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藥檢結果出來了,江楓沒想到的是,江炎和裴遠竟然一起來找他了。
咚咚咚
才早上七點鐘左右,江炎和裴遠就已經到了江楓的家門口了。
江楓打開門后,“你們怎么過來了。”
“進去說。”江炎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結果一出來,就急忙和裴遠趕過來了。
江楓倒是淡定的倒了杯水,緩慢開口,“結果出來了?”
“嗯,我讓鑒定科的同事查了一下,這藥含有大量的興奮劑和致幻藥物,服用后可以讓人精力充沛,但長時間服用,可能會出現幻覺,嚴重的,后果不堪設想,小楓,你從哪搞來的藥?”裴遠作為一名警察,有必要弄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江炎雖然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裴遠說了個大概,但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有些后怕,“小楓,你到底在干什么。”
江楓也不打算隱瞞,“前些天,我們學校發生了一起墜樓案,但警察定性為自殺,有天,我和余眠都收到了一封信,讓我們調查這件事。”
裴遠抓住重點,“信呢?給我看看。”
江楓只把信遞給了裴遠,關于項鏈,他只字未提,繼續說到,“我們收到信后,暗中調查了一番,最后發現,在高三級部,流通著這樣的藥……”
裴遠拿到信后,仔細看了看,“看來,給你們送信的人,是個很小心的人,連字都是從別的地方剪下來貼上去的,小楓,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嗎?”
“沒有。”
“那你繼續說。”
江楓把整件事情復述了一遍后,江炎細心的抓住了一個細節,“小楓,給你們寫信的人是什么目的,為什么還會牽扯上小眠。”
是啊,那人究竟是什么目的,為什么會憑空把余眠牽扯進來,這也是江楓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哥,這件事情,我沒法給你回答,你和遠哥只管藥這件事就好。”
江炎看了眼身旁的裴遠,像是在傳達某種信息,裴遠回答:“好,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向上級匯報,但畢竟這里不是我們管轄的區域,至于結果,要等最后才能知曉。”
“好。”
江炎和裴遠離開江楓家后,坐在車上談論起來。
江炎:“老裴,你怎么想這件事。”
裴遠:“有些復雜了,警局的人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只能說,有人壓下了這件事,而且那個人還是有一定權力的,你看好你弟,別讓他再趟這趟混水了。”
江炎:“行。”
裴遠:“但是關于給小楓送信的人,有線索的話,一定要仔細查一下,這人目的絕對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江炎:“和我想的一樣。”
差不多一周后,經過一級一級上報反應,這件事情終于落下了簾幕,販賣藥品的酒保被捕,事情公布與眾,墜樓的崔袁,是服用藥物致幻,從樓頂摔下的,調查案件的警察也挨了處分,裴遠倒是因為這件事被記了一功,但調查這起案件的人心里都清楚,這遠遠沒有結束,藥物的生產地呢?流通渠道呢?大家都不得而知。
學校里,校長將高三年級進行了整頓,為了杜絕此類案件的發生,校長下令讓老師嚴加看管,在班級里都裝上了攝像頭,而高二班級里,黃翠華帶進來了一個新的女生。
叮鈴鈴——
上課鈴響,所有人都回到了座位上,黃翠華走入教室后,大家發現跟在后面的還有一個女生。
黑色的披肩長發灑下,皮膚雪白透著一種惹人憐愛的氣息,溫柔大氣的長相,余眠心里想,古人所寫的“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就是用來形容這個女孩的吧。
那女孩輕啟朱唇介紹到:“大家好,我是柳兮。”
柳兮,名字像她的人一樣,古典而溫柔的美。
臺下的其他人早已看呆,唐里在一旁小聲嘀咕,“她怎么回來了?”
“回來?”余眠問唐里,“什么意思?”
唐里:“柳兮是大我們一屆的學姐,之前跟楓哥...還有些淵源,但后來好像是出了點事情,休學了一年,真沒想到她會來我們班。”
休學?還和江楓有淵源,余眠看向江楓,但不知什么時候,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的人已經醒了,而且正認真的看著臺上的女孩。
表情倒沒有什么變化,可當兩人視線相撞時,余眠看的出來,他們的關系不一般,女孩的眼神甚至有些曖昧。
黃翠華:“柳兮,自己選個座位坐下吧。”
“好的老師。”
在全班人的注視下,柳兮走到了余眠桌前,用她那沒有攻擊性且溫柔的嗓音開口問到:“你好,我可以坐在你這嗎?”
余眠的嘴巴比腦子快,張口就帶有攻擊性意味,“為什么?”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在其他人的眼里,此刻的余眠一定像一個毒婦一樣吧,可柳兮依然面不改色的回答:“我休學挺久了,想跟熟悉的人坐在一起。”
熟悉的人,呵,余眠只在心里冷笑,這是一來就宣誓主權的意思啊,目的性很明顯了,余眠還在想用什么方法拒絕,可誰知柳兮用了更高明的一招。
她直接越過余眠,問江楓:“江楓,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此時班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楓身上,他們都好奇,江楓的回答會是什么樣的呢?
余眠也轉頭看向江楓,但對方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也包括柳兮的詢問,他同樣視而不見,趴下繼續睡覺了。
結束這個話題的是黃翠華,她催促到:“余眠,你坐到唐里旁邊去,要照顧一下新同學,書下課再搬,先抓緊時間上課。”
這下,余眠連拒絕的話都不用想了。
她不情不愿的拿著書坐到了唐里旁邊,唐里這個不會看眼色的家伙,還在火上澆油,“眠姐,別生氣,坐我這一樣的。”
余眠一記眼神飛刀,唐里這才不說話了。
余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些什么,那個位置誰都可以坐啊,柳兮愿意坐就坐唄…苦苦掙扎一番,余眠還是感到不爽。
下課后,余眠本還想看看兩人究竟有什么動靜呢,可誰知,江楓一睡就是一上午,到下午索性就不來了。
逃避雖然可恥,但很有效。
余眠放學后和唐里一起走的,路上唐里給余眠講了關于柳兮的事情。
江楓高一的時候,玩的比現在瘋多了,喝酒、打架,弄得學校人盡皆知,但還是有不少女生偏喜歡這一種的,但當時的柳兮不屬于那群女生。
柳兮當時比江楓大一屆,是個舞蹈特長生,也是學校里不少男孩暗戀的對象,可以算是校花吧,當時的男孩都有這種心理,誰要是把校花追到手,那誰就是真的有本事,江楓也不例外,加入了這場荒誕的賭約。
每天在學校的時候,江楓就借著法子的給柳兮送東西,鬧得人人都知道,江楓在追柳兮,一開始,柳兮也明確的拒絕過江楓,“江楓,我現在不打算談戀愛的。”
可當時的江楓依舊死皮賴臉的糾纏,“你不打算談戀愛是因為沒有碰見我,等之后,你會改變你的想法的。”
柳兮:“不,我不會。”
但事實卻背道而馳。
那天下午,江楓叫了幾個小弟,自導自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學校其他學生都放學后,柳兮在學校練完舞就準備回家了。
出校門后不遠,就有幾個看起來像是社會上的混混堵住了柳兮,“同學,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家啊。”
柳兮:“你們誰啊,我不認識你們,離我遠點。”
那幾個混混還想上前的時候,江楓出現了,“干嘛呢,干嘛呢。”
混混:“你誰啊,別妨礙老子好事兒。”
江楓叼著根沒點燃的煙,“你去打聽打聽,江楓是誰。”
“江,江楓,你是江楓?”混混拙劣的表演著。
江楓連動手都沒動,那幾個人就跑掉了,他自然也就肩負起了送柳兮回家的‘重任’。
柳兮也沒有拒絕,快到家的時候,她才戳穿江楓,“那幾個混混是你安排的吧。”
“你看出來了。”
“嗯,演的很假。”
后來,兩個人的關系就變得好了起來,學校里的人都以為兩個人在一起了。
聽到這,余眠很認真的問唐里,“所以,他們到底在一起過沒?”
“當然沒有。”唐里回憶著,“兩個人只是關系變得不錯而已,大家自然而然就以為他們在一起了。”
余眠想起了從前,如果不是因為那時候余眠和江楓根本不認識,那天放學巷子里的事,她還真以為是江楓安排的呢。
“那后來呢,柳兮為什么休學了。”
“因為楓哥。”
當時柳兮父母管的嚴,沒多久就察覺出自己女兒不對勁了,經常看到有男孩送自己女兒回家,柳兮母親就問柳兮,“送你回來的男孩是誰?小兮,你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你最近練舞也練的不勤了。”
“媽,我沒有。”
“小兮,你最好是沒有,不然看我和你爸爸怎么收拾你。”
但任柳兮再怎么否認,她媽媽還是找到了江楓,而且還是在酒吧里找到的。
柳兮母親:“你就是江楓是吧。”
江楓:“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柳兮的母親,我從小兮同學那打聽到,你最近和我女兒走的很近,是有這么一回事吧。”
江楓沒有否認,“是。”
那我就明著說了吧,我女兒將來是要去大城市的,是要當舞蹈演員的,是不可能和你這種人呆在這種小地方過一輩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和我女兒保持些距離。”
話語間滿是嘲諷的語氣,當時的江楓也不夠圓滑,直接頂了回去,“這位女士,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想過跟您女兒有些什么,跟她接觸,只是一時新鮮罷了。”
啪——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就打在了江楓的臉上,那女人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之后,江楓再也沒去招惹過柳兮,但柳兮卻已經陷進去了。
她幾乎每天都會去江楓班里找他,想要問個明白,但要么就是江楓不在,要么就是對方無視她的存在。
但柳兮找到了江楓打工的酒吧。
柳兮:“江楓,你最近為什么總躲著我。”
江楓:“你有事嗎?沒事讓開,我還在忙。”
“江楓!”柳兮一把抓住江楓,“我哪里做錯了,為什么不理我。”
“柳兮,你還不明白嗎?咱倆就不是一路人,我一開始接近你也都是好奇,玩兒,現在玩夠了,就別死咬著不放了吧。”
但柳兮還是死死的抓著江楓,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是不是我媽媽找你說了什么,是不是?”
江楓甩開她的手,不耐煩的回答,“跟你母親沒關系。”
但可惜,再怎么解釋,都是多余的,柳兮已經認定是自己母親的原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她,我要去找她問個明白!”
江楓也懶得再去管她的家事。
后來再聽到柳兮的消息是在學校里,那天柳兮離開酒吧后,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腿部受傷嚴重,這對一個舞蹈演員來說,是致命的。
柳兮休學了,江楓也變得沉默,不再像以前一樣做事不計后果。
“所以,江楓又把柳兮的車禍,歸結到是他的原因了?”余眠聽完整個故事,突然覺得柳兮有些可憐。
“又?還有誰啊?”唐里其實是不知道關于宋哲的事情的,“柳兮出事,其實楓哥也脫不了干系,如果他一開始就沒有招惹柳兮呢,那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是啊,如果當時的江楓,沒有招惹柳兮呢,余眠想,江楓身上背負的太多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吧。
但,現在的柳兮是想干什么呢?她看起來,還是喜歡著江楓的啊。
“唐里,今天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我先回家了。”
“害,眠姐,別客氣,哎哎哎,啥時候吃飯啊。”
“改天再說~”余眠此時已經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