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神識！”

通常來說，只有異者晉升為異神時，精神力才會向神識的蛻變。

而像夜云凌這樣，修為未達異神卻已修出神識的情況，關老更是聞所未聞。

要知道，夜云凌的修為也就才剛突破到90級冠階不久。

“這就是神識嗎？”

此刻，夜云凌只感覺精神通透了許多，對于天道的理解也更加透徹。

原本的夜云凌只是想躲避關老神識所化的絲線，卻不想反倒是激發出了自己的神識。

雖說還是被發現了。

還沒等夜云凌多感受一下，這股神識的微光便已散去，夜云凌的神識再次退化為了精神力。

“看來剛才所出現的神識只是你一時的運氣……”關老說著又擺出了戰斗的姿勢：“要想讓你的精神力徹底蛻變為神識，還需要更多的戰斗才行。”

夜云凌微微一笑，眼中戰意不減：“那就還請關老賜教！”

……

一月匆匆，轉瞬即逝。

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夜云凌自不必說，其他人也都在努力修煉。

他們都知道，此次礴宇天閣一行對于夜云凌來說有多重要，誰不想成為拖累。

待到夜云凌再次睜眼，已是正是進入礴宇天閣的前夜。

“呼——”

夜云凌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全身無比舒暢——仿佛每一寸經脈都被清泉洗滌過，每一個細胞都充盈著全新的力量。

“不僅身體強度跟高，就連修為也提升到了92級冠階，精神力順利蛻變為了神識。”

夜云凌觀察著自身的變化，這下為前往礴宇天閣又對了一分實力的保障。

過去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夜云凌離開了房間，決定去看看其他的同伴們。

現在是夜晚，但酒店房間外的走廊依舊燈火通明。剛一出房門，夜云凌就眼尖的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顧曉夢？這大晚上的她上了樓干什么？

眾人所居住的是酒店靠近頂層的房間，順著樓梯在往上走兩層樓就到了酒店頂層的天臺。

鬼使神差地，夜云凌決定跟上去看看。

推開天臺的大門，夜云凌看見的女孩的背影與極度的霓虹燈火。

“誰？”

顧曉夢知道不會有什么危險，但她還是警惕的回頭看了一下，這是與哥哥在流浪時所練就的本能。

“別緊張，是我。”

夜云凌舉了舉雙手示意投降，走了上去。

“原來是夜云凌哥哥，你修煉完了嗎？”

“是呀！想出來看看大家的情況，卻剛好看見你的身影，于是便跟上來了。”

顧曉夢指向了眼前的夜景，“我來這里看風景，夜云凌哥哥你也一起吧？”

“好啊！”

夜云凌點了點頭，道：“這里的視野很不錯。”

眼前是一座真正的不夜城。

“很美！”夜云凌由衷的感嘆道。

“那我呢？”

“嗯？”

“——哼。”夜云凌忍不住輕笑出聲，看著女孩的側顏與城市的燈火，溫柔的說道：“怎么還跟風景比較起來了？”

摸了摸她的頭：“你當然也很美了。”

“夜云凌哥哥就會哄我開興。”

兩人沒在言語，而是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的夜景。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顧曉夢的耳尖在霓虹映照下泛起微紅，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夜云凌自然是知道顧曉夢對自己的感情，也察覺到了現場的氛圍，但他更清楚自己心中的位置存放的人究竟是誰。

“那個……夜風有些微涼，我先走一步了，你也早些回到房間吧！”

對于顧曉夢來說，提醒她別著涼實在有些多余，但在夜云凌看來若是什么都不說直接離開卻更顯得刻意。

眼見夜云凌即將離開，顧曉夢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夜云凌哥哥，你不對我說點什么嗎？”

夜云凌輕嘆一聲，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他轉身面對顧曉夢，她的眼中光芒流轉，是盛滿了整個城市的星光，卻又像是某種即便知道結果卻仍舊會燃起的希望。

“也對……”夜云凌的聲音很輕，卻格外清晰，“有些話，我想我們應該說清楚。”

顧曉夢的手指微微收緊，攥著衣角。

即便知道結果，卻還是抬起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夜云凌哥哥想說什么？”

“我知道你的心意。”

夜云凌直視著她的眼睛，沒有任何逃避，“這幾年來，你還有大家，一直陪在我身邊，陪我經歷各種冒險。我們在石穹幽谷死里逃生，在邪龍火山共賞朝陽，也在異川平原領略過雪原的刺骨極寒。這份情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夜風拂過，帶起顧曉夢額前的碎發。

她的笑容有些勉強：“但是？”

“但是我心里已經有了凌耀雪……”夜云凌的聲音堅定而溫柔，“就像這滿城燈火，看似相似，卻只有一個是我想守護的光。”

“若是我為了另一盞燈火，而舍棄我原有的光，那樣的話恐怕我也不會是你喜歡的那個夜云凌哥哥了。”

顧曉夢低下頭，攥著衣角的手緩緩松開。

再抬頭時，她的眼中已噙著淚，卻帶著釋然的笑意：“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夜晚說開。”

“對不起……”

“不要道歉。”顧曉夢搖了搖頭，“感情本來就沒有對錯。我很慶幸能遇見你，夜云凌哥哥。是你在我和哥哥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們，也是你在我們被抓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來就我們。”

她向前一步，輕輕擁抱了夜云凌，然后迅速退開：“明天就要見到凌耀雪姐姐了，要加油啊。”

夜云凌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鄭重地點了點頭：“謝謝你，曉夢。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同伴。”

“知道就好。”顧曉夢轉身走向天臺出口，背影在霓虹中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堅韌，“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呢！”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夜云凌望向遠處礴宇天閣的方向。

月光下，那里被云霧所遮掩什么也看不見，卻仿佛在靜靜等待著夜云凌親手剝開云霧以及——完成那個六年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