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張雨莉在楊云霆面前坐定，“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陽光能否帶走悲傷’網站你知道嗎？”楊云霆說著將平板電腦上的投影轉移至張雨莉的正前方，“他們的負責人無意間在別人發布的朋友圈里試讀了我們的漫畫，然后通過隔空傳聲與我取得聯系，打算出高價買下‘逆光飛翔’的漫畫版權。”

“陽光能否帶走悲傷”是當下漫畫行業排在前五的知名公司，張雨莉看過好幾部他們公司的作品，當然熟知，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張雨莉望著投影上顯示的《漫畫版權轉讓合同》，對楊云霆說，“你快掐我一下，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喂，正經點兒！”楊云霆拍了下桌子，“他們老總還在等我答復呢。雖然我傾向于簽約，但還是要聽一下你的意見，畢竟你是我的合伙人嘛！”

“簽啊！干嘛不簽？”張雨莉正色道，“現在我們只在一個網站上發布了漫畫，至多只能讓小范圍的人去了解。僅憑我們兩個人，是很難將這部動漫推廣的。畢竟，無論多么完美的動漫都需要不斷維護推廣，我們自身沒有這個條件和精力，如果將它交給‘陽光能否帶走悲傷’這樣的大平臺去運營，前景不可估量。”

楊云霆聽完張雨莉的話，愣怔了幾秒鐘，忽然笑了起來。張雨莉被他笑得心里發毛，不解地問：“你笑什么？”

“真奇妙。”楊云霆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你居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嘁，快簽字吧，別婆婆媽媽了。”張雨莉不屑地撇撇嘴，而后掏出投影手機，“我得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夢琪和虹潔，好一起‘宰’你一頓。”

“要‘宰’也是‘宰’你好不好！”楊云霆不滿地反駁，“你忘了，我們說好的，漫畫的所有權益都歸你。你馬上就是富翁了，張小姐。”

直到楊云霆拿著投影電腦走出商場，張雨莉才在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努力抑制著內心的狂喜，嫻熟地對著投影手機話筒報出一串數字，她并不熱衷于當什么富翁，她只是興奮于現在終于有錢給若楠做骨髓移植的手術了。她要立刻告訴樊玥霽這個消息，她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可是，電話撥通后居然提示該號碼是空號，是報錯了嗎？

張雨莉奇怪地掛斷電話，檢視投影上的號碼，才發現自己報出的竟是范妤冰以前的手機號。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商場里的暖氣，心中的興奮，身體的熱度瞬間全都消失了。

張雨莉抿了一口涼掉的奶茶，轉頭凝望窗外，煙雨朦朧的世界里，每一個路過的女孩都像極了照片上的范妤冰。

但都不是她，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范妤冰，已經決絕地不在對任何人懷有信任。

張雨莉垂下眼睛，內心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