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南詭師高校的宿舍沒什么特色,就是一些白墻黑頂的五層建筑,就像幾塊灑了黑芝麻粉的白糖糕。蛋殼數了一番,一共有五座大樓。前面三座是男生居住,后頭兩座是女生居住。
“烏拉,那就是毒草園了!”
男寢與女寢,只隔一座玻璃花園,園里種滿了仙藥毒草。暗夜邊陲之地,植物的顏色幾乎是黑紅白,這座花園卻不同,它五彩繽紛。
金蠶去叫人搬鍋上樓。烏拉跟蛋殼先入宿舍找床位。烏拉想去那毒草園看一看,開學期間人流量很大,抬眼望去,都是彩發后腦勺,烏拉只好把這個計劃推后。
烏拉背著一個裝著生活用品的書包,提著一包衣服。烏拉身上穿的衣服,那顏色像枯葉,書包的顏色像駱駝。路邊幾個公子哥撇了一眼烏拉,他們故意大聲討論烏拉的衣服。
“鄉下人,竟把泥巴穿身上!土里土氣,看了眼煩!”
“田君,你看他一直咳嗽,不會有什么傳染病吧?”
刺蛇一戰,烏拉的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世界遲毀五年,可這事情只有哥特宗跟那雪神魔知道。其余人皆以為是詭師聯盟做的好事。烏拉也因那一戰受損。
天氣干燥時,他總是咳嗽,天氣寒涼,他還會腳疼。
雪神魔為了讓烏拉減輕痛苦,特地給他做了幾套枯蝶寶甲,這衣服有詭術附著,可護體保健。由于制作時間倉促,所以外觀就很丑,有的衣服像一片曬干的腐竹皮。有的衣服像一片發酵的秋天爛樹葉。烏拉身上這套衣服像在沙漠中埋了幾天,看起來灰撲撲的。
蛋殼瞥了一眼,邊走邊喊:“一幫大老爺們,比那樹上的鳥還吵,娘們唧唧的討論別人的衣服,有毛病。你們知道他這是什么嗎?就在那說!”
“你一個押鏢的,少管閑事。”
蛋殼手中夾針,正想彈射,烏拉突然拽住蛋殼的袖子,烏拉搖搖頭。
“算了,找床位要緊,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烏拉拽著蛋殼的袖子,兩人快速朝宿舍大樓走去。田君望著烏拉離去的背影。
“一個送貨的還嘴那么多!又不是說他!”
其中一個瘦排骨的少年,淡然的問。
“田君大哥,烏拉是西墉的,那些送貨的送到學校是要錢的,他哪來的錢啊?”
田君從荷包取出一個鐵盒子,他拿出一枚硬糖含入嘴中,他一邊咽口水一邊回答。
“聽說,這小子腦子不錯,之前運氣又好,從捉迷藏活下來,我記得好像小孩參加游戲,獎金翻倍。”
其貌不揚的男子,質疑的看著烏拉的背影。
“他連一絲詭氣都沒有,還能活下來?他只是一個凡人啊!”
骨瘦如柴的少年鄙夷的說。
“誰知道,他怎么活下來?也許是湊巧狗屎運?”
“田君大哥,你說要不要拉這小伙跟我們一起組隊?”
田君沒有思考,開口就罵:“你有病嗎?他一個凡人,拉過來,不是拖后腿嗎?”
“就是啊!課程表上可是寫了文體雙發展。他一絲詭術都沒有,估計最后偏科,詭術方向零分。這種人,跟咱們可不一樣!”
“咱們可是要上詭師大學的人,這樣的凡人,能畢業就不錯了。”
“走!聽說新生學妹老好看了!有個叫阿雯美得像一朵冰花,還有一個勞拉,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
田君摸了摸后腦勺:“勞拉?哪個勞拉?”
“就是那個美女狀元勞拉·克拉克!”
“她怎么會讀我們學校?她不是應該去邊城一中嗎?”
“這誰曉得?反正她來了,詭師聯盟都把好資源拉到咱們學校了!”
“怪不得,今年宿舍全換裝備了,連教學樓都粉刷了。我還以為,咱們校長的生意發財了。搞半天,是勞拉把那些長老弄過來了!”
“邊陲州的女狀元,為什么會來讀咱們這個排不上榜的私立高校嘞?”
“管為什么?反正她來了,咱們臉上都得貼點金。”
烏拉踏入男寢,一樓大廳擺著軟裝椅子,看起來很像茶餐廳。入門右手邊是宿管老師的房間,熱水間就在宿管屋對門。
“烏拉,你平時可以到水房煎藥。那有灶。”
“知道了。”
男生宿舍都是五人間,一層樓有五十個房間。烏拉從一樓問到三樓都沒有位置。走廊的墻壁,裝飾著死去的枯藤。
一樓人滿為患,二樓十分擁擠,三樓倒是沒什么人氣。烏拉與蛋殼來到四樓,眼尖的蛋殼,像個掃描儀一樣,快速開啟一陣白色的氣焰,這白氣從樓梯口朝兩邊散開。蛋殼閉目三秒,白氣回到他的手心。
“這層沒什么認,隨便進一間都行。”
蛋殼剛說完,烏拉背著一個行李就拐入樓梯口的房間。屋內坐著兩個少年,他們正在疊被子。
“烏拉,就住在靠窗的下鋪。”
正在疊被子的少年瞥了烏拉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室友。這兩人眼神交流一番,他們放下被子。
“喂!放下,這個屋滿人了。”
“這連卡都沒錄,哪里有人?烏拉你就睡這!”
“有人預訂了,人還沒來,是我同鄉。”
蛋殼剛剛鋪好棉絮,烏拉想走,蛋殼卻不想走。
“就睡這,什么預訂?先到先得!”
“蛋殼走!我不喜歡這!”
話音落,烏拉先跑出寢室。
“干嘛慫了?咱們棉絮都鋪了。”
烏拉嘆了一口氣,回答。
“兄弟,住一個宿舍就是三年,剛開學就找不痛快,后頭的日子有得郁悶,一看那倆就是多事的。”
烏拉又問了幾間,都是一樣的答案。
四樓往上的走廊,都設計得很復雜,走廊上堆砌著很多廢棄的盒子,墻上掛著不知名的干藤蔓作為裝飾。烏拉瞥了一眼,面前的藤蔓竟然動了一下,可是周圍并沒有風。烏拉揉揉眼睛,那條特別細的黑藤竟然不見了。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病久了,眼睛也懷了,我剛才看到那死藤動了!”
“死了怎么會動?”
兩人正準備離開走廊,前往五樓。
“跑了!跑了!我的蛇跑了!”
一個紅色爆炸頭的少年從房間沖出來,他不停重復“蛇跑了”。他皮膚如同巧克力,眼睛很明亮,他動作夸張,表情慌張。他沖著烏拉喊。
“這位小哥,你們小心啊!我那條毒蛇,亂咬人的。”
蛋殼望著烏拉,他的雙手也些顫抖:“烏拉,我最怕蛇的,剛才我看到這些藤蔓就覺得惡心得不行。”
爆炸頭喊了一句:“胖哥,你別動!”
那條細長的黑蛇正窩在烏拉的被褥中,蛋殼嚇得將那被褥拋開,接著閃身躲到一間寢室去。
被褥竟然將烏拉跟那條蛇都蓋在了地上。一道黑芒令烏拉陷入昏厥。
“小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你救我,我不咬你,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那條細小的蛇,原本頭如拇指蓋,現在竟然頭若石磨盤。
“這是哪?”
大黑蟒開口。
“你身上有翼狼的詭術,我才能借用這詭術制造幻境。小子,你救我一命,我會報答你。”
“你說!”
“那個爆炸頭,養我只是為了取毒,你讓我藏在你這枯蝶寶甲中,別讓他找到我。”
“你是那條小蛇?為什么非得躲在枯蝶寶甲中?”
“他的詭術已經跟我的身軀定位,只有枯蝶寶甲能隔斷信號。小帥哥我從你上一樓開始,就跟著你了,我看一路了!我知道怎么消你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