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她再給你找麻煩，就告訴我。”
一聽這話，夏淺妤笑了。
“告狀嗎？”
“算是吧。”
“打讀書那會兒起，就沒干過告狀的事。”
她根本沒把作妖的小蘭放在眼中。
傅亦羽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十六歲以后為什么不讀書呢？”
“啊？我一直在讀……”
夏淺妤頓住。
兩個世界的教育體系可能不一樣。
“嗯？”傅亦羽在等待她把話說完。
夏淺妤撓撓頭，甩甩被風吹亂的發。
“你問以前的事，我怎么回答得上。”
傅亦羽神色輕松不少。
“這里的每個人都會從五歲開始讀書，十六歲后根據自己的意愿和成績，有的會進入功能不同的院校繼續深造，有的則會選擇終止學業。當然，大部分人會在十六歲后，找到適合自己干的事，各安生業，代代不息。”
夏淺妤所有所思的點點頭。
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她也在慢慢了解。
“這只兔子有什么特別嗎？”
“你是說體型？”
“它……太大了。”
傅亦羽因她的話，露出了久經花叢的痞笑。
“又沒讓你吃它，大小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要吃兔兔？”
夏淺妤的不解在傅亦羽眼中是蠢萌可愛。
但一想到她的遭遇，打趣的心思漸漸平息。
“幾年前，我們破壞了一個胚胎研究的地下機構，這家機構對人和動物都進行了非人道研究。”
夏淺妤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一些：“是讓帶有人類基因的胚胎在動物身體里繁育？”
“不錯，這是絕對禁止的。來自動物的免疫基因要經過好幾次變化才能被人類基因接受，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三十。而且完整的胚胎即便回到母親身體里，能成功孕育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七十。”
這個世界的人口稀少，不是沒有原因的。
使用改造后的動物基因，人類已經不能自然孕育。
歸根結底，還是那場環境危機的后遺癥。
“也就是說帶有人類基因的胚胎根本不可能適應動物的身體環境。”
“對，所以這種實驗是殘忍且沒有人性的。我們將那些人逮捕時，在一個房間里發現了這只兔子，那時它還沒這么大。雖然他們嘴硬，但是我們還是從兔子身上發現了人類基因。”
傅亦羽頓了頓，覺得和她聊天的內容太深入。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們不能把這只兔子處理掉。雖然除了體型偏大，別的它就是一只兔子，但還得養著它。”
“果然是只不平凡的兔子，它有名字嗎？”
傅亦羽搖頭。
夏淺妤若有所思。
傅亦羽看看時間，又看看月光下恬靜的女孩，心里有點煩躁。
“這個時間應該睡覺了，大部分家傭是六點起床。”
夏淺妤從他的話里聽出不想再聊兔子的意思，馬上順應道：“好，晚安。”
關上門，她靠在門上望著兔子的輸液瓶發呆。
還有一半呢，得等到凌晨才能睡了。
之前她覺得兔子能聽懂她的話不是錯覺……
寧閣三樓。
傅亦羽剛走到大哥書房門口，李年從里面走了出來。
“羽少爺，請。”
李年站在門邊。
“送鑰匙前去一趟我的浴室，把我用的沐浴液給她帶去。”
“給夏小姐用？”
“嗯，借她一晚。”
李年正要答應，在書桌邊忙碌的傅云梟不緊不慢開口：“不用麻煩，拿我的，直接去吧。”
傅亦羽：“……”
李年嘴角抽了抽，應了一聲，立刻去拿。
“兔子什么情況？”
傅云梟隨即便問那邊的情況。
傅亦羽的元神沒跑多遠就讓大哥給拉了回來。
“在輸液，沒精神。”
傅云梟不說話。
傅亦羽頓了頓，繼續道：“我發現夏淺魚的確有些不一樣？不只是她的習慣。”
傅云梟微微抬眸：“有什么不同？”
傅亦羽走近書桌，認真說道：“她的‘改變’大哥不是比我清楚嗎？”
傅云梟放下手上的事，看向他，寒眸如深幽的潭。
“你想知道什么？”
傅亦羽沉默一陣，應道：“她對基因技術的認知超出我的想象。”
傅云梟看著他，不語。
“所以這是大哥現在開始在乎她的理由？”
傅云梟哼笑一聲。
“你覺得是就是吧。”
他繼續辦公。
傅亦羽證實了心中猜測，離開書房。
李年把鑰匙和沐浴液拿到配樓。
夏淺妤一點也沒懷疑沐浴液不是傅亦羽的，接過之后，也沒和李年客套，直接關上門。
李年松了一口氣。
半夜，取下輸液瓶的時候，兔子有點醒來的意思。
夏淺妤摸摸它的腦袋，小聲道：“已經不拉稀了，睡吧。以后我照顧你。”
兔子又慢慢閉上眼睛。
夏淺妤補充道：“當然，只限我在未瀾邸這段時間。”
兔子又睜開眼睛，看著她，嘴巴在不停的蠕動：我們不能天長地久嗎？
夏淺妤被她的可愛勁兒給萌到了，拎起它的耳朵，用更小的聲音說道：“我不是他們眼中的魚，我以后要去浪跡天涯的。”
兔子保持著呆萌的姿勢，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兔子的智商明不明白，夏淺妤放下她的耳朵，關燈睡覺。
清晨，天邊魚肚白。
太陽還沒起床，夏淺妤被臉上傳來的癢感給刺撓醒。
一睜眼，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兔頭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剛才就是它在聞她的臉。
夏淺妤伸手扯扯她的胡子。
兔子膽子小，趴在床邊的爪子回到地上，縮成一團。
夏淺妤打了個呵欠，看了看時間。
正好六點。
這只活鬧鐘還挺好。
起床后，夏淺妤在她面前放了三根蘿卜，
還切了半個蘋果給它，剩下半個她自己吃。
“乖乖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帶你去外面逛逛。”
兔子沒反應，她說完這些話咬著蘋果去廚房。
小飯廳里的早餐已經開始。
夏淺妤終于用上了自己的餐盒。
雖然大家都向她投來深究的目光，但是她依然在淡定中吃完早餐。
路過寧閣客廳時，還不忘從里面拿走一根香蕉。
正好下樓跑步的傅云梟看看她空空的食盒，蹙眉問道：“還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