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雪輕輕的合上經本,拿過一旁的黃布包好,才回風千的話:“你在取笑為師。”
饒是如此,姬明雪的眼皮確是更紅了。
“哈哈哈,我沒有,我不敢!”風千笑著辯解道,復又恢復正色,“師父,徒弟前幾日發了心,想要好好修行。師父可以教徒弟么?”
“回心轉意了?”姬明雪一直望著風千的眼睛,那里噙著的那一絲嫵媚,竟然使他移不開眼。
風千咬了咬唇:“明明是師父在取笑我!”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為師的話,你必須得聽。”
“行!”
風千挑了挑眉,甚是歡喜,這一晚,她和姬明雪的師徒關系有了質的飛躍,二人達成共識,以后姬明雪親自教她打坐,練功。
第二日,風千就去了習道院,余一一見到她,開心得笑成一朵花,直接把公子扔出去,飛奔過去給了風遙一個熊抱。
公子喵了一聲,看吧,這是個重友輕喵的主人。
“風千,想死你了!你身體有沒有好一點?”余一一熊抱完,捧著風千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覺得風遙得模樣似乎變了一些。
嗯,變美了,變高了,連氣質也變得清冷了。
“好了!不礙事的。您呢?最近怎么樣?”余一一撒手后,風千揉著自己那快被捏爆的臉蛋。
“我啊……”余一一這才想起來公子,連忙蹲下抱起了它,接著講起了自己那段被母親壓迫的日子:“兩千這段時間讓我練習女紅,還盡給我講一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歪道理,氣煞我了!”
風千聽了也是一笑:“對,歪道理,女性就應該獨立自強,讓自己變得優秀。”
余一一再次把公子丟下,一把抱住風千:“好姐妹!你懂我!”
公子:最是無情女人心。
風千輕輕拍著她的背,對余一一的母親產生了幾分好奇,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宣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謬論。
雖然這是仙界,但是這里的坤學應該沒有太差勁的,能入崇華宮修行的,畢定有過人之處。
“好姐妹!”風千又說到:“咱倆再不進去,就要遲到了!”
“啊!我不想抄經!”
余一一又撈起公子,二人進了院門后,回到座位上坐好。
今日山長親自過來授課,眾弟子都是正襟危坐,專心致志。風千也是激動的,在她心里,山長雖只是依山而修,并不屬于哪一派哪一宮,但是,山長真的很有智慧。
“心性見之事功,心性方為圓滿。舍事功更無學問,求性道不外文章。”
“士雖有學,而行為本。何謂至行?曰庸行;何謂大人?曰小心;何以上達?曰下學;何以遠到?曰近思。”
“一庭之內,自有至樂;六經以外,別無奇書。”
風千一邊記著,一邊熱淚盈眶,在青樂山時,每每師傅講道,自己總是敷衍了事,今日得聞山長親授,又別有一番心得,頓覺修行之事,定要腳踏實地,肯下功夫。
“風千,你為什么哭?”
山長的聲音傳來,風千一怔,停下筆抬起頭,離得太遠,看不清山長是什么神情。
“有所得,感動,所以哭。”
“有何所得?”山長又接著問。
風千想了想,幾乎尋遍了自己所知道的詞匯,又把它們組合成語句,卻發現,沒有一句能夠形容自己心中所想。總覺得跟自己心里想得,差了很多。
所以,她只好如實回答:“不知道。”
山長聽罷,只是讓她坐下,接著授課。
下課的鐘響了,風千還覺得意猶未盡,面前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著筆記。
小心翼翼的收好本子,正要起身,身后竟響起了源州的聲音:“風千!”
這一刻,風千是激動的,這可是和自己訂了親的未婚夫,雖然自己不在場。
“源州!”
風千轉過身,只見面前站著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楞了一下:“你是源州?”
怎的一下子長到了十八歲?
源州見到風千,亦是一楞,風遙長高了一些,身形似削,丹唇如火,眉眼含嬌。
見源州癡癡的望著自己,風千白皙的臉立馬紅透了,抬起手在源州眼前晃了晃,又喊了一聲:“源州?”
“風千。”源州輕咳了幾下來掩飾尷尬,奈何粉紅的耳朵和脖頸出賣了他。
“你最近去哪兒了?”
想著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未婚夫,風千的聲音不自覺的軟了許多,帶著一絲嗔怪。
“在冥洲有事耽擱了,走吧,我送你回去。”源州轉身朝門外走去,風千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趨。
沿著山路慢慢走著,見源州不說話,風千想,他是不是后悔了然后來退親的,所以才不想跟自己說話么?
源州哪知風千會這樣想,只不過一時半會兒,還沒徹底緩過勁兒來。
“源州!”風千停下腳步,喚了一聲。
風千的嗓音已不再是當初的童音了,有著少女的甜味,此時撒嬌一喊,源州的心尖顫了顫。
“怎么了?”
“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長這么大了?”
源州回過身來,兩人相距不過一米,想開口解釋,又犯了結巴的毛病:“我……我……我……”
風千抿嘴笑了一下,心生一計,突然跑過去撞進源州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腰,揚起下巴望著他。
明顯感覺到源州渾身僵硬,不敢動彈,風千又壞壞的開口:“你不想我嗎?”
源州覺得自己要快要暈倒了,風千身上的花香味讓他缺氧。
“你怎么不說話?”風千說著,手上一用力,把源州往前拉了些,這樣一來,兩人貼得更緊的。
此時源州卻是不停的念那清心咒,方才覺得不暈了。
“你……你……你放開……”
該死,我不是那個意思!
源州直冒熱汗,為啥一緊張就結巴,改天得讓師父瞧瞧是什么病。
“就不放!”風千又把下巴抬高了些,半瞇著眼睛壞笑著。
源州低下頭,就看到她這幅模樣,心下一軟,慢慢平復了心情,說道:“因為要來崇華宮學道,族醫給我吃了藥,變回了十一二歲的模樣。”
“那現在為啥又變回來了?”
風千盯著源州的眉眼,更剛毅了些。
“因為,我們定親了呀!”源州如哄孩子一般,慢慢哄著。
“這樣啊!”風千說著,慢慢松開手,放開源州,畢竟,人家雙手一直垂在兩側,沒啥動作,自己這樣好沒意思。
“快走吧,你午時還要喝藥。”源州說罷,踱步到風千身后,這回,換他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