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說笑笑,再遠的路也覺得沒過多久就到了!
言芷溪對這里并不陌生,陸景深出差的時候,她被陸蔓叫來了好幾次,每次都連吃再拿的,讓她十分過意不去!
這是一片是別墅群,每家占地面積都很廣,不會出門就遇見人哪種!
言芷溪每次來,都要感慨一會,古人云“長安居大不易”!
而在北城,她見過胡同里一個四合院住很多人,自己也和別人合租一個五十六平的公寓,再來這里看,她們住的真的就是鴿子窩!
“走吧,我約好了!”
“你這是早有預謀?”
“算是吧,早就應該來,只是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了,是我的錯!”
言芷溪皺著眉,看著他!
陸景深伸手,撫平言芷溪的眉眼:“有些事可以被耽誤,有些事不可以!”
“這是生活的感悟?”
“嗯,是慘痛的教訓!”陸景深拉住她的手:“走吧,等久了,老頭子會發脾氣!”
“中醫養生,重在養氣,為什么老頭子脾氣還那么大?”陸景深一邊走一邊和言芷溪講過往老頭子發脾氣的事情!
直到身后傳來一聲冷哼,兩個人尷尬的回頭,陸景深更是馬上擺起笑容:“李叔叔,您怎么從后面過來了,言言,快叫李叔叔,這是上次給你看病的大夫!”說完還對著言芷溪眨眨眼!
言芷溪也覺得很尷尬,雖然她沒說什么,但她聽了呀,這也算參與者吧,她臉皮沒有那么厚:“老先生!”
老者臉色微緩,看向言芷溪:“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不好意思,勞您久等了!”言芷溪一臉歉意!
老人笑笑,也不解釋此等非彼等,借著他轉向陸景深,收起臉上的笑:“你去前院,暖棚了藥草長了蟲子,去幫忙!”
陸景深笑不出來了,年幼無知的時候,他很愿意干這個事,覺得很有成就感,但是現在……他看向言芷溪,奈何對方沒看他!
一瞬間,他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那我去幫忙,你……”他欲言又止,明明面對紛雜的公務都能坦然,唯獨對她,總會小心翼翼,他希望她能留下他,但也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笑笑:“結束了,叫我!”
陸景深挺直了脊背,狀似瀟灑的轉身離開,可言芷溪從那背影里看出了寂寥,天地間只剩那一個身影……
“要叫他回來嗎?”
言芷溪轉回頭,看著面前的人,又轉過頭看著已經走遠的背影:“不用了!”
老人笑笑:“你年紀雖小,心性卻堅定!”
“我把這話當夸獎了!”
“本來也是夸獎!”
言芷溪笑了笑:“我們去哪里看病!”
“走吧,進屋,喝杯熱茶在看!”老人率先進屋,言芷溪緊隨其后!
屋里的裝修中式復古,雕花的隔斷,月亮門,檀木色家具,和陸景深家是兩種風格!
“坐吧!”老者在茶幾前坐下,指了指對面:“我泡茶給你喝!”
茶幾上有正在沸騰的水,還有有成套的泡茶工具,有些言芷溪認識,有些不認識!
老人不疾不徐,行云流水的動作讓言芷溪看的心都靜了下來
一杯熱茶放在了言芷溪的面前:“嘗嘗吧!”
“很遺憾,我不會品茶!”
“會不會品不重要,嚴重的是心!”老人臉上帶著笑,裊裊升騰著的蒸汽,讓他看起來有那么幾分虛幻:“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
“吾有德之人也,不可不忘也!”言芷溪輕啜一口茶,淡淡的說!
對面的人笑得越發慈祥:“從小看著長大的,總是會多點情分,所以多說了幾句!請見諒!”
“不知者無罪!”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笑出聲:“我現在真有點心疼那個小子了!”
“你的身體,就是虧損的厲害,傷了元氣,氣血虧虛,正氣不足,這些慢慢都能補回來,我給開張藥方,還有食補的房方子!”
言芷溪眼眸低垂,看著手里冒著熱氣的茶水:“我做過心臟起搏器植入手術!”
她抬起眼透過淡淡的水蒸氣,看著面前的人:“因為吃了太多的抑制心臟跳動的藥,心臟停止跳動過三次,所以安裝了心臟起搏器!”
第一句話說出來,反而有了傾訴的欲望,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入口微苦卻回甘,她不懂茶,卻也覺得這茶很好!
“他還不知道,我也沒想告訴他,我們……沒有可能!”
看著對面乖乖坐著的女孩,老人重新給她倒了一杯茶:“茶要慢飲,人要久處!”
“茶呢,你慢慢喝,才能從種品出各種味道,或甘甜,或微澀!”
“人到了年紀,就會話多,我夫人在我們結婚第二年的時候摘除了子宮!”老人笑笑:“她像你一樣,選擇了逃避,要和我離婚,因為我們家三代單傳,她覺得對不起我們家!”
“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她愿意生病嗎?我當然不同意,那時候,我不理解她,我認為她不愛我,如果她愛我,為什么要離婚?”
“所以我們也走了很多彎路,可你看現在,我們成了彼此的依靠!”
離開前,言芷溪看到了那位夫人,個子不高,歲月在她臉上留下風霜的痕跡,皮膚白皙,說話輕聲細語,是個溫柔的女人!
“中藥讓阿姨熬好了再拿回去吧!你自己熬不好,還會弄的公寓都是中藥味,萬一你室友嫌棄怎么辦!”
“嗯!”
“那我們吃了飯在回去吧?”
“好!”
陸景深試探著牽住言芷溪的手,看她沒拒絕,才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心情不好?”
“也沒有!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嗯,從我出生到現在!”陸景深回頭看了下已經離開的兩個人,才繼續說:“她們沒有孩子,我小時候長得可愛又乖巧,所以她們很喜歡我!”
言芷溪從他手里,拽出自己的手,在他身上嫌棄的蹭了蹭:“陸先生,有些形容詞沒必要說!”
陸景深重新抓住她的手:“我說的是實話呀!怎么?還不許人說真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