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周姨娘的貼身侍女嗎？”郁之寧看著香桃問完有些落寞的神情，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得意洋洋的模樣，有些不解。

“貼身侍女…就因為是貼身侍女所以才更要小心翼翼…”香桃攥著手中的金葉子和小玉罐，低著頭道：“我同你說，你莫要告訴旁人。”

“好。”郁之寧安安靜靜的聽著，這高府的另一番故事。

“你應聽過，我家姨娘原本也是個侍女，被爺看上了，所以才做了姨娘。姨娘做了主子后，但凡有些姿色的都被打發出府，要么就打發給人牙子。”

“我以前是個粗使的小婢女，前年姨娘到浣衣房挑人，才挑上的我。原本以為做主子的貼身婢女，苦日子便到頭了…”

那時剛做周清苑的婢女，香桃很是風光，直到有一次，高鐘旭有次同周清苑吵架，摔門而去。

周清苑讓人將站在一旁的香桃綁了起來，周清苑拿著鞭子將香桃狠狠抽了一頓，香桃被抽得去了半條命，躺在床上養了一個月，才堪堪能下床。

“便是從前，連柒姨娘，也常…”說到一半，香桃便住了口，拉開了衣袖，紫黑淤青的鞭痕密集交錯，看著就觸目驚心。

郁之寧見著不禁蹙起了眉，郁家雖是將軍府，但是府中沒有欺辱奴仆一說，她更是沒見過。

“我聽聞，柒姨娘的孩子便是…”郁之寧欲言又止。

香桃點了點頭，默認了此事，她低低的開口道：“也只怪那柒姨娘命薄，偏偏在不該懷的時候懷上…”

隨后香桃有搖了搖頭，嘆道：“她也是個可憐人，沒了孩子后，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成天往那個死過人的院子跑，指不定是不是招惹了臟東西。”

郁之寧疑惑道：“死過人的院子？”

“是啊，東南邊的一個荒廢很久的院子，之前死過人，邪門的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香桃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變得肅然，面無血色有些慌亂道：“我…我得回去了。”

郁之寧看著香桃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點了點頭，道了句：“好。”

香桃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后，低著頭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

高府的東南邊是翠竹環繞著矗立起的閣樓，郁之寧循著小道轉了兩圈，依舊沒有找到香桃口中所說的荒廢小院。

被竹編圍起的翠竹，隨風而動，青翠的竹葉發出了沙沙聲。郁之寧挽著衣袖，指尖輕撫了下竹葉，隨后捻了下附在指尖上的細小灰塵。

心中確定了香桃并沒有騙她，看來這東南邊確實不怎么有人過來，即便來打掃怕也都只是敷衍了事罷了。

郁之寧朝四周望了望，第三次循著這條小道往前走了兩步，她低頭看著卵石路旁的泥土。

不負所望她發現了端倪，在十分密集的竹林中，有一處兩根竹子相距甚遠，雖說泥土上并沒有踩踏的痕跡，但更像是今日翻新過一樣。

郁之寧瞧著四周無人，撥開自然垂下的竹葉，走進了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