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么無聊，搞這些惡作劇……”

陸鳴緊皺著眉頭站在家門口，停頓了片刻后還是給物業打了個電話。

“你好，我家的大門不知道被什么人弄臟了，能不能安排個人來清掃一下？”

他所居住的是高檔公寓，有專人打掃衛生，對方很快便答應了下來。

安排好之后，陸鳴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門鎖周圍，打開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家中這次連那盞淡黃色的臺燈都沒有打開，沒有一點聲音。

“阿蘭？”陸鳴輕喚了一聲，按下了許久沒有打開過的白燈。

白慘慘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卻入眼一片狼藉。

桌椅歪七扭八排列著，沙發撕開了無數道口子，甚至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冰箱門大開著，里面除了一些殘余的血水痕跡，什么都沒有剩下。

比起門外的惡作劇，家里的情況更讓陸鳴擔憂。

他立即走進了臥室，但幾秒種后就走了出來，并且將廚房和衛生間都搜了一遍。

那對賴在他家的母子二人都不見了……

結合現場的情況來看，阿蘭的情況可能已經十分糟糕了。

陸鳴抱頭坐在破爛不堪的沙發上：“剛找到一些線索，你們……”

雖然他總是嘴上說著想趕走那對母子，但從沒有懈怠過尋找他們執念的關鍵，甚至連臥室也讓了出去自己睡沙發。

“唉……”陸鳴嘆了口氣，換了件嶄新的衣服。

無論如何，生活還是得繼續，他不能對自己的工作不負責。

用冷水洗了把臉，陸鳴拿起外套走向門口，正準備開門卻停下了動作。

“沙沙……”

門上出現了一些細微的沙沙聲，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上面寫寫畫畫。

他立刻繃緊了神經，俯身往門上的貓眼望去。

但因為角度關系，無論他怎么努力，也只能看到一點點黑色的影子。

側面證明，外面那個人此時應該正是蹲著的。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惡作劇。”陸鳴將手輕輕放在門把手上，扭動時卻突然聽到一道怒罵聲。

他猛地用力推開門，除了不遠處一位提著桶和拖把的保潔大叔，再也沒看到其他人了。

那大叔快步走了過來，罵罵咧咧道：“剛才有個家伙在你家門口亂寫亂畫，俺吼了一嗓子他就跑了！”

“大叔，您有看清他長什么樣子嗎？是不是咱們這里的住戶？”

陸鳴也有些生氣，剛才他差一點就可以抓住那個惡作劇的人了。

保潔大叔撓了撓頭：“那賊小子跑得太快，我還沒看清就不見了……”

“噢……沒事的大叔，有時間我去保安室查一下監控就行了，他跑不了的！”

合上了身后的門，陸鳴看著門口的污穢滿臉歉意道：“不過這里可能得麻煩您清理一下了，我上班快來不及了……”

“放心，包在俺身上！”保潔大叔拍了拍胸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客套了幾句話后，陸鳴看了看時間急匆匆走了。

而就在他離開后不久，走廊盡頭轉角處探出了小半個腦袋，盯著正在埋頭打掃的保潔大叔背影，露出了厭惡的眼神。

……

龍城警察廳，一間辦公室里響起了陸鳴的聲音。

嚴莉莉斜靠在沙發上，微瞇著眼睛盯著茶幾上的手機。

“各位晚上好，歡迎收聽FM104《深夜調頻》?！?

“我是陸鳴，今晚將為大家帶來一個比較特別的故事——家人。”

“想必大家一想到家人這個詞，都會感到踏實、牽掛還有安全感。”

“最近我認識了一對可憐的母子，母親溫柔婉約，兒子乖巧懂事，丈夫看起來是個老實人，卻總是不茍言笑……”

“……”

陸鳴的播講還在繼續，充滿磁性的聲音仿佛有種奇異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浸狀態。

隨著故事的發展，嚴莉莉開始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這時外面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立即回到了沙發上。

“咚咚咚……”

“嚴隊你還在里面嗎？”

短暫的敲門聲過后，外面傳來了劉波的聲音。

嚴莉莉正準備關閉電臺，聽到是劉波后，松開了握住手機的手：“進來吧！”

劉波立即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茶幾上的手機，目光微動：“你也收聽到了他的電臺節目？”

“嗯，你不是極力向我推薦，所以就試了試。”

“他今晚所講的故事像不像……”

還沒說完，嚴莉莉便強行打斷了他的話：“龍城殺妻案，絕對沒有錯！”

“殺妻案的第一現場你我都看到了，會不會真和他所說的一樣……”劉波眉頭緊鎖。

他任職這么多年見過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案件，但殺妻案兇手的詭異死法卻前所未見。

當時接到報案，他們刑警支隊立即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現場的畫面即使過去了這么久，仍然讓他記憶猶新。

鮮血灑滿了整個房間，那對母子早已經沒有了呼吸，躺在血泊當中，身上滿是深深的咬痕……

那個瘋狂的男人當時還沒有完全斷氣，奄奄一息。

然而他們正準備過去救助的時候，那個男人突然一把扯出了自己的喉管，瘋狂撕咬起來，沒一會就徹底失去了動靜。

后來經過法醫鑒定，全家人身上的傷口都是那個男人撕咬造成的，連他自己身上也是……

他們也曾向那一家三口的親戚，周圍鄰居打聽過消息。

得到的結果都差不多，那一家人相處非常和諧，女人溫婉，孩子懂事，男人更是個甚至連殺雞都不敢看的老實人。

聽到這個血淋淋的消息時，所有人的臉上無一不是寫滿了震驚，稱完全不敢想象。

“你在想什么？拋開那些胡言亂語，你不覺得陸鳴十分可疑嗎？”嚴莉莉冷聲道：“他為何會如此清楚殺妻岸的細節，就好像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嚴莉莉的聲音將劉波從思緒中拉扯了出來，他有些不知所措：“是那對母子告訴他的……”

“哦，這話你也信？”嚴莉莉雙眼直勾勾注視著劉波，后者不由打了個冷顫。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說完嚴莉莉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手機，拿起外套推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