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陷入沉思中的唐瑤,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墻壁支撐身體,雙目無神空洞,失去了往日的朝氣。
自從唐曉出生后,爸爸對她的態度一點點發生著變化,但是她在調皮也從未像現在這么打過她。
是她阻止他去賭博,他才會憤怒嗎?對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看來D博還真不是個好東西,害人害己,唐瑤艱難的露出嘲諷的笑,像是笑自己,也像是在笑黑暗面。
唐瑤瞄了一眼爸爸的位置,想起前段時間,他對她說的那些難聽譏諷的話,做的事,觸目驚心,歷歷在目。
也就是她跟著姐姐一起去,參加高三,初三畢業季團體夏令營回來時。
爸爸對她就沒有好態度更是冷嘲熱諷,“你姐去參加夏令營,你就像個跟屁蟲似的也跟著去,有你什么事臉皮那么厚呢。
家里那么多活看把你媽媽一個人累的,十幾年你是白活了,都不如曉曉一個孩子,放學回來還知道幫忙,
沒心沒肺的,等你成年了就把你嫁出去,可別咂我手里頭”。
這就是唐定國當時坐在餐桌上喝酒說的話,要不是當時有唐微拉著她,爺倆保不準又杠上了。
夏令營回來第二天唐微準備高考需要在學校住一段時間,也就是唐微住校的那天晚上。
唐瑤在學校有事情,放學晚了,耽誤了接妹妹唐曉放學。
等唐瑤放學急急忙忙趕到,南城小學時,保安說,學校放完學了,孩子們都走光了。
唐瑤急忙跑回家,進到店里就看見唐定國在家很是神氣的喝酒。
“爸,我媽,還有唐曉呢?”唐瑤撇了唐定國一眼,問了一句。
唐定國喝了口酒,看了眼唐瑤,沒有好語氣的來了句“你還有臉回來,接個孩子都辦不好,將來還能指望你什么,看見你這張臉我就來氣”。
“我臉又沒招惹你,你不愛看別看,長在我身上又不是給你看的”,在學校累一天的唐瑤也沒有好語氣。
“啊,哐啷”。
爺倆的對話被廚房里傳出來的聲響,打斷,兩人同時沖了進去。
只看見廚房里,裝藥酒的兩壇大玻璃酒缸碎了,酒水灑了一地。
唐曉被當場嚇哭了,坐在地上褲子都被染上了酒色。
“一個不回家,一個TM的放學不回家,養你們有什么用,孩子也不知道帶,還TM的成天搗亂”,唐定國嘴里叨叨著,順手抄起一把炒菜的鐵勺。
“唐曉,快跑”,唐瑤拉起妹妹往外跑。
“往TM哪里跑”,唐定國一把拽回來,唐曉摔在廚房碗柜門那里。
男人沒有手軟的揚起炒勺,勺頭下落。
唐瑤沒辦法,只好撲向妹妹,用自己全部的身體保護住唐曉。
唐定國,揮舞著大勺子,一下一下落在唐瑤的后背,肩頭,女孩咬牙挺著。
“嗚……嗚……嗚……,爸爸不要打姐姐,爸爸不要打姐姐,曉曉錯了,曉曉知道錯了……嗚……嗚,曉曉不敢了……爸爸不要打姐姐”。
唐曉哭著,盯著爸爸兇狠的樣子,揮著大勺子,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在幼小的心靈下埋下了伏筆,發了芽葉。
唐瑤死死護著妹妹,疼的不是身體,是那顆活蹦亂跳的心,痛徹心扉。
要不是徐娟聞聲趕過來,生拉走丈夫,估計唐瑤會被活活打死。
同在一個屋檐下,那次起姐倆就繞著走,生怕又觸怒他。
一滴溫冷滴落,濕潤了手背,身體上的疼痛將唐瑤拉回了現實。
自從憨厚樸實的爸爸認識那些人之后他就變了。
他學會了吸煙,喝大酒,打人,嗜賭成性,家變得不再像家。
那個和藹可親,那個看見她們回家滿臉堆笑給她們做好吃的的父親不復存在,淚水蔓延模糊了視線。
唐瑤鼓起勇氣拖著疼痛的身體,每挪一下都刺骨的疼。
她跪在地上看著如今陌生的爸爸。
“爸,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你為什么會下如此重的手,你這是要活活打死我嗎?我不是你親生的嗎?這么對我公平嗎?”
唐瑤一邊說一邊留著淚,聲音有些許激動。
“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嗎,對我公平嗎?”這句話將沉思中的唐定國拉了回來有了反應。
男人抬頭,盯著女孩,沒有說話。
其眼神已經回答了唐瑤,他恨她,毫無掩飾。
難道賭真的能讓人迷失心智,積怨生根發芽。
唐定國丟掉煙頭,捻滅在腳下,決定不再隱瞞,守舊思想的他受夠了,站起身抓起唐瑤后衣領,把女孩硬生生托到一側落地鏡子前。
唐定國把自己的臉也湊了上去。
“來,你看看,我們哪里長的像,哪里長的像”男人說著用另一只手捏住女孩的下巴抬起,正對著鏡面。
“你自己仔細看看,好好想想,你跟誰長的像,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嗎?親生母親就在你身邊她都不認你,你是有多討厭。
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同樣的姐妹倆,一個在天上是公主,一個在地下寧愿為奴。
她們寧可出撫養費也不來認你,你就是個野種,TM的賠錢貨”。
此時的唐定國面目猙獰,就好比地獄來的魔鬼,隨時都能將弱小的唐瑤抓走。
“原本以為我養著你就行了,給你吃給你穿,我可以容忍你的一切,但是你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死我的兒子”,男人一聲怒吼,甩動手臂力道。
“啪”唐瑤的頭撞在鏡面上,鏡子碎裂,血順著額頭破口處,流進眼睛染紅血色。
唐瑤沒有理會,反復回想爸爸說的話。
“你為什么殺死我兒子,
你為什么殺死我兒子,
你是野種,
你的親生父母不要你了,她們討厭你”。
女孩無助的癱軟在地,“她不是唐家親生的,什么時候的事情,是真的嗎?她是什么時候被抱養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一點不記得。媽媽什么時候生的兒子,這么大的事情我不可能不記得,不可能,不可能,姐姐也沒說過呀?
D鬼說的話不能信,他一定在騙我”。
唐瑤雙腿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帶著疑問,抬頭看向爸爸,父女倆再一次對視。
當唐定國看見,從唐瑤額頭流下的血時,心室不小心漏掉一拍,畢竟養大15年,養個小動物還有感情,更何況是人。
這一串紅艷艷算是平息,男人心中怒火的源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