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里有重要的東西。”

沈易雪一驚，倏地回頭看向顧未。

顧未一臉波瀾不驚，好似早就料到了。

鐘晨曦將布偶又往前遞了遞，遲疑著開口：“我能感覺到你們是來幫陽陽他們的。”

“陽陽？”沈易雪接過布偶左右看了看。

“嗯，還有…這個娃娃是一個大姐姐交給我的，她說這個娃娃里的東西很重要，要交給警察叔叔。”

“但是我只能呆在這里，你們能幫我交給警察叔叔嗎？”

顧未彎腰拿過沈易雪手中的布偶，食指往玻璃眼那戳了戳，“小朋友，你說的那個大姐姐在哪？”

沈易雪也問道：“陽陽他們也在福利院里嗎？”

小女孩眼眶逐漸紅了起來，她垂下頭有些哽咽，“大姐姐不見了。”

不見了？

沈易雪抬頭和顧未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均是不解。

正想開口繼續追問，天臺鐵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顧老師？沈小姐？你們怎么在這？”

一個看起來四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來，他驚訝地看著小女孩，“你們怎么把小曦帶到天臺來了，這里很危險。”

早在門被推開時顧未就察覺到了，布偶被他拿在手里背到身后，這會兒聽到男人的話微微一笑，“小曦她說想上來曬曬太陽，我和沈小姐正打算帶她下去午睡呢。”

男人也不知信沒信，黏膩的目光在沈易雪身上轉了一圈，隨后點點頭沒說什么就轉身離開了。

沈易雪擰著眉想問那個男人是誰，但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設不可能不認識那人，于是又將未說出的話咽了回去。

顧未湊到她耳邊輕聲提醒：“那是院長。”

她眼皮一跳，內心不由有些不好的預感。

因為被突然上來的院長打斷，再加上怕長時間不下去惹人生疑，所以他們沒再繼續追問，兩人帶著小女孩回了宿舍。

顧未將缺了一只眼的布偶還給鐘晨曦，“如果有人問起，就說眼睛不小心掉了，知道嗎？”

鐘晨曦緊緊抱著布偶認真地點了點頭。

沈易雪摸摸她的頭頂，在看見陸續有小孩回來準備睡午覺后，兩人心知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于是告別鐘晨曦，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間。

下午沒有顧未的課，但沈易雪需要值班，所以顧未直接隨著她一塊去了值班室。

石雅之前從沈易雪那要了鑰匙提前回來了，但她打開值班室的門后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鑰匙被隨意地丟在了桌子上。

顧未先是謹慎地在房間里搜尋了一番，沒發現什么異常后這才坐下和沈易雪互相交換信息。

“上午我在辦公樓后門看見了院長在接待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顧未靠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上下拋著玻璃眼。

沈易雪疑惑地看他一眼，問道：“你上午不是在上課嗎？”

“誰規定只能在教室里上的？”

好吧。

沈易雪也說了說她的發現，“我這個人設好像是個孤兒，而且也是在熾仁福利院長大的。”

她打開手機翻出相冊里的照片，舉到顧未眼前讓他看。

“還有那個石雅，”看見顧未茫然的眼神后她解釋道，“就是和我一塊兒值班的那個，上午我和她聊了聊，她應該是個npc，小時候也是這個福利院的。但在六歲后就被人領養走了。”

“不知道別的志愿者是不是也都是從這里出去的，會是巧合嗎？”沈易雪收回手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思索著。

顧未兩指捻著玻璃眼，輕笑一聲。

“你不覺得你這個志愿者的工作很閑嗎？”

他拿出手機，起身在一旁的抽屜里翻了翻，找到一根數據線后又坐了回去。

沈易雪聽到他的話愣了會兒，在看見他的動作后奇道：“之前我就想問了，這是什么東西？”

“看看就知道了。”顧未漫不經心地回道。

他將數據線插在玻璃眼后端被摳開的接口處，另一頭則插進了手機充電口。

瞟了眼顯示屏后，顧未伸手點了幾下，打開文件夾，發現里面只有一段時長為三分鐘的視屏。

小圖有些看不清封面，將音量調低一點后他才將視屏打開。

“啊…滾開！”

安靜的房間里瞬間響起了女人痛苦的呻吟和肉體相撞發出的聲響。

只一眼顧未就轉過了頭，隨后用力按滅了屏幕。

沈易雪皺緊了眉，從有些模糊的視屏里認出了上面那個光裸著聳動身體的男人是之前天臺上見過的院長。

“這就是小曦說的娃娃里重要的那個東西？”

顧未摸了下玻璃眼后還殘留著的溶膠，點頭道：“娃娃身上只有這個眼珠是后來被人黏上的。”

“看來這個院長并沒有眾人嘴里說的那么好啊……”

沈易雪瞥了眼面無表情的顧未，攤著手讓他把手機給自己，“你不想看，那我來看行了吧。”

顧未解開鎖屏把手機拋給她。

沈易雪心安理得地使喚他，“你去門口放哨去。”

顧未推了下眼鏡，一張俊臉瞬間掛上了微笑，“好的，沈小姐。”

他撈過桌上的鑰匙，起身打開值班室的門，待出去后又將門從外合上。

變臉大師啊。

沈易雪內心感嘆地看著緊閉的房門，余光瞟到快黑屏的手機后，這才回神點開了剛才被暫停下來的視屏。

視屏繼續播放。

值班室除了沈易雪的呼吸聲就只剩手機里傳出的“啪啪”聲以及女孩虛弱的叫罵聲。

躺在床上的女孩臉部正好在攝像頭拍不到的死角處，而院長正好正對著，被拍了個全。

三分鐘的視屏很快就播放完畢。

沈易雪沒有發現別的什么線索，頂多只能肯定這個女孩是被強迫的，而且直到視屏結尾院長也還沒有停止動作。

不過視屏里后方的墻上掛了一副水墨畫。

沈易雪一邊想著一邊過去將門打開。

“進來吧。”

顧未直起身子進了門。

沈易雪坐下后才看到他身上沾著的黑灰，奇怪道：“你怎么弄的？”

“剛才發現了監控室，就過去看了看。”顧未將鑰匙丟回桌面，挽著袖口隨意回道。

沈易雪：“啊？”

“放心，離開的時候有替你鎖門。”顧未以為她在質問自己的擅離職守，抬頭解釋道。

這是重點嗎？

重點難道不是你這樣很容易引起院方的注意嗎？？

沈易雪問道：“沒出什么事吧？”

她可不想看顧未現場爆頭，想到那個場面，她瞬間打了個寒顫。

顧未察覺到她詭異的目光，雖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也可以猜到個大概。

“那倒沒有。”

只是監控室不是那么好進的，為了不在npc面前ooc，他只能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爬通風管道進去，而在潛入監控室后，他又趁著工作人員背對著自己時將他們打暈并看了會兒還在運作的監控顯示屏。

要不是想著沈易雪還被他鎖在值班室里，去監控室也只是突然決定還沒告訴她，他也不會這么快就回來。

不過那些監控畫面本就不多，還壞了好幾個。

一個福利院里的監控怎么會這么少呢？

福利院看起來并不缺錢，不至于連維修錢也沒有。

顧未走了會兒神。

沈易雪并不知道這人干了什么，將手機丟給他，“視屏里的房間墻上有副水墨畫，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線索。”

“至于這個女孩，我覺得不出意外就是小曦說的大姐姐，她是被院長強迫的。”

沈易雪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