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堅守這份永恒

披荊斬棘一腔孤勇

馬不停蹄為你奔赴而來——四季

四季回家躺在床上雙目無神，懷里抱著球球，不停地撫摸。剛剛小牛特地打電話教育自己，哪有什么天塌下來的事情，有什么不能過去，盡管四季哭得再大聲，小牛也不曾停下。

小牛的那一句話不斷在四季腦海里回蕩“每個人都在拉你，只有你自己往坑里跳”，小時的四季很善良，現在也是，只是對自己很殘忍。

他想家了，以前他只想逃離，現在他想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這么想過，他想在電話里做一回小孩子，對父親放聲大哭。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面對父親熟悉的問候四季就沒繃住，放聲大哭起來。四季父親什么場面沒見過，唯獨沒見過自己幾十歲的兒子委屈地朝自己哭，不知從哪開始的他讓四季好好說話，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收拾好情緒的四季想問父親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就像自己愛予你一樣。四季思慮再三欲言又止，在父親那個年代，比起愛，可能習慣和責任更多，或許父親會極力否定愛的存在。

他轉著彎地告訴父親，自己很愛一個人，但是現在自己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他不想就這樣失去他，信者得愛，他覺得自己把愛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四季從未告訴過父親這樣的想法，哪怕第一次發現他偷偷喜歡同班同學，或是第一次談戀愛，第一次帶他見女朋友。

得知四季想法的父親口中一邊大罵著四季是個蠢貨，情種，一邊嘆氣，這些年給四季的關愛太少，他耐心的給四季講了特別多。是怎樣的機緣巧合，才能讓二十年未曾有過溝通的父子在電話里推心置腹，是愛的偉大力量，還是把自己逼在懸崖邊的勇氣。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里，父親一邊教導，一邊分享這些年的經驗和想法，解答了四季心中特別多疑惑，盡管父親說的話再刺耳，四季心里卻是溫暖的。

“喜歡的東西就去努力爭取吧，我也幫不了你什么”這是電話里父親給四季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最中肯的。

球球又跳上床頭，靠在四季懷里，四季伸手撫摸著球球，另一只手抓住一瓶剛開的桃花釀咕咕灌下去，默默流下眼淚。此時的四季就像是被沖上沙灘擱淺的鯨，大口吸氣，海近在眼前，卻不得動彈。

他下樓買了幾罐啤酒，再等一下予你就要告知他自己的想法和結果了，喝酒填填肚子，也想壯壯膽，他怕自己沒有酒勁的那一股強大勇氣，會突然昏厥。

先開口的是四季，他對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后悔，對不起三個字已經說爛了，是最無力也是最真心實意的。四季懺悔著，規劃著從今以后的所有事情，他現在只希望予你能夠不記恨他，別的不敢再奢望了。

只是四季說的話，予你一句也聽不進去，下午的事情對予你來說，負擔太重了。原本她想著今晚好好和四季談談，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們的感情就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但，現在不能了。

四季聽著予你說話，一邊捏扁一個又一個啤酒罐，淚水在眼里打轉，中途四季失控哭過幾次，哪怕他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又怎么能大大方方的接受。

“我們就這樣吧，希望你能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我們還有機會嗎，我會好好努力的”四季心里在怒吼，他把聲音壓得很低。

“再說吧，等我哪一天能釋懷今天的事情，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我明白了”。

“掛了吧，早點休息”。

“等等，我想說最后一句話，予你，我要你記住，我會等你，我會好好努力改變自己，努力工作，我會證明給你看，你一定要記住，給我一年時間”四季歇斯底里，聲音在顫抖。

“做到了再說吧”

“我一定會的”四季的決心前所未有，也很痛苦。

掛完電話，予你在城市的另一頭，躲在被窩，失聲痛哭。她從來沒有將一個人規劃進自己以后的任何事情，也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愛過自己，自己也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但也是這個人，讓予你太害怕了，她的內心很掙扎，舍不得放棄又充滿恐懼。

也許自己做一次壞人，放棄，對兩個人都好一些。

四季扔掉喝空的酒罐，穿上拖鞋走出門去，凌晨十二點的街頭太冷清了，只有一對情侶坐在花壇邊，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難道坐在一起一言不發的兩個人也在經歷同樣的事情，酒精帶來的勇氣想讓他上前進行勸阻，理智讓自己止步了。

他流著淚，撥通了小牛的“牛，你在哪，我現在好難受，我真的太難受了，我和她結束了，真的結束了，沒有以后了，你快回來吧，我真的好難受啊……”

四季的哭聲失去了控制，坐在對面的情侶看著四季不知所措，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用手把女友凌亂的頭發別在耳后。

晚風幫四季拭去淚水，又卷起地上的落葉悠然離去。

“你等我，我馬上開車過來”風走了，四季現在唯一的依靠正在路上。

路上的小牛在狂奔，一路向著四季的方向。四季拉開車門，縮了進去，他坐在后排呆若木雞。

“好閨蜜一起來例假，好兄弟一起成單身，看開點兄弟，我也剛分手”和洋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大學室友羅總，也是兄弟，羅總今天也剛分手，和四季只相差了一個車程的時間。

“他媽的，大年初二你還在安慰我呢，現在你他媽的又分了，我自己都還沒收拾好，現在還得安慰你”洋也分手了，大年初二，四季片刻不停的去見他，開導他，沒曾想，洋現在也在開導自己。“還真他媽的是好閨蜜一起來例假，好兄弟一起成單身，走，喝酒”。四季在車上淚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醉解千愁，今晚不醉不歸。

四季坐在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借著酒精隨意撒潑，說的再多，沒有說予你的不是；喝的再多，只有對自己的期望；喝的再多，心心念念的都是予你。

“牛，羅總，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證明自己，我要把她追回來，我一定會做到的！”四季眼里泛著淚花，斬釘截鐵。

四季的酒勁慢慢上來，眼神迷離。

“以后我想開一家這樣的夜宵店，每天下班看著不同的人來這里喝酒，講述著他們的故事，不管他們分享的是喜是憂，我都能看到自己曾經的影子。”四季沖著洋和羅總嘿嘿笑著

“那我們今年都好好努力，一起搞一個！”洋舉起那罐空蕩蕩的加多寶，晃晃悠悠的

“我覺得沒問題”

“我也覺得沒問題”

“今天過后，我倆也是兄弟了，大家一起加油”羅總拍著四季的肩“我們也算是共患難了嘛”

“羅總，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你這個兄弟我也認了”四季快不行了，意識倒還挺清醒。

小牛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四季，攙扶著起身回家，臨走時四季不忘向老板討要了一碗熱水。

“洋，你說我和予你還有機會嗎？”四季停下腳步，洋拽也拽不動。

“有，你要相信，分別是為更好的重逢”

“那你和她呢？”

洋愣住了，四季趁機掙開束縛，在路上狂奔，洋來不及想四季的問題，和羅總追了上去。

凌晨的街除了燈光，都是孤獨的，風卷起來的樹葉都不會成對，四季在前面策馬奔騰，洋和羅總在后面奮力的追，追得上的只有四季的歌聲：

我們不該這樣的

放手不愛了

我們怎么被動的苦笑著

不管對的錯的

至少最后現實都輸了

假想的競爭者

我們不該這樣的

放手不愛了

我們怎么愛著卻不快樂

抱歉我浪費了

可以更幸福的資格

……

四季坐在地上，看著已經忙碌著的清潔工，洋和羅總也追了上來，掃帚下起舞的落葉依舊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