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江景剛剛松的氣,現在不由得又吸了回來。
“這是久久的發卡,為什么會在你房里?”蘇亦神情嚴肅,眼中自有萬千刀俎朝卞江景飛過去。
“她落在這兒的。”這件事情是卞江景理虧,只能心虛的答非所問。
“她為什么落在這兒?她什么時候來的?”蘇亦咄咄相逼。
其實這個時候卞江景說句謊話這件事情就能過去了。久久是因為工作原因過來的,并且借用了一下洗手間……
可是這個謊,卞江景究竟應不應該扯呢?
“你為什么不說話?心虛了?”蘇亦的聲音低沉,像是野獸在黎明前的嘶吼。
“你現在是以久久哥哥的身份在問我嗎?”卞江景低著頭,臉色灰暗。之前劉正說的話,他雖然句句都會反駁,但他也是一個有眼睛的人,看得見蘇亦對時久久的不尋常之處。
大家都是男人,誰能逃得過誰的眼睛?
蘇亦的氣勢驀然消散。他是時久久的親哥哥,至少在別人的眼中是這樣的,卞江景究竟為什么會往那種方向去想?
“你又為什么不說話?心虛了?”卞江景緩緩抬起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變得這么有攻擊性。
“我就是以久久哥哥的身份問你的,所以你現在可以回答了嗎?”蘇亦握住雙拳,隱藏起自己的情緒,可他的肢體動作怎樣都騙不了人。
“你是久久的哥哥,我也不想騙你。昨晚因為一些事情,久久住在我這里,但我們并沒有發生不好的事情。”卞江景無奈,只能交底。無論蘇亦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但他在久久心里,就是親哥哥。既然蘇亦是久久的家人,卞江景就不會騙他。
“呵,睡一起總是事實吧?”蘇亦咬牙切齒,最后一道防線也被擊得分崩離析。
“你要是生氣,可以打我。”卞江景該解釋的已經解釋了,要是蘇亦還是氣不過,他就只能躺平任打。
“你以為我不敢嗎?”
蘇亦一時間惱火上頭,上來就給了卞江景一拳。
這一拳實實地打在卞江景的眼睛上。
“啊——”卞江景只覺眼睛脹痛,眼球像是要沖出來一樣,酸楚疼痛得滿眼都是淚水。
蘇亦打了人之后,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拳頭,愣愣地朝后退了幾步。
“對不起。”惱火下頭,蘇亦有些后悔了。他是久久的男朋友,他們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切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可他就是沒有控制住自己。
他從小陪她長大,最終還是讓別的男人截了胡。他在她心里,永遠都是‘親哥哥’。
這是蘇亦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想得清楚的事情,他心里也明白,他和時久久從始至終就沒有可能。
如果親情變成愛情,且不說旁人背地里會怎樣戳著他們的脊梁骨,就是他們自己,也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的。
“如果出完氣了,就回去休息吧,你明天應該有很多通告要趕。”卞江景捂著眼睛,語氣卻極盡平淡。
蘇亦垂下眸子,轉身欲走。
“你的心思,就不要告訴久久了,免得平添煩惱,希望你以后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卞江景看著蘇亦落寞的背影,但有些話還是不得不說的。“無論你是不是久久的親哥哥,你們之間橫跨的都是一道難以僭越的阻礙。”
況且,蘇亦還是當紅偶像。況且,時久久喜歡的人不是他。
這列出的一二三條,都是他們之間的天塹。
蘇亦不理卞江景,直接甩門去了。
時久久站在酒店走廊,一直在等蘇亦。“呀!老哥!你終于出來了,我剛剛問了徐姐,徐姐說你們馬上就要出發回北聿了。都這么晚了,為什么不留下來休息一晚啊?”
時久久本來想直接打電話給蘇亦,但又害怕他正在錄東西,不方便接電話,就聯系了徐姐。
“知道你哥一天賺多少嗎?你把明天上午的錢貼給我啊?”蘇亦面上笑著,眼神卻極盡哀傷。
時久久一眼就看出了蘇亦的不對勁。
“你怎么了?臉色好差啊,要不還是睡會兒吧?我去跟徐姐說。”時久久說著就要去找徐姐理論。
蘇亦一把拉住了她。
“不用了,我待會兒在車上睡就行。”蘇亦張開另一只手,露出了掌心的草莓發卡。“吶,你的發卡。”
時久久從蘇亦的手上接過了發卡,莫名地有些心虛。“發卡怎么在你這兒啊?”
“在卞江景房間找到的。”蘇亦說道。
時久久一愣,背后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不要跟爸媽瞎說。”
蘇亦敲了敲時久久的腦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走了,你給我清醒點兒,不要上了男人的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卞江景不一樣。”他是美男魚。時久久嘟嘟囔囔道。
蘇亦嘆氣,轉身離去。
“我送你下去吧。”時久久緊跟其后。
“不用了,你還是去看看卞江景吧,順便問問他要不要去醫院。”蘇亦邊走邊說道。
時久久腳步一停,看了看蘇亦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卞江景房間的方向,大驚道:“老哥!你打他了嗎?”
“打了。”蘇亦直接承認,然后上了電梯。
時久久站在原地,有些氣惱。“你以后不許打他了。”
電梯的門緩緩閉起,他二人都再看不見對方了。
時久久立即跑到卞江景的房間,他的房門開著,似乎剛剛蘇亦出去之后就沒有關門。
“老板。”時久久還是敲了敲門。
坐在床邊的卞江景抬頭看她,被打的那只右眼卻迷迷糊糊地能看見兩個時久久。他現在的眼睛已經開始腫了。
時久久看著卞江景又紫又腫的右眼,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報警抓親哥,有時候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我們去醫院吧。”時久久走到卞江景跟前,拉起了卞江景的手就要往門外走。
“沒關系,明天就好了。”卞江景不想去醫院。這里不是北聿,他沒有認識的醫生。
“你不能去醫院嗎?身體結構不一樣?但是上半身不都是人嗎?人類的醫院應該也可以去吧?”時久久著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