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惱怒，心下一狠，手上一用力，暗戳戳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卞芊聽到他似乎抽了口氣，聲音微不可聞，她立馬就住手了。
“掐我啊？”鄧朗希按住她的頭，低下頭跟她的額頭抵在一起。
他的腦袋硬邦邦的，抵的她有點疼，卞芊推了推他：“別這樣……疼。”
鄧朗希原本還想跟她就這樣膩歪一會兒，但聽她說疼，鄧朗希立馬就抬起了頭，還用指腹幫她揉了揉額頭：“抱歉。”
雖然他道歉了，但還是挨了卞芊一巴掌，打在他的腿側。
也許是在這么一個陌生的環境，卞芊自身還有點社恐，她現在這樣，太引人注目了，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她哭了，她怎么好意思還留在這里？
卞芊又鉆進了鄧朗希懷里，她覺得被他抱著特別暖和，冬天情侶之間最幸福的事情，大概就是擁抱了吧，兩個人抱在一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里都是溫暖的。
卞芊抱住鄧朗希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聲音悶悶地小聲和他說：“我想走了。”
“好。”
卞芊點頭，但是又怕掃了大家的興致，她小心翼翼地問他：“可以嗎？”
鄧朗希卻覺得她這個問題問的很傻，眉眼一挑：“怎么不行？不喜歡我們就走，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的嗎？”
鄧朗希將她帶回原來的位置上坐著，他拿了一杯沒喝過的酒，對著眾人道：“我女朋友要早點回家，我先送她回去，失陪了。”說完，鄧朗希一抬手，向大家示意，而后一杯威士忌倒進了嘴里，灌入腹中。
楊程文見他主動豪爽地干下一杯，他有點意外，他平時很少喝酒的，今天竟然喝第三杯了。
“朗希，這么快就走了？抽獎活動都還沒開始。”
“走了，我女朋友不能熬夜。”鄧朗希很自然地回答一句，而后朝卞芊伸出手，用眼神提醒她拿上包：“走吧。”
卞芊背上包包，在眾人跟她告別的時候禮貌地擺了擺手。
鄧朗希幫卞芊把圍巾整理好，確定密不透風之后，扔下一句：“先走了。”
兩個人已經混進人群里，阿武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鄧朗希的背影喊：“這就走了？一會兒還有抽獎環節呢！萬一抽中……你們的禮物就歸我啦！”阿武還在喊，也不確定兩個人有沒有聽到。
…
酒吧門口，兩人一從室內出來，冷冽的寒風像一把鋒利的刀。
鄧朗希按了兩下車鑰匙，前面的車響了一下，橙色的車大燈閃啊閃，他提醒道：“快上車。”
鄧朗希拉開后車門，等卞芊爬進去后，他也跟著坐進去。
他喝了酒，不能開車，可他也不著急叫代價，打開車里的暖氣后，就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城市冰冷，霓虹流彩，并無溫度。
卞芊安靜地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威士忌這種烈酒，卞芊也不了解他的酒力，怕他是不是喝醉了。
他的眼睛半闔著，指尖揉著眉心的位置。
車里陷入了沉靜，除了車載空調“呼呼呼”送著暖氣的聲音外，沒有其他動靜。
過了半晌。
鄧朗希突然抬起眼瞼，看了過來，卞芊的視線被他抓住。
她猝不及防，抓住了身旁羽絨服的衣角，跟他對視了幾秒后，她才扭過頭看向窗外。
見狀，鄧朗希玩味地輕笑了一聲，稍稍調整了下坐姿，坐直了些。
他拿出手機，簡單操作幾下，叫了一個代駕。
手機隨意地扔在座位上，他手肘搭在車門上，輕笑著問：“怎么？我這么好看啊？”
卞芊看他一眼，對上他那雙彎成月牙的眼睛時，她又低下了頭。
鄧朗希摸了把頭發，發型保持得不錯，他又開了口：“怎么？”
卞芊又看向他，想著他剛才摁眉心的樣子，還是問道：“學長，你是喝完酒不舒服嗎？”
鄧朗希聞言，又靠回在了座椅上，懶懶地道：“沒有，這點酒醉不了。”
“怎么？擔心在啊？怕我喝醉了？”
“……”
鄧朗希突然湊過來，逼問她：“是不是怕我喝醉了？”
他語調懶懶的，說話的尾音微微上揚，話語里帶著很明顯的笑。
他突然地靠近，使得卞芊往后退了退，身子貼緊左邊的車門，像是話都不會說了：“沒……沒有。”
“你怕什么？”
“我沒有！”
鄧朗希拖長聲音“啊”了聲：“沒有啊，那你躲什么？”
卞芊莫名有些生氣，隨之語氣都變得兇了起來，她收緊腮幫子，板著臉：“我哪有躲，我是在……在給你挪位置。”
明明是他自己湊過來的，她只是在給他騰位置而已，哪有怕他！
“給我挪位置啊？”
鄧朗希依著她的話，繼續坐了過來。
兩個人原本一個坐在左邊，一個在右邊，中間還隔著一個座位，現在鄧朗希直接貼著她坐在她身旁，兩個人的身體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距離，兩人的外套碰著彼此的。
坐好后，他沒有多余的動作，就貼著她坐，眼睛盯著前方的擋風玻璃。
過了一會兒，卞芊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發出了“嘻嘻”兩聲短笑，鄧朗希瞅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探究。
卞芊摸了摸鼻子，頓時覺得自己剛剛大起大落的情緒就像是個笑話。
鄧朗希聲音里也染著笑意：“怎么了？笑什么？”
他不問還好，他這么一問，卞芊就像是被點了笑穴似的，“嘻嘻”、“呵呵呵”地笑出來。
鄧朗希眼眸微咪，伸手過去探她的額頭：“凍傻了？還是偷喝酒了？”
卞芊撥下他的手，輕輕抱住他的胳膊：“才沒有。”
“就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笑的事情。”
鄧朗希挑了下眉，等著聽她的后續。
“就……剛剛那個歌手唱歌的時候，我發現你一直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原來……哈哈……你是吃醋了啊？”
“哈哈哈哈……是你帶我來的酒吧，我什么都沒做，就聽個歌，你還能吃醋，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上去唱歌的吧？那你也太……”
卞芊話說到一半，鄧朗希突然撐了下膝蓋，微微支起身體，不偏不倚地親上了卞芊的唇角。
一聲悶雷在卞芊腦子里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