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染

如今長孫皇后的安危還未定，李世民最能夠信任就是給長孫皇后開膛破肚的張言。

所以李世民幾乎沒有多想，便對王成晧輕喝道，“道歉！”

王成晧咬著牙，李世民都開口了，自己不可能不照做。

走到張言面前，王成晧低下頭，微微彎腰，心不甘情不愿的開口，“是我錯怪了你。”

“這位大人，沒聽草民說的嗎？要跪下道歉，要誠懇！”張言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口水，說道。

“你！”王成晧被氣的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上，指著張言卻沒有說出話來。

張言笑了笑，說道，“大人可要快些，皇后娘娘可拖不起，若是因此怠慢了，大人可就是罪人了。”

噗的一聲，王成晧吐出一口鮮血，死死地咬著牙，在李世民冷冷的目光和張言嘲弄的目光之中跪下，對張言道了個歉。

張言哈哈大笑，把王成晧氣的吐血，這氣才算是消了一部分。

任由侍衛解開繩子，張言活動了一下身子，穿上消過毒的絲綢衣服，戴上具有心理安慰效果的絲綢口罩，和李世民還有長孫皇后的貼身侍女走進寢宮，而其他人則依舊是被留在了外面。

一進入寢宮，張言也不管李世民的臉色，直接就掀開長孫皇后的被子和上衣，檢查了一下傷口，縫合部位至少現在來看并沒有什么問題。

觀察長孫皇后的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嘴唇更是有些干裂。

“注意皇后娘娘的嘴唇，隔一段時間涂抹一些溫水在上面。”張言對侍女叮囑了一聲，繼續檢查。

伸手用手背摸了摸長孫皇后的額頭，發現確實是有些發燙，只是沒有體溫計，張言也不好判斷究竟是燒到了多少度。

雖說術后發燒是正常現象，畢竟大出血之后身體免疫機能減弱，且無法做到真的無菌，免疫反應造成發燒是正常的。

但張言真正擔心的是術后感染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術后感染，在這個發展弱后后世太多的大唐，真的有辦法處理嗎？

“如何了？”李世民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

張言收回手，將這些心思按下，表情平靜的開口說道，“陛下還請放心，開膛破肚之后身體發燙是正常現象，稍后草民會為皇后娘娘開服藥，讓皇后娘娘好生靜養便可。”

李世民點點頭，略微放了心，和張言一起走了出去，臨走前張言還多叮囑了侍女幾句。

一群人在寢宮外翹首以盼，各懷心思，看到張言和李世民出來之后，李承乾就趕忙上前，“父皇，母后身體如何了？”

“太子殿下請放心，皇后娘娘發熱是正常的，多加休息便可。”張言微笑著回答了一句。

李泰慢了李承乾一步，于是眼珠子一轉，“這位張公子，本王也算是飽讀詩書，其中醫書也看過一些，雖不能說通曉醫術，但本王確實并未在書中看過相關記載，母后發熱真的正常嗎？”

李泰這話很明顯是在質疑張言，李世民雖說眉頭有些皺起，卻也沒有說什么，而是和其他人一起將目光看向了張言。

張言臉上表情沒有什么明顯的波動，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反問道，“魏王殿下此言，是不信任草民的意思？”

“本王并無此意，只是擔心母后的身體，希望張公子做個解釋罷了，還是說，張公子自己也解釋不了？”李泰直視張言，緩緩的開口。

“是啊，還望張公子于我等解釋一二，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小覷。”房玄齡上前一步，搭腔道。

李世民一聽，也有些道理，張言的確沒有解釋什么，于是將目光看向了張言，等待著張言的解釋。

由于神經一直繃緊的狀態，李世民已經無法做出平時的判斷了。

就見張言呵的一笑，李泰打的什么主意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上前一步，張言借助臺階，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泰，“魏王殿下，既然你要解釋，那草民解釋便是。”

說著，張言目光看向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侯君集，問道，“候將軍，敢問軍中將士在重傷大量流血后是否也會發熱？”

侯君集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回答道，“卻是如此。”

雖然李泰的目光有些微的不善，但作為李承乾的支持者，侯君集當然不會幫李泰說話，而且這也的確是事實，在李世民面前沒必要撒謊。

然而還沒等李世民放下心，李泰便開口說道，“據我所知，將士一旦重傷發熱，便相當于失去了性命，孫大人，可是如此？”

一旁的孫思邈原本一直都是思索的神情，對于這種開膛破肚的事，孫思邈還是很感興趣的，聽到杜如晦問自己，才回過神來。

“魏王殿下此言差矣，將士們重傷發熱雖難以救治，但救治及時，也有一定可能能夠保住性命。”孫思邈的話雖說很中肯，但是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卻不是那么回事。

眼看就又要被那些大臣口誅筆伐了，張言目光一掃，開口說道，“諸位應該也不希望皇后娘娘救治不及時吧，還請讓在下先開服藥給皇后娘娘。”

“都給朕閉嘴！”李世民顯然已經是生氣了，低聲喝道。

張言回憶了一下書本里的內容，結合長孫皇后的情況，開口說道，“桂枝二錢，白芍二錢，麻黃二錢，杏仁二錢，生石膏五錢，生姜一錢，大棗二錢，炙甘草二錢，燉好后喂給皇后娘娘。”

旁邊一位太監立刻記下，和一位太醫一起飛奔著去抓藥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寢宮內并沒有什么聲音傳出來，一群人也都在等著結果。

半天后，在給長孫皇后喂藥的時候，李世民拿起準備好的粥就要喂給長孫皇后，卻被張言制止了。

“陛下，皇后娘娘還不能吃東西，且也是時候讓皇后娘娘下床走動了，否則這先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張言攔住了李世民，開口說道。

李世民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張言，語氣轉冷，“若是不吃些東西，如何能夠戰勝疾病？”

張言不知道怎么和李世民解釋急性闌尾炎手術后的注意事項，只能信誓旦旦的開口，“還請陛下相信草民，這是為了皇后娘娘好。”

李世民的眼角微微的跳了跳，雖然有種氣的牙癢癢的感覺，但又不能把張言怎么樣，尤其是張言那一句為了皇后娘娘好，更是把李世民吃的死死的。

于是，李世民一伸手，把手里的粥遞給了一旁的宮女，冷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