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凱家】

半夜十點，佟凱看著南相濡睡著了，才放心去沐浴洗漱。他剛進浴室，南相濡就睜開了眼睛，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他家。佟凱和阿姨都沒有察覺他離開了。他站在路燈下打車，晦暗的燈光下，他像了極了落魄的王子。有點凌亂的頭發，加上任性生長的胡子，又多了分文藝氣息。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打到了車。

“先生，請問去哪？”司機問道。

南相濡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的報了地址。不由得讓司機多看了他兩眼。不看還好，一看，那看似無聲的雙眼中透露著一分殺氣九分冷意。整個人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司機沒有多說話，偷偷把手機拿到了手能快速夠到的地方，手也下意識放到了報警按鈕上，確認了下位置。提高警惕，然后默默開車。

到了地方，南相濡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塊錢，遞給了司機師傅。司機正暗自慶幸自己害怕的事情沒發生，南相濡終于到地方了。突然一只大手伸向了他，司機嚇了一大跳，連忙說：“你不要亂來啊！我車上可是有攝像頭的?！本驮谒緳C要按報警按鈕的時候，南相濡突然開口道：“不用找了?！?

司機這才看到那張被南相濡折成長條的百元鈔票，接過鈔票，司機松了口氣。虛驚一場。南相濡下了車。司機緩了口氣，才開車離開。

南相濡站在門口，發現房子里有燈光，他這才想起，莫承森給他打過電話說過，她的女兒今天搬進來。于是他開門進去。一樓沒有開燈，程奶奶和如意都睡了。南相濡也沒有開燈，直接上了樓梯，回了房間。

在房間里認真練習給水果做手術的莫驪川，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回來。

南相濡回到房間也沒有開燈，而是站在窗前發呆。手機一直在振動，佟凱心急如焚的一遍一遍的撥著電話。南相濡終于掏出手機接了電話?！拔液芎?，不用擔心。”淡漠的說完四個字就掛了電話。

佟凱看著手機嘆氣道：“好什么好，算了，明天再說吧！”

南相濡躺在床上一夜未眠，雙眼布滿紅血絲，臉上黯淡無光，像極了落魄的流浪者。這一夜他看著天花板，腦子像放映電影一樣，一閉眼就是想象中奶奶出車禍的畫面，和妹妹被欺負的畫面。他看不到臉，也摸不到人。每一幀畫面都在割他的心臟一般，讓他痛到全身麻木，哭到眼淚干涸。這一夜，仿佛比過去的十七年都難熬。

天亮了，莫驪川隨著鬧鐘聲，坐了起來。睜眼、伸懶腰、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每一個動作都很自然，而且干凈利落，沒有一秒拖泥帶水。她仿佛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但看她那如國寶般的黑眼圈，這一夜她又沒有睡多久。她只是習慣了而已。

她換好衣服，下樓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奶奶問早安。

“早??！如意?！?

“早，莫醫生?！比缫庑σ庥幕貞?。手里正拿著熱毛巾給程奶奶擦臉。

“我與你一般大，算起來好像還比你大幾個月，以后就以姐妹相稱稱吧！你叫我驪川姐，以沫姐都行?！?

“以沫?！背棠棠掏蝗唤械?。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程奶奶。

如意笑了說：“我以后還是叫你以沫姐吧！程奶奶對這個名字常常有反應。她還經常把我叫成你的名字?！?

“好，那以后在這個家里，我還叫程以沫。”莫驪川握住奶奶的手說：“奶奶，以沫要去上班了，你在家要好好聽如意的話好不好？”

程奶奶配合的點了點頭。程以沫和如意相視一笑。

“那我去上班了，早飯給你和奶奶叫好了，一會兒就到了。我跟附近早餐店老板說好了，每天早上七點半，他都會準時送早餐過來。你先吃看看合不合不口味，不喜歡的話，我們再換?！蹦P川對如意說到。

“我吃什么都行，其實不用訂早餐的。我可以早點起來給你們做早餐的?！比缫夂┖竦恼f到。

“那怎么行呢？你要照顧奶奶，還包了家務和午餐，怎么好意思再讓你早起做早餐呢！就這么定了。早餐不合口味你一定要跟我說?！蹦P川有點霸氣的說到。

“那好吧！”如意笑著應到。

莫驪川還是不舍得親了下奶奶的臉頰，溫暖的笑著跟奶奶道別：“以沫去上班嘍！”奶奶看著她慈祥的笑了。

“走了?！蹦P川對如意說到。

如意送她到門口，發現天要下雨，于是說到：“你等一下以沫姐，我給你拿把傘，看這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

莫驪川仰頭望著天應了一聲：“好?！?

如意拿來了傘，莫驪川接過傘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如意目送她到大門口，就轉身回了屋里，去給程奶奶洗漱，梳頭發。

“梳洗好了奶奶，早餐馬上就到了?！比缫庀駥Υ『⒆右粯訉Υ棠棠蹋瑴厝狍w貼又細心。

話音剛落，就有人按門鈴。如意笑著說：“奶奶，我去開門，您乖乖在這等我。”她快步跑出去拿早餐。

這陣門鈴聲吵到了南相濡，他坐了起來，下床去窗邊往樓下看去，剛好看到，如意從一個小孩手上接過早餐袋子，滿臉笑意的說著謝謝。

如意轉身快步回到房子里，看到如意的正臉，南相濡在心里想到：“她應該就是莫叔叔的女兒了吧！下去打個招呼吧！”他轉身走到門口，又聽到了門鈴聲，剛把程奶奶推到餐桌前的如意愣住了，她看向外面，對程奶奶說：“奶奶，我去看看您先坐著不要動?！?

如意著急的跑了出去，卻看到了一身皮衣，戴著墨鏡的佟凱，身后停著一輛超級帥氣的機車。

“請問你找誰？”如意問道。佟凱看到她也愣住了。下意摘下墨鏡，后退了幾步看向門牌號?！皼]走錯??！”

他定睛看著如意問道：“你是誰？”

“我是?！?

這時只聽房間里有碗摔碎的聲音。如意顧不上給佟凱開門連忙跑了回去。

“喂！你先把門給我開開??！”佟凱喊到。如意無暇理他。

一進屋就看到南相濡紅著眼睛，滿臉淚水，表情痛苦的走向程奶奶。程奶奶看到他竟然驚呼：“南南。”

如意嚇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拿著桌上僅存的一只飯碗護在程奶奶面前威脅南相濡說：“你是誰？你是怎么進來的？你別再往前走了。你再走我就報警了。”

淚眼模糊的走向他們，哽咽的叫著奶奶，聲音嘶啞，險些說不出話來。

“你別套近乎，你再往前走，我真報警了。”如意慌亂的掏著手機。南相濡根本就不在乎。

“不能報警，他是南相濡?！边@時佟凱站在門口氣喘吁吁的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