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越有了興趣，傅錦遇這是兌現之前的話要把小周子的罪證給她了？

正好她派去查此事的人還沒有回信。

誰料傅錦遇話風一變，“那個小太監的事陛下查的怎么樣了？”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戲謔笑意。

蘇綺越咬牙，“沒丞相了解的多。”

“那陛下就接著查吧。”傅錦遇攏了攏寬大的朝服袖子，無甚語氣的說道。

既然不信他，那便自己去看吧，親眼見到的總是比別人說的更有說服力。

蘇綺越狠命揉了揉衣角泄憤，面上倒是滴水不漏。

“丞相還有其他事嗎？”

傅錦遇沒說話，反而走近了些，雙手撐在書案上，逼近她的臉。

“陛下，”傅錦遇聲音低沉，眸中幽深墨色氳的她看不清他的想法，“在這個宮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蘇綺越心下布滿疑云，她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那丞相你呢？”

傅錦遇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問。

她永遠是居于云端的繚繞云霧，而他是洼陷臟濘的爛泥，可是這一天，高高在上的云有了回應，她在問，那你呢，你可以相信嗎？

傅錦遇想，他就算萬劫不復也要將云拉入泥沼，共墜冥土。

難得見一次傅錦遇假面破碎，露出少年郎會有的怔忡表情，蘇綺越倍感新鮮，可還來不及欣賞，對面之人又迅速調整好狀態，恢復慣有的狐貍笑。

“臣，永遠可以相信。”他道。

眸子里浮蕩的，氤氳的，是她看不懂而沉重的情感。

蘇綺越不置可否，她不會忘記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究竟擋了哪些人的路，就算傅錦遇本人可以相信，但他的勢力，他的追隨者都不是善茬。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她孤立無援。

傅錦遇起身告退的時候，蘇綺越喊住了他。

“傅錦遇，你認識……”蘇綺越卻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揮揮手，“無事，你且告退吧。”

傅錦遇眸光微暗，“臣告退。”

蘇綺越目光從傅錦遇離去的背影落回到書案，良久，冷笑了一聲，揉爛了一封密信。

挑撥離間，離得哪門子見？

這寫信之人怕不是個深山老林里避世不出不知世事的蠢貨？

她與傅錦遇本就對立，送上這封密信也無非讓她疑竇更重而已，如果是想讓她不敢信任傅錦遇，那他的目的倒是達到了。

不過這樣做，對幕后之人有什么好處？

事情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小周子的身份，送密信的人，這兩者有什么關聯？幕后之人躲在背后挑撥她和傅錦遇究竟是要做什么？還有洛行書突然來皇宮到底是要找什么？

一層一層的謎團壓在蘇綺越身上，就像眼前布滿了重重藹霧，濃稠的撥不開吹不散。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靜觀其變，她在明幕后之人在暗，且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吧。

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要解決的事情。

快到太后壽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