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的太陽,在今天終于露出了明亮的笑容,軍營里的留守的士兵也和戰場上的換了崗,陸清將憶月安排妥當后,帶著秦泰急忙奔赴了前線。
秦泰帶去了一張嶄新的地圖,傷員也隨之換了一批。
看著前方焦灼的戰事,大家心中都充滿了不安。為數不多的好天氣,在今天也就顯的尤為重要。
在軍營到底不比府中,條件苛刻,好在將軍思慮周全,將憶月安排在了自己的帳篷。憶月心中甚是感激,但是又擔心,會讓云鶴分心,有礙他帶兵出戰。而云鶴心中卻是把憶月的安全放在了首位。不然也不會隨自己的軍帳。二人心中互有彼此,視對方為知己。
歐陽大夫早已忙的衣衫濕透,憶月頭發有些微亂,但潔白的肌膚在太陽的映襯下,顯的更加嬌嫩。對士兵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止痛藥,這副面孔,猶如仙女下凡,加上纖纖巧手,即使藥物灑在傷口上再疼,經過憶月親手包扎,是上好的良藥了。
“姑娘,我們在前面的帳篷,可算找到你了。”
葉兒用手掀起帷幔,興奮的跑到憶月的面前。“呀,這邊這么多傷員,我叫荷兒也一起來幫忙吧。”葉兒說著,就跑了出去。
歐陽大夫,看了葉兒一眼,對憶月說,“你連小丫頭也一起帶過了,不知道的為你是個嬌滴滴的府門小姐,知道的,才知道,你這號召力不容小覷啊。”
歐陽大夫說著,笑著跟周圍的士兵們說,“你們看,現在國難當頭,不僅僅是男子主動來保衛江山,我們的姑娘家也是極為有能力的。后繼有人啊。”邊說邊點著頭。
憶月笑了笑,“承蒙大家不嫌棄,憶月不才,可惜不是男兒身,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當今陛下圣明,任人唯賢,國難當頭,誰人不愿意出來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我是做不了,在后方略盡綿力,我憶月還是可以的。大家可不要笑話我才是。”
“怎么會,姑娘,你謙虛了。”一個剛剛包扎完頭部的士兵,說著,“多虧姑娘的巧手加上歐陽大夫的良藥,我這傷才日益漸好,我看不出幾日,我又可以上陣殺敵了。”說著,摩拳擦掌的樣子,讓憶月動容。
“將士們,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歐陽大夫,希望早日能去掉你們這病痛。”憶月對著大家行了一個禮。
荷兒被葉兒拉著,進了帷幔,憶月拉著兩個丫頭,對著歐陽大夫說“師傅,這是隨我一起來的兩個丫頭,這個是荷兒,比較穩重,這個是葉兒,是個機靈鬼。后面有可以用到她們的地方,還請師傅直接使喚就好。”
荷兒,葉兒并排站在歐陽大夫面前,行了個大禮。“歐陽大夫,還請多多提點我們,我們會盡自己所能,為藥帳這邊盡心盡力。”
“好,那今后有勞你們了。”歐陽大夫對著憶月,荷兒,葉兒,也行了一個禮。“憶月,你帶著她們把衣服換一下吧。穿上白色長衫。”
憶月帶著葉兒和荷兒去換了衣服。“你們倆被安排去了哪里?”憶月好奇的問這。
“姑娘,估計你猜不到的”葉兒抬起頭,一臉驕傲。憶月摸了一下葉兒的臉頰,“小丫頭,我對這軍營不熟悉,當然猜不出來啦,你講不講,不講我就不聽了。”
說著,把臉撇在一邊,荷兒搭著話,“你看,姑娘不稀罕呢,你還不快說,不然姑娘可沒時間聽你念叨。”
葉兒一聽,著急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姑娘可別不聽呀。”
憶月隨后一笑,“說吧,我聽著,快點,外面還有需要包扎的傷員呢。我們可不能耽誤太久。”
“好嘛,好姑娘,我們被分配到物資那邊的帳篷,在清點武器,戰場上繳獲的武器,我們負責清點造冊,回來丟失武器的也由我們這邊登記。是非常重要的差事呢。”
葉兒滿臉開心,望著憶月。“好,我們葉兒現在又懂事了。”
憶月笑著,給葉兒把腰帶系上。荷兒自己翻著衣服的領子,“是,現在葉兒真的進步多了。記得要穩當著點,我們可不能給姑娘丟臉面。”
“好的,這個我當然知道,還用你提醒我?”葉兒給荷兒把后面的腰帶整理平整了。三個人開開心心的給歐陽大夫當著幫手。
忙了一整天,三個人都感到渾身酸疼,托著各自的腰,走出帷帳,外面的空氣是草木清新的味道,相比而言,醫帳里充斥了血腥味和藥草味顯的更讓人心情緊張。夕陽西下的景色很美,遠處的山巒層次分明,高高低低,錯落有致。
“你們三個累了吧”歐陽大夫從里面走了出來,“恩,夕陽確實很美,這么美的景色,家國安寧后會更加美好。我們的將軍一定會帶著我們打贏這場仗的。”
“是的,我對將軍深信不疑。”憶月看著遠處的群山,信心滿滿的說著。、
不一會,天已經黑透了,篝火冉冉而已,站崗的士兵威武的身軀被篝火照射的更加偉岸。
“姑娘在想什么呢?”葉兒看著憶月在發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我在想,活下當下這句話寓意極深。我們三個都要好好的。”說著左手抓著荷兒的手,右手抓著葉兒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姑娘,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葉兒開心的笑著。
荷兒戳了葉兒的腦袋,“傻丫頭,我們都會好好的,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呀,荷兒,你這么本事的嘛?”
憶月看著荷兒和葉兒,三個人在帷帳里笑開了花。這爽朗的笑聲,已然是軍營里少有的音符,也是因為她們的到來,傷者才有了更好的醫治。
“火速再來一隊人馬。”陸清在軍帳外大聲喊著。
憶月慌忙掀開帳簾,見陸清滿身是血,急急忙忙從遠處跑來。
葉兒察覺出了不對勁,“姑娘,好像出事了。”
憶月從未見過陸清如此著急,她的直覺告訴她,肯定和將軍有關。想到這里,她不由得跑了過去,來到陸清面前,看他鎧甲也破了大半,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出什么事了?”
陸清看見憶月,跪了下來,“憶月姑娘,將軍被敵軍圍困住了。他派了一隊人幫我殺出重圍,現在生死未明。”
憶月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加之而來的天旋地轉讓她踉蹌了幾步,虧的陸清扶的快,顯些倒地。
“你快告訴我為何會這樣。細節要一處不落的講清楚。”憶月緊緊握住了陸清的手,“你起來說話。”
“是。”
葉兒和荷兒也跑了過來,“陸將軍,不如去軍帳里吧,這里說話怕是不方便,會影響軍心。”
憶月腦中快速集結中各種云鶴的畫面,倒抽了一口涼氣,“云鶴被困在何處?”
陸清快步走進了軍帳,指著沙盤上的一處峽谷說道,“這里。”
“為何會在這里?”
陸清接著說道,“此處是敵方誘敵的關鍵之處,上面有伏兵,下面又是一處峽谷,往前就是沙漠。”
憶月的疑問正是荷兒和葉兒的疑問,“將軍向來謹小慎微,為何會輕易入了這塊峽谷,中了敵人的圈套?”
“還是我來告訴姑娘吧。”秦泰闖了進來,抽出腰間佩戴的一把利劍對著陸清的脖子架了上去。
陸清開始慌了,“秦泰,你放肆!”
“你敢對著將軍的鎧甲發誓嗎?”秦泰把陸清拉到鎧甲下,眼睛里全是怒火。
憶月不解,趕緊上去攔下秦泰,“將軍還被困在峽谷,你們怎么能窩里斗起來?秦泰,你把劍放下,好好說話。”
“姑娘,他出賣了將軍。是叛徒。”秦泰的呼吸聲急促,話音也提高了不少,憶月在一旁,滿是疑問。
“你可有證據?”
秦泰從袖口掏出了一封密函,“這是將軍特意讓我去追查的。我喬裝打扮,混入了契丹人中,得知出賣趙老將軍的是金陵人。再仔細對比字跡和推敲,不難發現,陸清便是元兇。”
憶月接過密函,發現秦泰袖口居然繡著一片銀杏葉。那是她小時候最愛的樹葉。
“蘇州城,楊家,二少爺?”憶月拉著他的袖口不撒手,“你是二哥哥?”
秦泰被突如其來的這聲哥哥嚇到了,他看著憶月,“你是?”
“我是小妹。”憶月露出了袖口的一道劃痕,這個是她小時候和二哥哥玩鬧時,不小心劃傷的。
秦泰一眼便認出了這個傷口,“原來是小妹。”
陸清趁機想逃跑,葉兒跟著追了出去,一個飛踢,把他制服了。
荷兒和葉兒押著陸清,送回了軍帳,“還請姑娘示下。”
憶月瞪著了眼陸清,“二哥哥,我看了那封密函,確實是陸清的字跡。我們先將他關起來,等將軍回來了再做定奪。”
“好。交給我。我準備帶兩隊人馬去就將軍。”秦泰說著,在沙盤上開始推演,但無論怎么推演,都是一盤死局。
秦泰一下沒了辦法,又招來幾個參軍,商量了半天,始終找不到一個如意的方案。
坐在一旁的憶月眼前一亮,“既然是峽谷,說明只有一處入口,我們可以兵分三路,等到夜晚,敵人自然兵力比較弱,大部分的敵軍回到了遠處的大本營,我們引來狼群,在峽谷上的敵人自然自顧不暇,接著,派一隊人偷襲敵人的后方,前后兩隊斷了聯系,將軍那里自然好出來。”
大家沉默了好一陣,連續的問題撲向憶月。
“怎么引來狼群?”
憶月答,“我看著你們前些日子抓住了一頭母狼,只需把她帶去峽谷附近的敵營附近,她自然呼朋喚友。”
“如何偷襲敵營?可需派些精兵強將?”
憶月答,“不用。只需在箭頭附近綁上幾小塊略帶濕氣的木頭,和一些迷香。點燃后,往敵人大本營處扔過去,很快煙霧就會遮蓋住敵營,讓他們無力反抗。這個時候,你們只需找到將領,將其拿下便可。”
“妙。真是妙。”
“待這兩件事全部完成,將軍也就可以順利回來了。同時,敵軍也就大敗了。”
“我這就去準備。”秦泰起身便要出去,被荷兒一把攔下,“迷香這些,我和葉兒擅長。”
“好。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