時才7歲的祖父本能地知道如何擺脫困境。祖母評價祖父時說他“聰明”“機靈”“有辦法”。1943年,11歲的祖父已經可以戴著扣腳,開一輛有拖車的吉普,拉著村民們去科爾馬購物,以換取一些法郎、衣服、工具或食物。要知道,他也是第一個想到在吉普車后接一個犁來耕地,代替馬犁地的人。

祖父從曾祖母身上繼承的不安情緒,確實給了他生存的機會和有用的財富,讓他克服生活中的痛苦。1945年,他的妹妹瑪爾特被流彈打中去世,3年后,其父悲傷成疾也與世長辭,“面對極其令人焦慮處境”的能力讓祖父走出了悲傷。但童年時過早受到的過大壓力,也為他日后的健康埋下了隱患:他的身體一直處于超速運轉狀態,一定會付出代價。祖父60歲時就去世了,癌癥很快奪走了他的生命。他也說自己和“安逸”的生活無緣,無法享受其中的平靜與幸福。

我祖父的故事也許微不足道,但他的故事說明跨代情緒傳染可能是一把雙刃劍,能讓后代有更好的適應力,但在變化的環境中這種能力也很快就失效了——今天的真理明天并不適用。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社會中不好的一面似乎日益占據了上風——十分之九的恐懼都是沒有根據、幻想出來的,所以毫無用處。可能你已經理解,或想到自己身上繼承著父母或祖先的基因,其中至少也有一部分可能和現在的時代并不相稱。作為焦慮的一代,我們更容易產生身心疾病、焦慮癥、高血糖癥和高血壓等疾病。

但請母親們不要自責!其一,父親也并非一點兒責任都沒有。針對雄鼠的實驗表明,父親的恐慌也同樣會遺傳,至少會影響兩代,很可能是因為精子的基因組改變所致。其二,父母的情緒傳染和遺傳也可能是積極的。其三,一切都是可逆的。

產后傳染

當然,我們身處的環境和感受到的情緒都會改變人體基因的表達。但這種改變會遺傳,也可逆。“可修復”的可能性讓人充滿希望:即便出身焦慮的家庭,母親懷孕時壓力很大,或自己經歷過艱難困苦,也要知道我們都可以通過自身的行動扭轉局面,消除留給孩子的一些(表觀)遺傳痕跡。

行動越早越好。因為孩子年齡小的時候,大腦可塑性(即大腦根據與環境的互動和個體的經歷重塑自身的能力)最強。

在這方面,你是否聽說過擁抱新生兒能產生非凡的力量?

加拿大的前沿研究者以嚙齒動物為實驗對象研究了這個問題。蒙特利爾麥吉爾大學的遺傳學家邁克爾·米尼(Michael Meaney)及其團隊的研究證明:不到一周大的小鼠被母鼠有意識地愛撫舔舐時會有深深的幸福感,身上會留下生物印記。更確切地說,如果與母親的接觸(舔舐、梳毛)頻繁、溫柔且時間相對較長,會激活幼鼠體內控制糖皮質激素受體產生的基因。該受體會防止機體對壓力反應過度。被母親愛撫時,小鼠能產生大量的糖皮質激素受體,疏解壓力。實驗還證明母鼠的愛撫足以改變小鼠體內和壓力反應有關的基因表達。

加拿大的其他研究,更進一步證明早期(斷奶前)與母鼠經常有身體互動的小鼠,大腦細胞的DNA[20]序列會發生改變,進而導致基因組結構改變,直接影響小鼠的發育,在其成年后仍有影響。

針對人的實驗結果如何?

20世紀,英國著名的兒科醫生、精神分析師約翰·鮑爾比(John Bowlby),是著名“依戀”理論的創始人之一。他認為新生兒需要經常與父親或母親進行身體接觸。父母通過愛撫嬰兒、陪他睡覺、把他放在嬰兒帶里掛在胸前或背在背上,都能彼此建立起堅固的情感紐帶,自動儲存在嬰兒的情感記憶中,使他的社交和情緒能力得以正常發展。

如今,得益于諸多神經科學的發現,鮑爾比革命性的理論似乎得到了證實。2017年發布的一項研究中,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3名研究者來到溫哥華地區主要的婦產醫院,要求產婦們連續4天記錄與自己5周大嬰兒的身體接觸,包括愛撫、按摩、背或抱等。她們還要記錄嬰兒的行為,比如哭鬧、明顯的沮喪表現,頻次及持續時間。

在同意參加實驗的1055位母親中,155位保持著與嬰兒頻繁的身體互動,而另外152個極端案例中,母親與孩子保持距離,通常抑郁或倦怠的母親更少撫摸自己的孩子。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母子關系引起了研究者的興趣,他們隨后在父母的同意下,跟蹤觀察了這兩類孩子的發展。

四五年后,研究者提取了其中94人的DNA樣本,比較與母親有很多身體接觸和沒有身體接觸的兒童DNA。他們發現:嬰兒出生后,父母表示愛意時與其頻繁的身體接觸,留下了有益于兒童發展的表觀遺傳標記;相反,如果母親很少向孩子表達愛意,孩子體內的細胞分子發育會低于同齡人,這種“生物不成熟性”使得他們更容易反復抑郁,難以茁壯成長。

聽了這些,如果你作為年輕的父母,仍舊認為把孩子抱在懷里就是“缺乏獨立性”“習慣不好”,那么現在是時候反思你的做法了:兒童感覺器官和認知的健康發展,免疫系統的增強和新陳代謝的發展等,都離不開人的撫摸和體溫。

為了說服各位,讓我給你講一個現代版的童話故事。只是這次不再是關于母親和孩子之間的關系,而是兩個小姐妹之間的依戀產生的非凡力量。

1995年10月17日,雙胞胎凱麗和布里爾勒在馬薩諸塞州紀念醫院早產(提前12周出生)。為了避免感染,醫生將二人分開放在兩個無菌暖箱中。

姐姐凱麗狀態不錯,而布里爾勒身體虛弱,體重不到1千克,出現呼吸困難、心跳減慢的癥狀,她快死了。

最后時刻,一名護士不顧上級指令,決定將兩姐妹放在同一個保溫箱中。當兩個嬰兒在保溫箱中團聚時,凱麗本能地用手臂抱住妹妹的身體。令人驚訝的是,布里爾勒的心跳和呼吸逐漸穩定,血液含氧量增加。不久之后,這對雙胞胎就能離開無菌暖箱中了,直到今天都活得好好的。

是什么促使凱麗把手放在妹妹身上?哈特菲爾德和她的同事做出了一個解釋。他們認為:“原始的情緒傳染發生在生命的早期。研究者發現無菌暖箱里的嬰兒對其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一個孩子哭,其他人也都跟著哭起來。”

身體有自己的運行規律,得益于神經科學的發展,人們正在了解身體的奧秘。難怪現在“免費擁抱”或“免費愛撫”活動大獲成功,人們用自發的擁抱傳遞積極的能量。這種看起來有點兒荒唐的友好舉動其實是利于全人類的智慧之舉。

積極的情緒傳染

宇航員告訴我們,如果有幸像他們一樣被積極的情緒傳染,最有必要做的是讓情緒流動并作出回應,而不是把它留在自己身上。

在此方面,哈特菲爾德及其同事向我談起了弗雷明漢,一個位于美國馬薩諸塞州、人口約70萬人的城市。

“這個城市獨一無二,是個真正的露天實驗室。在市長的允許下,5年多來,來自哈佛和各方的很多研究者針對弗雷明漢的居民進行了調查實驗。其中一項研究中,兩位社會科學研究者對喜悅、幸福、開心等情緒的傳播產生了興趣。世界衛生組織認為,喜悅、幸福、開心等情緒對健康有益。研究者繪制了參與者的社交行為記錄圖,這是一種像蜘蛛網一樣的個體社交網絡圖,能顯示個體之間的相互情緒作用[21]。”

“他們驚訝地發現,幸福和熱情傳播的速度非常快,輻射的范圍非常大,而且最幸福的人常處于情緒網的中心。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就是社交網絡的情緒中心。網圍繞他們編織開來,他們身邊的人(家人、朋友、同事、朋友的朋友)比一般人更幸福。”

要明白:傳播積極的情緒對我們自身有好處,對被情緒感染的人也有益。

對我們有好處:快樂、平靜、熱情、感恩等積極的情緒就像在你我的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它們秋去春歸,固有的遷徙天性為它們指引著方向。它們在空中的迷人的舞蹈和鳴唱讓人欣喜,但它們只是過客,這是需要接受的事實。想要不計代價地留住它們,那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將其關進牢籠,就是將其慢慢殺死。這就和有些宇航員犯的錯誤一樣,他們不顧一切地試圖重溫在太空的強烈感受,比如嘗試極限運動。尋找的過程讓人煩惱或成癮,無法活在當下,對新的愉悅體驗無動于衷。一切都是因為放不下過去已經消失的完美感覺。

對他人有好處:把積極的情緒傳遞給身邊的人,形成良性循環后,情緒很快就放大。如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戴斯蒙·屠圖(Desmond Tutu)所說:“從小事做起,積善成流,改變世界。”傳播積極的情緒對全人類都有益處,尤其是針對被媒體散播的有毒情緒感染的人們。用親切和振奮人心的微笑、字句、表情包、姿勢、態度、想法去抵消他們受到的消極影響。只需打動一個人,就足以引發大范圍的情緒傳染。菲爾德及其團隊認為:“對這種集體現象最先產生興趣的研究者之中,19世紀的埃米爾·杜爾凱姆(émile Durkheim)堅定地認為集體的團結會引起‘集體興奮’,這種興奮會加強社會聯系,讓人產生超驗的感受和行為。簡而言之,他認為集體興奮可以發揮積極的社會功能[22]。”

怎么會出現這種現象?

其中的原理和蝴蝶效應類似。蝴蝶效應的理論出發點是:一只蝴蝶在日本扇動翅膀就會在得克薩斯引起風暴。皮埃爾和瑪麗居里大學的認知學博士、現英國國家學術院牛頓國際學者紀堯姆·德茲卡詩(Guillaume Dezecache)對此做出了解釋。他是第一個通過實驗來研究兩人以上范圍內情緒傳染的研究者。

“我進行了很多不同的小實驗,多少取得了一些成功。其中的一個是研究人類之間情緒傳染的‘可傳遞性’,也就是說A(表達自己的情緒)的情緒可以通過面對著A的B,傳遞給C(看不到也聽不到A,但看著B),B也不知道C看著自己。

“我在C臉上放置小電極,記錄其面部肌肉的活動。要求A看一個視頻,視頻中的演員表現出恐懼或喜悅的情緒。也要看一些與社交無關,沒有情緒的視頻,比如北部-加來海峽的迷人風景。由此我發現:當A分別表現出恐懼和喜悅的情緒時,C面部恐懼和喜悅的表情也更活躍。

“這說明情緒信息是通過B,從A傳給C。這種信息的傳遞不僅僅是簡單地調動面部肌肉,因為當A表達情緒時,C的皮膚導電性增加(當人情緒激動時皮膚輕微出汗所致)。如果我當時記錄受試者(尤其是C)的大腦活動,我可能會觀察到大腦邊緣系統(特別是杏仁核)和運動區被激活(讓C做好準備,靈活應對A的恐懼或喜悅)。

“我們甚至可以想象,C發現B很開心時,C自己大腦的獎賞中心也會被激活。如果A的情緒表達得更強烈,我們可能會發現B和C的情緒反應也更大:感知到其他人的恐懼時,會向后退;感知到他人的喜悅時,會做出親近的社會行為和接近他人的行為。所有以上情況的結果都會證明,情緒可以極具傳染性,而且這一過程幾乎悄無聲息。”

像血、粒子、橄欖球、大白鯊、自轉的地球等一樣,情緒必須不斷流動,否則就會是一潭死水。永恒的流動讓情緒得以大規模地傳播。因此,向一個人傳遞一種強烈而有意義的情緒,可以改變世界。當我們看到一張普通的照片,比如那張溺斃男孩艾蘭(Aylan)俯臥土耳其沙灘的悲慘照片,其中傳遞出的情緒足以引發全世界的憤怒。讓我們告訴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培養積極的態度,一點點傳播積極的情緒,積極的態度就會傳遍全球。對此,我深信不疑。

總結

請記住,所有人都會被情緒傳染,即使是那些我們眼中置身事外的人,當這種現象發生在朋友、戀人或父母與孩子之間(有時甚至在孩子出生之前),其影響就會被放大。此外,我們經常去的大多數場所、建筑,或居住的地方似乎也帶有情緒,可能誘發人產生不穩定的情緒。隨后,分享自己感受到的積極、強烈的情緒似乎也很重要,特別是在自己的身邊營造良性的集體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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