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么糟蹋自己？”

寧西然嘲諷地笑了一聲：“這是在糟蹋自己嗎，我可不這樣覺得，我帶給了別人快意，我也從中得到了快活，怎么能叫糟蹋自己?！?

“你——你如果想的話，可以找個男朋友啊?！痹捳f到這里，楚銘有些苦澀。

“男朋友？”寧西然重復一句，有點上了一只煙，狠狠吸了一口，“還是算了吧，這樣子挺好的，我不用負責，他也不用負責，還能對我的事業有幫助，多好啊?！?

“西然?！背懣粗鴮幬魅?，眼中有些氤氳。

寧西然愣了一下，然后從咖啡屋里傳來了鋼琴的聲音，兩個人一起向里面看去。

“沒你彈得好聽。”

楚銘說道，兩人又把視線轉回來了，手上的煙已經快燃完了，寧西然把它杵熄，然后翹起二郎腿。

“我早就不彈琴了，八年，沒有碰過那東西。”

把手伸出來屈了屈，毫不在意。

“為什么？”楚銘有些急切，“你的夢想不就是開一場自己的音樂會嗎？”我一直在等著那一天，在萬人場中，看你獨自綻放。

“不為什么，長大了?！睂幬魅恢毖圆恢M，“我不彈琴了，所以考上了所好大學，所以有了現在這么體面的工作，有那個時間彈琴，我還不如多研究一下合約，多去幾趟會所，什么都來了?！?

“西然——”

聽著寧西然說出這話，楚銘有些痛心。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約，就不打擾楚總了?！闭f著就起身了，臨走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后轉過頭來露出性感的脖子：“順便提醒一句楚總，以后還是叫我寧總要好。”

說著，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揚長而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屋子里面傳來貝多芬的第八鋼琴奏鳴曲，也叫悲愴，楚銘坐在位子上，有些想掉淚，他需要時間緩沖。

過了不久，楚銘電話響了，是從前寧西然最喜歡彈的天空之城，是他現在的女朋友小言打過來的，愣了一下，然后接通。

“喂，楚銘，打擾你了嗎？”

“沒有，剛和客戶聊完，已經可以下班了。”

“哦，那你有今天有時間來接我嗎？”

楚銘頓了一下，說道：“好，我來接你?！?

“太好了！不打擾你了，再見——”

“再見——”

木然說出這句話，電話已經傳來嘟嘟的聲音。

和小言是在兩年前認識的，當時她在一家鋼琴專賣店里當導購員，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就是在幫顧客試鋼琴音色，整個人沉浸在琴聲里，楚銘就在她身上，看到了寧西然的影子，心被重重敲了一下，不是因為小言，只是因為他好久，沒有這么熟悉地感受到過寧西然的存在。

后來他經常去那家店走動，有時候能夠看到她彈琴，他就在旁邊坐著靜靜地聽，回憶當時的青蔥歲月，有時候看不到她彈琴，心里難免有些唏噓。

慢慢的，兩個人相識，小言對自己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一直在等著自己開口，他想，或許可以試一試，便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小言是個很好的女朋友，家里的一切都做得很好，父母也很喜歡她，楚銘也覺得和小言在一起很舒服，忽略有時候的胸悶以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過和寧西然在一起是即使只是坐在一起都能有強烈的滿足感。

可是那又如何，他對自己說，真正在一起的人有幾個是當初相愛的，況且父母都挺喜歡她的，這樣子也不錯，可是重遇寧西然之后，他又在反問自己，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平淡如水，如同枯木的生活，和小言在一起兩年了，甚至都沒有吵過一次架。

可是現在寧西然把他打醒了，或許，他真的該沿著原來的生活軌跡走。

小言現在在一家課外培訓中心教孩子鋼琴，他到的時候已經下課了，小言正坐在鋼琴前練習鋼琴曲——天空之城。

“你來啦?！?

感覺到楚銘的到來，小言很高興，站起來向楚銘跑過去，很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抬著下巴看著他，眼睛帶著笑。

恍惚間，楚銘好像又看到了寧西然，馬上驚醒，笑道：“嗯，走吧。”

小言很愛自己，楚銘這是知道的，他對自己說：不可以再想其他的了，小言對自己一心一意，甚至拋棄深圳的一切和自己來上海，自己應該對得起他，以后要克制對寧西然的心思，這個項目完成之后以后就換人和榮喜接觸。

有了這個念頭楚銘之后就要好過多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會難受，看到寧西然和別人調情的時候，還是會胸悶，可是，他還是能夠克制自己，雖然真的好想上前去打開那些男人的手，寧西然坐上那些人的車的時候想阻止。

他想，他需要的，只是時間，他會放下的。

公休時間，天氣正好，小言說想要去騎自行車，楚銘想了想，便帶著小言去租了兩輛自行車，買了些東西去了郊區。

看得出來小言今天很開心，只要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小言都很開心，這讓楚銘有些心疼。

寧西然今天也受到了朋友的邀請來一家郊外的紅酒莊園，品了一下午的紅酒，姐妹兒幾個說一些俏皮話，然后就很開心地分開，她開著自己的奧迪揚長在郊區道路上，一個不留神，就開進了坑里，再踩油門，熄火了。

“FUCK！”

重新開啟發動機，踩了兩次油門，又熄火了，再罵一聲，之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無奈只能下車查看。

“SHIT！”按了按眉心，寧西然咒罵道，坑的深度她一個人明顯是不能駕馭的，看了看周圍，竟然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什么狗屁郊區！拿出電話，撥打了汽車托運公司。

“喂——喂——”

那邊沒有傳過來聲音，寧西然拿起電話看，竟然沒電了。

“SHIT！FUCK！”氣的直跺腳，在車子上踢了兩腳，踢出了兩個影子，“YOU AYE A BITCH！”

罵完之后還是得想辦法，看了看四周，這個路段要想達到車幾乎是不可能，要走回去——還是算了吧，來得時候大約記了一下路程，得走到天黑，只能靠上天眷顧，有人來了。

靠在車身上，煩躁地點了一支煙，開始吞云吐霧，一支完畢，正準備點第二支的時候，看到前面有兩輛自行車過來了。

“GOD BIESS ME！”把煙收起來，看著前方，然后臉色又變了，“SHIT！在這里都會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