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朗希在她腳邊半蹲下，摸了摸她的左腳，卞芊往后退了下：“不是這只。”
鄧朗希就去碰她的右腳，卻不敢亂摁：“崴腳了？”
“我也不知道。”
“……”
“跳舞崴到的嗎？”
“不是吧。”
鄧朗希看她手捂著肚子，以為她不舒服：“你怎么了？不舒服？”
卞芊搖搖頭：“沒有，剛不小心撞了一下下，不怎么疼？”
“撞到了？怎么撞的？”鄧朗希手探過去，覆在她的手背上。
“就走路……幾個小孩子在追跑，就撞上了，不過人家小孩很有禮貌，主動跟我道歉了呢！”
“小孩？用什么撞的？”鄧朗希問了又問，跟調查似的。
“頭吧……”她記得那個胖胖的男生是頭先碰到的她。
“怎么這么不小心？上來。”鄧朗希蹲了下來。
卞芊“哈哈”兩聲，就趴到他背上。
鄧朗希拖住她的小腿背著人走，卞芊的兩條腿隨著他走動一邊晃啊晃，她手勒住他的脖子，說：“幸好都沒事，我都擔心把人家小朋友撞壞了呢！”
鄧朗希單手扯松了領帶，吐出了一口氣，莫名有點氣不順。
“我看你的腳就是剛剛被撞的吧？”
“真不是……”卞芊開始給他講早上的事情，跟他說她的腳突然痛的來龍去脈。
“你腳不舒服怎么不等我來接？你給我打個電話啊？發個信息也行，怎么什么都不說？”虧得他手上的事情一忙的就直接去教室找她，結果發現人已經走了，他還以為她一早到家了，便慢悠悠地打算晃蕩回去，結果半路看到她挪著步子走路不便的樣子。
“……”
“我下班也不算晚，你不能等我一會兒嗎？”鄧朗希有些慪氣，他在氣自己，連女朋友都照顧不好。
“我又不知道，而且……而且我哪知道半路會有小朋友沖過來。”卞芊腦袋距離他的腦袋只有五厘米不到的距離，隨著他的走動，她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地顛著。
“你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因為著急，鄧朗希第一次語氣不太好地跟她講話，他這些話都沒過過腦子就直接出來了。
“腳怎么受傷的你不知道？被別人撞到你也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他的音量稍稍拔高，帶著點情緒，步伐越走越快。
“我怎么會知道嘛！我又沒有預知能力。”卞芊也是委屈，本來昨晚美美上床睡覺，誰知道早上起來就發現腳疼。
偏偏這個人發現了，還要指責她。
還要在大街上說！
還這么大聲！
卞芊這個人比較敏感，她的喉間一澀，鋪天蓋地的委屈向她席卷而來，她用力抿了抿唇，低聲說：“你別走了。”
鄧朗希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故意不理她，反正腳步就是沒有慢下來半點。
卞芊手在空中揮動了兩下：“你放我下來，我不要你背了，你停下。”
鄧朗希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下，當沒聽見。
她的脾氣也上來了，耳朵迅速漲紅，她氣的肚子都開始痛了。
她摸摸小腹，里面一下一下地折磨著她，她在他背上一顛一顛的，整得她還有點想吐。
鄧朗希盯著前方，默不作聲地快步走著。
卞芊開始拍打他的肩膀，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她能感覺到小腹越發的覺得難受，這種感覺跟拉肚子不太一樣，她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卞芊忍著喉間的哽意，看著他隱忍的表情以及發紅的耳朵，眼眶漸漸紅了：“我叫你放我下來，聽到了沒有？你背著不舒服。”
他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眉目一松，氣焰瞬間消了一大半，態度軟下來，他其實不是在生她的氣，而是在氣自己。
鄧朗希聽到她說不舒服，見她這么可憐的樣子，火氣都沒有了，他慢慢的將人放到地上，等她站穩后，才開口問：“哪里不舒服跟我說。”
卞芊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沉默幾秒，鄧朗希也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不起，是不是我剛剛態度不太好，你生氣了？”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下次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卞芊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他忍著聲音里的歉意，慢慢說：“對不起小芊芊，別哭了。”
有人騎著電動車從他們身邊經過，看到這么一對俊男美女，一個在哭，一個在哄，都忍不住側頭多看兩眼。
鄧朗希側身擋住卞芊，他的芊芊不喜歡陌生人看到她哭。
看著卞芊哭出來的樣子，鄧朗希身上沒帶紙巾，用手給她擦了下眼淚，然后他一直擦她就一直哭，后來只能用毛衣的袖子來給她擦眼淚。
“別哭啦，是我的錯，竟然背著不舒服，那抱你回去？”
“不要，我自己走。”
“……”
過了兩秒，他溫柔地問她：“你腳痛怎么走啊？”
“我自己能走。”卞芊用腳尖嘗試著往前走了兩步。
鄧朗希攔住她：“還生氣呢？”鄧朗希夸張地唉了一聲，然后張開手臂：“好了，剛才是我不對，我語氣不好，對不起，別生氣了好不好？”
卞芊的眼淚還在掉，她盯著他開始控訴：“你剛才為什么這么兇？你為什么罵我？”
鄧朗希被逗笑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讓你罵回來行不行？那你打回來好不好？我給你揍，絕不還手的那種。”
卞芊徹底停住了哭泣，定定的盯著鄧朗希。
鄧朗希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抓住她的手臂卻沒有用力：“別瞪啦，回家吧。”
鄧朗希看她手一直捂著肚子，大致猜到了什么，壓低了聲音問：“肚子還是不舒服？”
卞芊頓了下，點點頭。
怕她覺得尷尬，鄧朗希沒多問：“還是我背你吧，我走慢一點，好不好？”
卞芊的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鄧朗希向自己手臂上的外套綁在她腰上，解釋道：“我不好拿，你替我保管一下。”
她看了一眼鄧朗希：“這么冷的天你不穿外套？你穿上吧。”
鄧朗希看她關心他了，眉眼垂下：“謝謝小芊芊的關心，我不冷。”
鄧朗希上前將人摟進懷里，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抱抱我的女孩，別難過了。剛剛是我的語氣不好，我的錯，讓小芊芊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