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翠玉樓今日人倒是不多啊。”唐沁月伸頭看了兩眼，口中漫不經心的念叨著，郁之寧撫了撫衣袖，挑了挑眉：“你這話，可莫要被表兄聽到。”

“那是自然。”唐沁月看著那翠玉樓門口寥寥無幾的客人，纖細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處：“這翠玉樓生意如今這么慘淡了嗎？”

郁之寧看了，心生疑惑：“慘淡？”

“是啊，寧寧你不知道，平日里，這慕名而來的富家公子，能從街頭排至巷尾，都為了一睹那位挽月姑娘的芳容。”唐沁月說得有些夸大，郁之寧垂眸聽著，端茶抿了一口，感覺入口的茶水有些微涼，便又放了下去。

“聽說還是個苗疆女子呢，得空了，我也想見上一見。”唐沁月盯著翠玉樓帶著些新奇的神情。

苗疆女子……

郁之寧聽著指尖頓了下，若有若無的摩挲著杯沿。

“你…你為何不讓我們進去！”

“就是，你這翠玉樓開著不就是迎客的嗎？”街上雖是紛紛擾擾，但這聲音，郁之寧聽著卻尤為熟悉。

唐沁月往下一瞧，皺著眉頭仔細看了一番，頗為驚訝道：“這…這不是林家那庶女嗎？”

翠玉樓門前，林緣兒一身白衣男裝，面容清秀可愛，漲紅著一張臉被幾個打手攔在了門外，她皺著眉想和站在中間的中年女子辯解：“本…本公子有錢！”

柳姨一身紫裙，雖是到了中年但風韻猶存，面容艷麗，她靠在門上嗤笑了下：“姑娘這是當誰是傻子，這翠玉樓我都開了十幾年了，再認不出你是男是女，那老娘這雙眼睛也便要送給你了。”

說完柳姨上下打量了下林緣兒主仆二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她語氣緩和了下：“翠玉樓也不是不歡迎女客，只是我這翠玉樓只請執玉函的人進，若是拿不出，就請回吧。”

“你…小…公子，咱們回去吧，不過就是個青樓嘛，有什么好的。”林緣兒旁邊女扮男裝的侍女瞪了眼柳姨，便拉著林緣兒勸解道。

林緣兒看實在進不去，只得放棄，情緒失落的離開了。

郁之寧被林緣兒這番舉動著實驚了一番，前世她是有聽下人提到過，林緣兒曾女扮男裝偷跑出府去玩，被厲沉修從青樓中逮住帶回王府，還好生“懲戒”了一番。

她以為只是下人們傳的謠言，沒成想今日竟能親眼見到。

“這…這林家庶女竟…竟這般不知羞。”唐沁月也是驚的茶水都撒出了半杯，她理了下衣袖，回味了下剛才的事：“也是，若不是不知羞恥，怎會那般明目張膽的搶你的夫婿？若是傳了出去，林家在這盛京中還有何臉面和皇家結親。”

郁之寧看唐沁月神情不對，抿了抿唇出言安慰道：“莫要為了這事壞了心情，有些事本就是天意，只能說無緣罷了，未必是壞事。”

話音剛落，便聽到了雅間的門被輕輕叩響：“咚咚…”

外頭傳來了小二的聲音：“貴客，小的來上菜了。”

“進吧。”唐沁月壓下心中的氣悶回應著，小二彎著腰推開門，身后的人捧著木托盤走了進來，上了六七道菜后，小二頷首：“貴客，菜上齊了，請慢用。”

“下去吧。”唐沁月擺了擺手，小二躬腰帶著人退了下去。

“寧寧，快些嘗嘗，都是聽雨閣的招牌菜式。”桌上擺的菜，成色品相都很好，郁之寧執起玉筷，夾起其中一道入口，味道很好，但郁之寧卻不知為何有些食不下咽，吃了兩口便不再動筷了。

最后唐沁月用完上了馬車還在追問著，飯菜用的少是不是被林緣兒壞了心情，郁之寧搖頭解釋了一番，發現解釋不通，也就隨她去了。

搖搖晃晃的馬車上，唐沁月看著抱著湯婆子面色蒼白的郁之寧，心里有些心疼，什么無緣，什么緣分天定，這都是她用來安慰自己的借口，寧寧果然還是放不下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