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走到盡頭時,過往總會像走馬燈一樣再次重現
塞西莉亞不禁想起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她還很小很小,宗笠雨還很年輕很年輕,不知道經歷了什么病懨懨的,不像現在,整天用一雙看螻蟻的眼睛看人。
她第一次看見宗笠雨后背上的刺青,應該是字。
不過,那時候她的Z國語言還不是很好,于是她就將他背上的字默畫出來,家庭教師告訴她這句話念什么之后,她興高采烈地去找宗笠雨。
“此身抱薪,可付丹鼎。”
塞西莉亞追在宗笠雨身后,一臉得意地念道。
如果她沒有看錯,宗笠雨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僵硬了一下。
“宗笠雨,你背上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塞西莉亞好奇地問,一臉求知若渴。
“公主殿下看錯了,”宗笠雨神情沉重,語氣平淡地對她說。
“沒有看錯,你背上就是有字,我一筆一劃畫出來的······”
宗笠雨到西萊的第三年,西萊國王去世,宗笠雨擔任托孤重要臣,親自教導塞西莉亞。
當他給她講故事的時候,就講到了岳母刺字,岳飛精忠報國。
天真的塞西莉亞立馬就聯想到了他背后的字。
不過她不敢問,因為宗笠雨不茍言笑的表情實在太嚇人了。
春去秋來,又過了好幾年光景,這句話也在塞西莉亞的腦海中淡忘了。
如今臨終想起,這算不上算宿命的輪回。
“宗笠雨,你還沒有給我解釋這句話的含義,我就已經知道了。”
塞西莉亞臨終時臉上掛著笑容,像是釋懷。
我是為了西萊。
當年的你,是不是也一腔孤勇,為了你的國家······
宗笠雨趕來時,冰辭早已離開。
圣濟廣場中心,王室車駕前衛兵層層把守。
廣場外圍,圍觀群眾去而復返。
看著沒了氣息的塞西莉亞,宗笠雨大腦空了一瞬。
很快,他穩住心神,抱起塞西莉亞鉆進車內,帶著所有人離開。
國會后面會發布聲明。
西萊王室墓園內有一座用玉石和水晶制成的水晶棺
棺材里塞西莉亞披著編制成紫藤蘿圖案的蕾絲頭紗,換上一身干凈的、如夢似幻的紫色蓬蓬裙,睡顏安詳。
今日前來吊唁的人很多,但都被宗笠雨擋在了外面。
“你做的很好!”宗笠雨臉色平靜,立在水晶棺前,發自真心地夸贊她。
“比我想的還要果斷。”
說完,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良久,宗笠雨向前走出去幾步,雙手輕撫水晶棺蓋。
俯下身,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他雙眼闔上,神情莊重而虔誠。
隔著棺蓋他親吻了塞西莉亞的額頭。
“永別了,我的公主殿下。”
宗笠雨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大步流星,走路帶風。
仿佛像解開了某道封印,氣場全開,壓迫感在十米開外就讓人感受到了。
墓園外不僅有其他王室成員,還有國務大臣,他們被晾了一夜。
都是自詡身份貴重的人,卻被宗笠雨這樣怠慢。
火氣沉淀了一晚上,早就要發作了。
見到宗笠雨出來。
尤其是王室成員,立馬氣勢洶洶地沖了上去。
盛氣凌人地質問道:“宗笠雨,我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西萊是你的一言堂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擺正你的位置,你不過是我們西萊王室的一條看家犬罷了!”
“等我當了國王,第一個件事就是罷免你所有職務。”
王室成員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在宗笠雨面前大放厥詞,仗著身份有恃無恐。
宗笠雨淡淡地掃了一眼矮了自己一個頭的歪瓜裂棗們,用完全聽不出情緒地語氣說:“看來大家還有很多話要交代,不過我很忙,這些話留到地下吧!”
說罷,不等所有人反應,他只動了動手指,立刻沖出來一批訓練有素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將這些王室成員拖下去了。
說殺就殺,雷霆手段讓在場的國務大臣們不寒而栗。
這時,他們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