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芊抱著栗子，還未打開就能聞到糖炒栗子的香甜，香而甜潤。
栗子還是熱乎的，手心里一簇熱燙的溫度，熨帖得很，她指腹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紙袋，一袋栗子相當于一整袋的滿足。
只要想到能吃到糖炒栗子，就什么郁悶都沒有了。
“謝謝學長，太麻煩你了，我給你發給紅包吧？”
雖然兩人是男女朋友，但卞芊還是不習慣占別人的便宜。
“我不收女孩子紅包。”
他不收女孩子紅包？
她記得他之前好像也說過一樣的話。
卞芊給媽媽轉了三十塊，反正曾令英也有鄧朗希的微信，轉過去給他就行了。
曾令英的手機就在沙發上，卞芊直接拿起來操作。
“阿姨也是女孩子，我不能收。”
“那我讓外婆給你現金......”
鄧朗希對自己的這個憨憨女朋友有點頭痛：“你這丫頭是聽不懂人話嗎？你外婆就不是女孩了嗎？”
“他的意思是，他不收女朋友的錢，包括他女朋友的家人。”曾令英看不下去了，旁邊提醒了一句。
她一個旁觀者都看懂了這小子的操作，她這傻女兒還一個勁兒地要給人還錢。這小子說得好聽，不收女孩子的紅包。
她就不信了，他在外面買東西老板娘找回來的錢他不收嗎？他家里的店女孩子來買東西，他還能不收錢？
要是每個月給他發工資的“米飯班主”是女的呢？他月薪是不是也不要了？給人白打工？
“哦。”卞芊似懂非懂。
“哦。”第二個“哦”卞芊是真的明白了。
但卞芊往后面一想，覺得自己像是在占學長便宜：“那...那你經常這樣，豈不是會虧很多錢？”
“不會，我賺的錢有我女朋友一份。”
“哦。”卞芊歪了歪腦袋，耳尖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哦什么！你不試試好不好吃？”鄧朗希摸摸她的頭，就像摸鄧可欣腦袋那樣。
“我一會兒再吃。”卞芊只輕輕答應了一聲，漲紅了臉，低下了頭，蔓延到身后頸間。
心想，他送完怎么還不走，難道要留下來看電視嗎？
鄧朗希其實也沒打算待多久，就看她一眼便回去。
“我回家了，早點睡。”他抬手覆上她低著的腦袋瓜，又摸了一把。
卞芊發端的發絲都被他弄炸毛了，跟只小貓似的。
鄧朗希前腳剛離開，卞芊就打開了裝著板栗的紙袋，意外地，里面的每一顆栗子都晶瑩剔透，宛若一顆顆魔法球。
他！竟！然！幫！她！將！殼！都！剝！完！了！
她撿了一粒放進嘴里，任由絲甜味侵入心脾，慢慢含化，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始嚼。
所有儲藏其中的甜蜜在唇舌間霎那綻放，繚繞口中，回味無窮，就連空氣似乎也飄逸著糖炒栗子的香味。
全身都被糖炒栗子包圍的感覺，真是無比溫暖。
曾令英用手肘撞了一下卞芊：“吃個栗子吃傻了？”
一時捂著嘴笑，一時又咧著嘴，跟個傻子沒什么區別，叫她傻丫頭還喊對了。
“需要我送你一巴掌把你打醒嗎？”
卞芊覺得母親還真有可能說到做到，所以她反應迅速地就往外婆那邊縮，然后帶上學長給她剝的栗子閃人。
回到房間，卞芊跟只小老鼠似的鎖上了房門，脫了鞋一腳踩上床鋪，然后持著手機對著紙袋口里的板栗仁狂拍了好幾張照片。
選了一張最清晰的圖，發了出去：【一整包都是你剝的嗎？】
“嗯。”很簡單的一個字，卻甜進了卞芊的心坎里。
便簽：【你剝了多久？那么一大包，栗子到現在都還是熱的耶！”】
XLD：【沒多久。】
XLD：【這殼不太好剝怕你手疼，男朋友給你剝。】
“......”
便簽：【那你手疼不？】
XLD：【疼你要怎么樣？難不成你給我吹吹？】
“......”
卞芊又瞌了一顆栗子，而后眼珠向上翻一個標準的白眼。
她就不該問！
她沒回復，對方也沒迫不及待地用幾條微信炸她出來，而是安靜地等著，就像每一次他等她那樣。
安靜、耐心又儒雅，從不催促她。
卞芊自動忽視了給他吹手這個問題，就今天一天里發生的種種，卞芊打了一句話。
便簽：【其實你不用對我這么好的。】
下一秒，鄧朗希微信頭像跳了出來，猝不及防嚇了卞芊一跳，手機都扔掉了，所幸她是在床上。
他一個視頻打過來是什么意思？
卞芊吞咽下喉嚨里的栗子仁，清了清嗓子，才按的接聽。
“芊芊，我不懂，我為什么不能對你好？”
“你是我的女朋友，將來會是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媽，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
她說的明明是不用，她沒說不能啊。
這明顯是兩個意思好不？
還跟她說老婆、孩子？就這么一會兒工夫，學長是回去喝醉了嗎？
“芊芊，反正以后我會努力對你好的，你就好好接受就行了，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的就是你的。”
“......”
“芊芊，你覺得怎么樣？”
“芊芊！”
“喂！你在聽嗎？發什么呆呢？你不會是一直都沒開聲音吧？”
“......”
“我開了。”
鄧朗希：“......”
“我覺得......挺好的。”
鄧朗希：“哦，你覺得好就好。”
“芊芊，我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所有一直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的女朋友就不要我了，那我得多虧啊，所以我就想對你好，好到讓你舍不得離開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你喜歡的我都給你。”
“芊芊，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嗎？”
“你說。”
“就是，要是你覺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不可以直接說出來，我會改，千萬不要跟我說分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歡你。”
卞芊認真聽著他說，眼眶終究還是忍不住紅了。
她木那地點了點頭，將鏡頭移開，鏡頭后，她抹了下眼，不讓他看到她的眼睛。
從小到大，被表白過很多次，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像鄧朗希這樣真誠動人，好像他說什么她都沒有反感過。
“好，那你會不要我嗎？”她曾經就被人扔掉過一次，既然學長都讓她不要提分手，那她也想確認一下學長自己會不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