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糊弄

看全場人的注意力都在張亦燦身上，顧北辰開始在季清冉身后這里動動那里動動搞些小動作吸引季清冉的注意，季清冉面上淡定，同時把手背在背后一把抓住了顧北辰不安分的大手，顧北辰口罩下的臉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大手輕輕一抽，掙脫季清冉的束縛后翻手包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在片場還有這么多人的情況下偷偷親近。

季清冉小心的打量了下附近的人，應該看不到自己這邊的情況才隨顧北辰去了，同時心底也升起隱秘的快樂。

片場中間，打板開始。

文雅在地上被身穿綠色軍裝的人一把抓起，“我問你，你們的作戰指揮中心到底在哪兒？”

文雅偏過頭咬緊牙關，臉上端的是大義凌然。

“你到底說不說？”軍官的聲音驟然提高，顯然對文雅沒了耐心，將她一把推在了水缸邊上，“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咔，換鏡。”

接下來要拍的是張亦燦的特寫，剛被人扶起來，她好似不經意往孫鼎那邊看了一眼，實際上是在看他身邊的康梓延。

康梓延雙手在身前交握，身體前傾，顯然是感興趣的狀態，張亦燦在心中自得的一笑，魚兒上鉤了。

同樣的場景，再走一遍戲，不過這一次要拍的是張亦燦的面部特寫，透過小小的監視器，康梓延把張亦燦的細微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當下就明白了這位“認真的演員”到底有幾分水平，他不動聲色，想看看孫鼎這老東西會怎么糊弄自己。

“這不是糊弄嗎。”沈可依在季清冉身邊悄聲的吐槽，“現在拍特寫，又嬌弱了兩分，氣節哪里去了，誰家寧死不屈的戰士眉眼似水的嬌弱模樣。”

一向不會輕易在評價他人演技的季清冉也忍不住點頭，“正好和譚老師前后腳演，對比太大了。”

顧北辰看著身前的女孩和其他人咬耳朵，不愿意她忽視自己的存在，在她手心里輕輕撓了一下，猝不及防，季清冉轉過頭瞪了他一眼，美目含嗔，一點威懾也沒有，反而讓顧北辰心里癢癢。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咔，小張演得不錯，用另外一種表現形式展現自己的氣節，不錯不錯。”

季清冉愕然，就連顧北辰也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不懂戲，好歹譚薇這位影后珠玉在前，對比之下，張亦燦這做作的表演，簡直不堪入目，這個導演也是瞎。

全場安靜了一下，有幾個狗腿識時務的給張亦燦鼓掌，另外一些沒瞎的人安靜著不動，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康梓延冷眼看著孫鼎睜眼說瞎話，跟著隨意的拍了兩下掌，場面頓時變化，原本沒鼓掌的都跟著來，掌聲雷動，東家都覺得好，還不鼓掌是故意唱反調嗎？

季清冉幾人站著不動就比較吸引人的注意了，張亦燦背過身子朝季清冉挑釁一笑，仿佛再說：你演技比我好有什么用，導演說我好，津傳太子爺也得跟著鼓掌。

季清冉抽出被顧北辰握住的手，眼帶嘲諷的看向張亦燦鼓起了掌。

張亦燦被季清冉輕蔑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又扭過頭去，沖著康梓延嬌羞的笑了笑。

“這位演員的表演不錯，可是我更喜歡剛剛那位譚老師的表現，就用那位的表現形式再來一遍吧。”康梓延懶懶的開口，張亦燦的臉色瞬間垮掉。

“孫導，去指導。”說完康梓延拍了拍孫鼎的肩頭，示意他過去。

孫鼎心里苦不堪言，你說他覺得張亦燦演得不好吧，他又給人鼓掌，你說他覺得張亦燦行吧，又讓人重來，還是以譚薇為標準，自己再怎么指導調教，能讓張亦燦立馬脫胎換骨成為譚薇那樣嗎。

這位太子爺之前一直不務正業，這些年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去年才突然進入公司，今年就開始跳出來了，誰也摸不透他的性子，都只得捧著，孫鼎也一樣，只得走到張亦燦身邊講戲。

康梓延不錯眼的盯著，心里看不起這孫鼎，還大導演，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一絕，什么東西。

終于好戲來臨，張亦燦也開啟了她一遍又一遍的NG之路，一開始康梓延只說不好，后來倒是多說了幾個字。

“神態差點意思。”

“還是沒有譚老師的味道。”

“眼神不行，我都覺得沒有那感覺。”

……

等拍到第十二遍的時候，張亦燦終于被逼著激發了一把潛力，勉強達到了康梓延的要求，后者“唔”了一陣，勉勉強強的點了點頭。

孫鼎摸了把頭上的虛汗，這小康總哪里不懂戲了，我看他簡直太懂了！

“孫導，你這一直做好人不行啊，人家女演員剛剛認真的寫筆記、寫心得，知道自己演技不行都在努力提高，你也得給別人進步的機會啊，多來幾遍，這不就有效果了嗎？”

康梓延話音落下，好幾個被張亦燦得罪過的工作人員都憋著笑，看著小康總多損啊，明著夸張亦燦認真努力，實際上說她演技不行。

“剛剛那個勉強算過了，下一場接著來吧，我看看……唔……就這場按水缸的戲吧，我來把把關。”康梓延一邊翻著劇本一邊說著。

讓康梓延把關還了得，就一場幾句話的戲讓他硬生生喊了這么多次重拍，要是換成這種折磨人的還不知道他會叫停多少次，當即張亦燦就想開口。

“小張你不用說謝謝，你想要上進我都明白，只不過孫導憐香惜玉，舍不得太過，但我不一樣。”我可是非常舍得，康梓延在心里補了一句后又繼續開口，“我一定會協助孫導打磨你的演技，放心演吧，雖然你演技不好，但是我就欣賞你這股子認真又努力的勁頭，加油。”

康梓延三兩句話就打發了張亦燦，走位這些都是提前說好了的，直接站定就能喊開始，孫鼎也不好再說什么拖延了，只得繼續。

“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