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徐姨娘下得手？

秦朗心底升起一股怒火。

就算不是徐姨娘，府上有這等會用銀針下毒的人想想都心驚。更讓他覺得心驚的是秦府已經有幾年都沒有換過府上的下人。

竟然留這樣狠毒的人留在府上，這么長時間他都沒發現。

“玥兒一直在樂安房里不住流淚，我擔心這樣下去對玥兒眼睛有損，領著安寧陪玥兒在后院走走。”裴勇說道，“然后我就覺得后頸一疼，還沒轉身就昏過去了，等醒來就在這里了。”

裴安寧和裴勇說得差不多，都是覺得后頸一疼人就沒了意識。

“自從父親的事過后，府里的護院就提高了警惕。”秦朗說著。

而這句話的含義就是在說給裴夫人下毒的正是府里的人。

這下更加讓木瑾和秦朗懷疑到徐姨娘身上。

“關于徐姨娘，姐夫你可知道她以前的事？”秦朗問道。

裴勇也不傻，立即想到了徐姨娘有嫌疑。比起木瑾和秦朗，他更知道一些兩人不知道的事。

“我聽說你們將父親和方尚書的事與六年前的會審御史臺的事聯系到一起。”裴勇面色嚴肅，“徐姨娘就是在六年前來到秦家的，正是在御史臺一眾人被問斬后。”

六年前，他與秦玥剛剛完婚，就碰上了會審御史臺的事，那時他還沒有進到大理寺內任職，對會審御史臺的事并不清楚，只在徐姨娘進秦家后才覺得巧合。

當時他將這件事說與裴夫人聽，裴夫人只道他不要多問這件事，他事事聽裴夫人的，在裴夫人這樣說后，就再也沒問過。

“三書，派人去盯著徐姨娘。”秦朗看向木瑾沉聲道，“你懷疑徐姨娘可有確切證據？僅憑你之前所說的嫌疑無法說明徐姨娘就是兇手。”

“那日我在祠堂找到的海珍珠并非是我給樂安，在祠堂找到的是淺海珍珠，光澤是淡藍色的，而府上那日用淺海珍珠做飾品的只有徐姨娘一人。”木瑾說道。

深海珍珠更加珍貴，千金難求，是葉扶桑在一次外出后帶回來給她的，只說是海珍珠，她有一堆海珍珠就沒有當回事，一直放了兩顆在隨身的荷包里。

那日秦寺卿出事，裴樂安恍惚，她就忘了將這顆海珍珠還給裴樂安，回到淵王府，就將這顆海珍珠放在了楠木盒內，和其他海珍珠放在一起，這時她才發現楠木盒里的海珍珠有了不同。

楠木盒里的都是葉扶桑給她的深海珍珠，日光照耀下泛著幽藍，而她從祠堂帶回來的卻是淺海珍珠。

“木瑾姐姐給我們的海珍珠都在母親那里。”裴安寧小聲道，“我們看海珍珠漂亮，就拿給母親看，母親說海珍珠太珍貴便幫我們收下，說要之后還給木瑾姐姐。”

之后秦家出事，裴夫人一度崩潰，哪還記得要將海珍珠還給木瑾。

“若真是徐姨娘，那方尚書呢？方尚書死的時候，徐姨娘可是在秦家天天與裴大人和裴夫人一道，別說殺害方尚書了，連府門都沒出過。”

“誰說兇手只有一個了？”秦朗再次吩咐手下，“去查查方尚書府里與徐姨娘有關的人，還有六年前到現在進入方家的人。”

“木瑾，你覺得方尚書府誰最可疑？”九福問道。

“……”木瑾搖搖頭。

她對方尚書府的了解遠不如秦寺卿府，兇手詭計多端，若硬要說誰最有嫌疑。

那就是方玉柔了。

方玉柔干娘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她何時回來都一樣，為何正好就碰上了方尚書出事？

還正好路過了方尚書院子外的那條街？

如今秦府還比不得外面安全，秦朗和裴勇將裴夫人也順便送到了葉家。

“你們家這府院真好使呀！”九福感嘆道，“不擔心有人來害，住著還舒坦。”

隔日。

刑部齊如垣派人讓木瑾過去，說是方尚書府的事有線索了。

“刑部？”

凌霄閣內一旁的茶室里，木清和木瑾一人泡茶一人聽著下人的傳話。木清聽到刑部二字頓了下。

“大理寺的人進到方尚書府調查很麻煩，就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偵辦。”木瑾擦去手上的水漬后福身告退。

木瑾剛離開凌霄閣，木晰從暗處出現。

“不用讓木瑾提防著些宋長明嗎？”木晰問道，“北江王爺位列兩朝已經不可小覷，沒想到生了個兒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宋長明可不是皇帝那個傻子。”木晰語氣突然狠戾。

“公子自有安排。”木清神色淡淡，“木瑾姑娘也是不可小覷之人。”

明明是相似的面容，卻像太極的兩儀一般黑白分明。

刑部官府。

齊如垣冷冷地瞥著跟在木瑾身后的九福。

他只派人將木瑾帶來，九福就尾巴一樣跟來。

“宋公子。”木瑾福身。

宋長明可是與葉扶桑的“懶散怠政”不同，他在上任刑部尚書后就一直在調查方尚書的案子。

“木姑娘。”宋長明頷首。

木瑾一怔。

她一直都是以男裝見人，趙妱給她畫得妝容連九福和六子都差點認不出來。

齊如垣比木瑾還要驚訝，化雨更是不住地往木瑾身上看。九福上前一步擋在木瑾面前，抬眼看向宋長明：“北江王府二公子好眼力。”

“我與木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就算是九福略帶諷刺的話，宋長明聽了面上依舊平淡，平淡中帶著笑意，如謙謙公子一般。

北江王府的人長相都極為上乘，宋長明模樣更是俊雅，不如北江王爺和王府其他公子那般面容里總帶著陰柔。

九福對六子和宋長明這種絲毫不在意他帶刺話的人總是無可招架。

待木瑾和九福面前的桌案上端下茶水后，宋長明才開口道：“許是方尚書在會審御史臺之事后警惕了些，尚書府除了家生子就沒有再招過外人，方尚書更是連小妾都沒有再納。”

“他不找小妾，那他兒子呢？”九福問道。

“這六年來，只有方二公子娶妻納妾，而方二公子在成婚后就分房出府了。”齊如垣結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