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很快到了菱湖南路,到了三二六地質隊左轉進入通往自來水廠的那條路,離前邊小區還有一半路時,利昂停下了車,三筒問他:“怎么了?利昂,為什么停下來?”
“讓你的伙計們也馬上停下來,這聲音會露了我們的馬腳,萬一被他們察覺了怎么辦?”前邊開過去的牛仔們發現車子已被他們落在后邊了,便覺詫異,慢慢也停了下來,轉頭朝后邊看,三筒也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上前小聲對他們說了一番,他們就立刻關閉摩托發動機,停靠在一邊。幾個人便朝后邊汽車跑去,大家各自拿好武器彈夾,并戴上鋼盔。三筒便把一支步槍先給利昂:“利昂,接著!”他接過手就把身上的那把手槍遞給了謝玲娜,“謝玲娜,你拿著。”
“啊,我不會用那,為什么給我?”
“哎,你也做個防身裝備,我們也不知道里邊什么狀況?你呆在車里,別出來,把門從里邊鎖好,最好斜躺著身子臥在座位上。若有人威脅到你,你就朝他們開槍,知道了嗎?”謝玲娜意識到他們面臨的嚴峻處境,聽從了利昂的吩咐,臨走前拉住利昂的手,深情地看著他:“小心點,你們一定要安全地回來。”
利昂摸著她的頭發,“知道了。”關好車門,戴好鋼盔,謝玲娜朝他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利昂也同樣回復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兩人都會心的笑了。
三筒拽過了利昂,“走啦!”于是這一幫穿的像悍匪似的牛仔們朝前方他們的戰場跑去,過程當中,九餅突然意識到了他的那把沙漠之鷹里沒有彈藥,趕忙拉住了同伴,大家都小聲地問他:“怎么啦?”
“我忘了拿那盒子彈了。”
“伙計,在這兒哪!”利昂掏出彈藥盒,把沙漠之鷹專用的子彈遞給了他,那里邊有二十粒彈藥。
“多謝你啦,伙計。”九餅裝好子彈夾,大家伙又立刻朝前方跑去。快接近小區了,他們右轉彎,發現一輛敞開門的汽車停在不遠處,他們馬上退到墻角邊,因為不確定那里邊有沒有人,三筒問道:“利昂,那是不是他們的車子?”
“沒錯,是的。”
“六餅去看看里邊有沒有人。”
那個叫六餅的牛仔躬著身子,手拿手槍從花草堆里匍匐前進,離那車尾還有一段距離,他謹慎地伸出頭朝里邊看,確定沒人了,才朝后邊從墻角里伸出來的六個腦袋打了個手勢。他們就都輕腳慢步地跑了過去,三筒把大家攏到一起,他們圍成了一圈兒,蹲下來,開始吩咐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大伙都聽仔細了,”三筒小聲說道,“我們在沒有發現他們之前盡量別弄出響聲,以免被他們察覺到,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得輕手輕腳的,利昂,這里你比咱們大伙都熟悉,對吧?”
利昂點了點頭。
“那好,大伙兒聽清楚了,接下來由利昂帶領我們,我們跟著就行了,除了緊急情況大家一起來對付,明白嗎?”大伙兒都點頭同意。
“利昂,你說他們幾個會不會躲進這小區里邊?”三筒問道。
“依我看,他們很可能不在里邊,這里每家每戶都上著鎖,樓梯過道和屋頂根本不可能藏的了身,再說情急之下也不會往沒有躲藏地點的地方去的。”他站起身,“你們看到了前邊的那個門了嗎?”利昂指著池塘警衛室的那道門,“那里邊有個游泳館,游泳館隔壁是個水庫,我猜十有八九他們可能躲到那里邊去了。走。”大伙兒都跟在利昂的后邊,進了那道門,右前方是個池塘,供人釣魚的地方。
“仔細看著點兒。”三筒囑咐道。他們前后左右四處觀望,提防著可能到來的任何危險。游泳館大門緊閉,且玻璃又沒有被砸碎,三筒抵了抵利昂,“接下來往哪兒走?”
“左邊的那扇側門,咱們翻過去,他們非常有可能從那里進去的。”大伙兒簇擁著跑到那扇門前,利昂示意他們退后,等他查清楚前方確實沒有人了,再把槍遞給后邊的一個牛仔,對他們說:“咱們一個個地來。”他先過去了,從欄桿的空檔處接過了手槍,于是后邊的人照利昂的做法,把槍先交給后邊的同伴,輕輕地爬上去,盡量不弄出碰撞聲,連落地的一瞬間都是前腳掌先著地,整個人彎下去,延長緩沖的時間。他們一個個全都進來了,而那個胖子就在前方的不遠處,此刻他正被樹上一只啼叫的八哥所吸引,朝它吹口哨扔石頭呢,那只八哥并不害怕,閃到一邊去繼續歌唱。他早些時候詫異他的同伴許久不出來,也沒聽到槍聲,就勉強站到了那堆石頭上,朝里邊大聲喊著,為什么他們還沒出來。槍手們則回答那胖子,問他怎么還沒過來。胖子回答說他過不去。只能在這邊等著。那兩名外籍槍手也拿他沒有辦法,還是靠他們自己解決吧。搜了一陣過后,里里外外都沒有發現那幾名牛仔,因為這座水庫的正門是一道三米多高的鐵皮門,根本沒有搭手的地方,很難爬上去,而東西南三面方向又有鐵絲網阻隔,他們懷疑那些牛仔們越了過去,就搭了個人字梯,讓一個人踩到另一個人的肩膀上,外圍墻逐個都檢查了一番,除了發現一個湖泊,四周圍就是一大片修整過的土地,好像幾天前有壓路機在這里碾過,壓得平平整整的,連棵樹都看不見。更別說有跑動的人影了,所以他們確定牛仔就在這座水庫內,并沒有跑遠,只是某個地方可能是他們疏忽了,才放過了那些牛仔,他們于是展開了新一輪的搜索……
利昂等他們幾個一到之后,就緊貼著游泳館的側邊墻謹慎地朝前方緩緩地挪著步子,因為館子內部大廳里沒有聽見任何響聲,所以他們確定身后的這堵墻里沒有人。到了墻的轉角處,利昂小心地用左眼往外一瞥,看見那個胖子正吹著口哨逗那只八哥,馬上回過頭,把食指貼在了嘴唇旁,大伙兒馬山意識到前邊有人,利昂用手向他們示意,他們便退回幾步,走到三筒面前,三筒問他們什么情況,“幾個人?是不是正朝咱們這邊走過來?”利昂匯報了具體情況,三筒小聲問他:“怎么辦?”就在他們商量對策時,我們再來看看管道內的四名伙計。其中一個小聲咬著對方的耳朵問道:“你說老大他們會不會來救我們?”
“我怎么知道,他們生死未卜,除非把那幾個家伙給制伏了,弄到了槍,否則的話今晚咱們就都在這里住一宿了。”那個牛仔說道。
“開什么玩笑,在這種地方?”
“不然呢?上去之后讓他們把你逮住在別地住一晚?”
那伙計聽了立即搖搖頭,正說著,那個屁股負傷的牛仔發現了什么,嚇得渾身緊繃起來。他壯著膽把旁邊同伴的頭扭了過來,那個伙計正要問他“干甚嗎?”時,立刻就嚇傻了眼,其他兩名牛仔也被給驚呆了。那是一條水蛇,正朝他們吐著信子,大家伙都以一副投降的姿勢,傻傻的看著它,一動也不敢動,一旦給它咬傷一口,不久慘了,這會把他們全都暴露出來,而那可就更慘了!那水蛇方才還見他們動個不停,這會兒全都像個木頭呆瓜一樣靠在那兒,于是放低身子,從他們面前蜿蜒而過,那幾個牛仔的目光就隨著它那扭動的身軀來回擺動,正當快要過完最后一名牛仔的眼前時,那條蛇便嗖地一下突然昂起頭,轉過來朝他們吐著信子,那些牛仔嚇得趕緊把目光移向了別處,全都屏住了呼吸,怕它這時過來反咬他們一口。待那水蛇確定這幾個“木頭呆瓜”不會對它構成威脅時,就放心地朝前邊游去了,它要尋找的正是那只青蛙!牛仔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此時利昂他們正在商討著用什么計策對付那個胖子,既然他們的同黨就在這里,說明他們的伙計也就在這附近,沒準就在前邊的水庫里。他們不能馬上解決掉那個胖子,要用他來作誘餌,把他的同伙給引出來,不過他們沒有想出一個法子既能讓那個胖子伏在他們手下,又能不弄出聲響讓里邊的人察覺。要知道那胖子手上也有槍哪!這時一只貓咪從他們翻過的那道鐵藝門的一根墻垛上跳了下來,它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頭戴鋼盔,手持步槍,穿著五顏六色的“雜花戰士”,并向他們“喵喵”地叫個不停。利昂此刻腦海中飛快的想到了一個主意,他說:“我有了。”
大伙兒趕緊問他:“是什么?”利昂對他們如此這般這般說了,那些牛仔們一個個點頭稱贊這是個好主意。
三筒蹲了下去,放下槍:“小貓咪,來,到我這里來,乖哦!”那只貓咪隨著他的手勢無所畏懼地走了過去,這真是一個溫順的貓咪,三筒把它抱在懷里,它就在他的上衣里來回摩擦著,可愛極了!他把槍撿起來,在他們身后有一扇虛掩著的側門,里面是個小隔間,堆放著一些柜子,梯子,桶之類的玩意兒。再往前就是大廳了,從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游泳池和那個胖子,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極為有利的地形,他們躲了進去,利昂注意到柜子旁邊擺放著一袋已經拆封了的石灰,里邊還放了一個瓢,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點子,還是先把那家伙引過來再說。他吩咐大家各自埋伏好,隨即拿出手槍,伸出門外,“砰”地一聲,打進了前邊那堵墻里。胖子聽到槍聲,立刻回過頭,看見了正在剝落的墻灰,就意識到這不是他同伴開的槍,而是另有他人。他掏出手槍,朝槍響的源頭處移去,同時也在問自己一個問題:“這里難道還有其他人嗎?除了那幫小子不是都死了嗎?”躲在隔間那頭的一名牛仔看見他正朝這個方向走來,就回頭打個呼哨:“他來了!”那個胖子離這扇門大概還有十幾米距離的時候,三筒估算著差不多了,他把貓咪放下來,“去!”那只小貓咪跑出門,看見了那胖子,就又朝他跑過去。
躲在管道內的那四個牛仔聽到了槍聲,就小聲議論著:“是不是老大他們來了?”另一個就提醒他:“閉嘴,別出聲!”同時用手指了指上邊。那兩名槍手聽見了槍聲后,互相問了句:“怎么回事?”
“走,看看去!”于是二人便跑到墻邊,跳上木頭堆,把頭探出了墻頂:“喂,土耳其。”我們這才知道那個胖子名叫土耳其,這可能也是他們給他起的綽號。
“怎么回事?”利昂他們聽見了那伙人的聲音,但是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因為他們用自己的本族語說話,恐怕他們的方案泡湯,也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噢,沒什么。”那個叫土耳其的胖子回應著,“是只貓咪啊!你們看,是只貓啊!”說著他把貓舉過了頭頂。
“那你可得小心點,別再弄出什么岔子來!”
“知道了!”說完那兩人又不見了。
土耳其他是不想讓這個小插曲耽誤了他們的大事,干掉那些牛仔們才是最重要的。可他仍沒有放下戒備之心,等他的同伙們又去搜查那幫小子的時候,他放下了那只小貓咪,緩慢謹慎地朝著那扇門挪去,他懷疑這里邊肯定有人。利昂他們的機會終于來了。而那些管道內的幾名牛仔此時正在議論著是不是老大來救他們了,彼此爭論著正激烈時,遠處的腳步聲逐漸傳過來,他們又安靜下來了。
日落的太陽把土耳其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長,利昂看見那個身影正在向這邊靠近,那心跳比平常快了幾倍都不止,大伙兒在暗中觀察,此刻也都屏住了呼吸,注意高度集中,因為緊張危險的時刻已經臨到他們了,不能有半點馬虎。就在利昂認為他快要進來時,那道身影停住了,匆匆閃到了一邊,土耳其他也不是個冒失鬼,正貼著墻壁往前靠,利昂集中百分之兩百的注意,默算著他把頭探進來的一瞬間,沒等土耳其反應過來,躲在墻后邊的利昂把早已準備好的一瓢石灰粉拋到了他臉上,“上啊!”土耳其不斷地搖晃著腦袋,用手拍打掉眼前的灰塵,一個牛仔跳起來給他那禿腦殼上用槍托重重地來了一下,果真是個結實的家伙,沒有賴倒在地。等他終于能看清周圍的場景,三把槍抵住腦袋,兩把抵住腰部,一把槍抵住肚皮,“別動!”大伙兒命令道。雖然土耳其不知道他們說什么,但眼見這種狀況,也只好服從。
“把他手上的槍拿下來。”三筒吩咐道。九餅取下了他手中的槍。雖然土耳其身量肥胖魁梧,但面對這七個持荷槍實彈的青年人指著自己的腦袋瓜子,也不敢輕舉妄動。利昂用英文對他說:“別出聲,否則這些槍會立刻走火。聽見了嗎?”土耳其點點頭,看來他還是懂些英文的。
一名牛仔已經綁好了他的雙手,土耳其詫異這些頭戴鋼盔的牛仔們如此設計讓他中了圈套,真是既懊惱又后悔。三筒問利昂:“接下來我們對他采取什么措施?”
“我先問他里邊還有幾個同黨再做定奪。”利昂回答。
“那里邊是不是還有你的同伙?”
“是。”土耳其回答道。
“幾個?”利昂語氣生硬的說道。
“只有兩個。”
“你要是敢耍我嗎,立馬把你給解決了。”說完就上前,用步槍抵了一下他的腦袋。
“不敢不敢,確實只有兩個。”
利昂見他也不像說謊,就放下了槍。
“把他嘴巴堵住,免得弄出亂子來。”八萬就上前用紅布繩封住了他的嘴。
利昂宣布了他的計劃:“翻過前邊那堵墻就是水庫了,那里邊除了正門一個出口外其余都是死路,通往廠區內有兩扇敞開的門,待會兒我們分頭行動,雖然不知道那些伙計會躲在哪,但得些拿住那兩個外國人,我們從兩面包抄過去,盡量別傷害到任何人,我們還得審問他們,不到危急關頭不要開槍,大家清楚了嗎?”
大伙兒都點頭。
“還有你們兩個把這個胖子看住,別讓他跑了!”
那兩名牛仔同時敬了個禮,“是,先生。”
“哎,把你們槍也換一換,咱進去可要帶大一點的家伙。”于是他們五人有四把步槍,一把手槍。而握有那把手槍的也就是沙漠之鷹的持有者九餅。
“走,出發。”利昂和那四名牛仔出離了那個隔間,朝前邊的圍墻跑去。而這邊看守胖子的那兩名牛仔用土耳其聽不懂的中文向他說道:“老實點,不然就把你丟進池塘里喂魚!”見他站著難受,就端來一個油漆桶,兩人伸出手,一左一右一起將他按下去,坐在上邊,這兩個牛仔就站在他面前,握著手槍,看著他。
利昂和那幾個牛仔來到那堵墻跟前,兩邊一張望,“快,到那邊去。”一個牛仔小聲說道。正當他們抓住樹藤往上爬的時候,利昂阻止了他們.
“喂,先別上去,等我看看里邊的情況如何。”于是他就站到了那個胖子堆放的石頭上,握好槍支,利昂個子較高,所以他整個人加上石塊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圍墻,他謹慎地抬起頭,確認好眼前的街道沒有人時,轉過來,朝那正在看他的四名牛仔作了個手勢,牛仔們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到達墻對面,棄了那些藤條,采用人字梯翻越法,也就是踩著一個人的肩膀,可以快速到達墻頂。他們先讓九餅上去,因為九餅先上去可以接住同伴們的步槍,好讓他們沒有阻礙的翻上來。利昂則警戒著眼下的兩個拐角處,提防著隨時可以出來的那兩名外籍槍手。九餅小心地跳下,落在了木材堆上,接過了三筒遞過來的步槍,他們一個個陸續翻了上來,過來之后就持步槍配合利昂嚴密警衛著,最后只剩下一個牛仔了,他遞過槍支,利昂與他一起配合把他送了過去,而利昂把步槍交給了九餅后,他回到了石堆上,翻上了墻頂,他前方的地上是個井蓋,為了避免弄出聲響,他不從這里跳下去,在墻頂上往牛仔們那里走了幾步,也落到了那堆木材上。
利昂接過步槍,小聲吩咐道:“三筒,九餅,咱們三個走這邊。”他指了指左手方向,又對另外兩名牛仔說:“你們兩個走這邊。”用手指了指他們眼前的這條筆直方向,“記住了,見機行事!”利昂又說道。
于是他們離開了木材堆,三人直奔循環蓄水區入口,兩人直奔廢水收集站入口,開始了包圍二人組的行動。
這兩名外籍槍手幾乎是搜遍了所有角落,就差這些水池他們沒有跳下去檢查了。利昂他們三個已接近了入口,停靠在墻柱的邊沿,伸出頭,仔細觀望,見沒人,這才小心翼翼地進到了里邊,沿著水泥板道輕聲慢步地朝隔壁凈化區間挪去。而此時后邊的那兩個牛仔也抵達了他們的入口,探聽好里邊的動靜,確認沒有人,這才走了進去。一進去發覺這里的味道如此難聞,在門口處還沒有這么強烈,因為他們手持步槍,所以他們不能輕易松開手,那樣會讓別人抓住他們的把柄,而這也會延長他們的反應時間,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他們兩人都沒有松開手,只是緊皺著眉頭,呼吸著這難聞的空氣,連大氣也不敢出,恐怕引起槍手的
注意。
而此時那兩名外籍槍手正從消毒水域也就是那個空池子走回污水過濾處理區,他們在商討著為什么這么久還沒找到那幫小子,“喂,你說咱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們有可能不在這里,早就跑掉了?”
“別瞎說,他們還能跑到哪里去?外邊咱們又不是沒有找過。”
利昂他們五個人全都聽到了這一番對話,兩邊的人同時緊貼墻壁,高度戒備起來。從聲音判斷,他們離那兩名槍手都不遠了。沒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快要接近他們的伙伴藏身地時,那兩名外國槍手還在彼此爭論著,“我看除了下邊池子,他們也沒別的地方可躲了,走,下去看看,要是給我逮著了,非宰了他們不可!”
兩邊的牛仔們都在思量著用什么計謀來對付他們,而躲在管道里的那四個牛仔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后,雖然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但覺得他們的“末日”就快到了,因為他們遲遲不肯離開,而且也看到了其中一個彎下腰來在水中的倒影,一滴水從天棚上方落進了池子里,蕩漾開來,模糊了那個身影。這四名牛仔已經無路可退,在那個槍手跳下去之前,另一個對他說:“你先下去,若發現了他們幾個果真在里邊,我也跟著下去,咱們一塊兒把他們給解決嘍!”就在那名槍手正準備往下跳,管道內的四名牛仔捏住鼻孔實施他們的終極方案時,“空通”一聲,一個塑料大桶翻到在地,那正是后邊包抄過來的兩名牛仔踢翻了先前槍手們誤認為是幾個小子藏身的塑料大桶。
“怎么回事?”一個槍手問道。
“有人,去看看。”
管道里的四名牛仔此時都瞪大了雙眼,“使他們的伙計來救他們了,還是一只貓把它給弄翻了?”每個人心里都在這樣想著。
兩名槍手緊握著手槍,往隔間的污水處理區跑去。利昂認為時機已到,就對那兩名牛仔使了個眼色,還沒有等他們踏出兩步遠,“別動!”在他們的背后響起了這一震耳欲聾的命令聲,甚至看押土耳其的那兩名牛仔也聽見了。管道里的牛仔們聽到了這是伙伴們的聲音,緊繃了很久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點了,兩名槍手轉過身,見這三名頭戴鋼盔的“士兵”正舉槍對著自己,有點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利昂用英文對他們說道:“放下武器,否則就地槍決!”兩人認為這不過是另一幫該死又沒有死掉的牛仔們,絕不會把他們怎么的,就遲遲沒有放下手中的手槍,利昂催促道:“扔掉你們的武器,不然------”沒等他說完,九餅就開了一槍,子彈打到了那兩人的腳邊,因為怕他們耍詐,沙漠之鷹威力果然不同一般,躲在管道里的四名牛仔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而那看押土耳其的兩名牛仔聽到了這聲槍響,其中一個擔心就說道:“進去看看!”另一個攔住了他,“放心,老大他們不會有事的,要是咱倆進去讓這家伙給跑了,可怎么向大家伙交差啊!”那個牛仔這才退了回來,聽從了他的伙伴。
謝玲娜睡在座位上聽到了這槍聲,也不禁為利昂他們的安全焦慮了。
“快扔掉,聽見沒有?”九餅喊道。利昂用英文對他們重復了一遍,可二人似乎沒有投降的意思。兩人交換了眼色后,便要轉身想往后跑,“別動!”在墻壁后方已恭候多時的那兩個牛仔此刻果斷地站了出來,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這下他們是被前后夾擊,唯一的退路就是跳進下邊的臭水池,跟那幾個牛仔一起躲起來,順便撈取幾個人質,以換取他們逃跑的砝碼。這邊三盞槍口瞄準了他們,隨時待發!那邊兩口步槍擋住了他們的退路,牛仔們每前進一步,那二人便后退一步,管道里的那條水蛇此刻正好游了回來,有個牛仔不知是伙伴們來了給他壯了膽,還是上天賜予了他勇氣,抑或是自己給了自己那勇氣,他抓住了那條蛇,其他三個伙計都看傻了眼,他不動聲色地走了出去,利昂他們三個看見管道里摸出來一個人,手里還捉著一條蛇,都各自吃了一驚,只見那個牛仔用食指貼住嘴唇,示意他們別出聲,他們都領會了。由于是背對著水池,那兩名被夾在中間的槍手沒有發現他,等他們快要退到水泥板路邊緣時,那個牛仔便把蛇放到了一名槍手的腳邊,而手持步槍正威逼著他們往后退的牛仔看見了這一幕,都不覺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珠,那兩個“卷心菜”看見了他們這副眼神,便知道了有什么不對勁,朝他們的目光往下一看,然后急剎車似的抬起頭也看看牛仔他們,那條蛇早已被那名牛仔弄得不耐煩,正憋著一肚子氣,見了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那個“卷心菜”的腳脖子咬了下去,狠狠地就是一口。
“啊噢!”隨著一聲尖叫,那個被咬到的槍手把他的同伙給一起拽了下去,“撲通撲通”兩人都掉進了廢水池里。
利昂他們五人迅速上前,同時舉起槍,一字兒排開。待他們兩人從水池里站起身時,“別動,再動就打死你們!”他們齊聲喝到。被這么一折騰,又有五桿槍舉著自己。此時的他們已經喪失了斗志,乖乖地投降了。
管道內的兩名牛仔攙扶出了他們那個負傷的同伴。三筒見了就問道:“喂,九筒,你搞什么名堂?”他聽了就回到道:“老大,我屁股中槍了。”
“快把他扶上來。”三筒吩咐道。“二餅,把這兩人的槍取下來!”這個叫二餅的牛仔也就是那個抓蛇的,他正要上前,“砰”又是一聲槍響,嚇得二餅往后一哆嗦。那兩名“黑木耳”(外籍槍手)則低下了頭。由于這槍聲來得太突然,三筒責怪起九餅來。原來這一槍是他開的。
“九餅,你這是整什么玩意兒,開槍做什么?”
“我整死了那條蛇啊!”
大伙兒往下一看,那蛇果然癱倒在了一堆泥巴上。而那看守土耳其的兩名牛仔聽到了槍聲,先前的一個牛仔更加感到不安了,另一個則格外的鎮定,就在哪一個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這邊的同伴立刻給他擋了回去。他也只好屈從聽命了。
謝玲娜她在心里默默祈禱著:“你們可千萬別出事啊,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二餅這才走上前取出了他們的手槍。待牛仔們都從廢水池子里上來之后,利昂用英文對那兩個已在水中浸泡過的槍手喝到:“你們也自己爬上來,別耍什么花樣。”于是那兩名濕透了的“外國水鴨”一前一后都爬了上來,上邊的牛仔們就分成了兩組,騰出空地,把這兩名爬上來的外國“同胞”又給夾在了中間。
“轉過身去,面對面,把你們的手靠在背后。”利昂說道。
兩名牛仔把槍交給了同伴,從袋中取出麻繩捆綁了那兩人。“把他們的嘴也給封起來。”三筒吩咐道。于是從管道中上來的那兩個牛仔近前用他們隨身攜帶的紅布繩把他們的嘴也給封住了。雖然那味道是難聞了點,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們兩個了,就算他們倆對付得了其中的三四個,把他們給制伏,其余的五個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何況他們手中還有武器,他們倆一看見下半身濕透了的那兩名牛仔,就恨得咬牙切齒,原來他們幾個果然躲在了這里邊。后悔沒有及早下去,把他們給干掉。而那先前有預感的那一位就更是如此了。此刻他恨不得當場撕碎他們幾個。手也捆了,嘴巴也封堵了,這群牛仔們就催逼著他們往前走。
“喂,到底走哪邊啊?”因為他們兩組人都往被他們夾在中間的那兩名“水鴨子”的方向走去,似乎要把他們擠扁嘍!
“當然走前邊了。”后邊的幾個牛仔同時喊道。
“這后邊簡直臭的難聞,差點兒沒把咱倆給熏死!”前來營救的那兩名牛仔其中的一個說道。
于是利昂他們一組人轉過身,前邊三個,中間兩個,后邊六個,邁開步伐朝蓄水區入口走去。當他們離開那個污水過濾池,那只青蛙也突然蹦了出來,“呱呱”地叫個不停,好像對那些牛仔說:“感謝你們救了我。那家伙終于讓你們給干掉了。”青蛙它哪里知道,這就是因果循環,它也曾救了牛仔他們幾個啊!
在他們出離廠區的過程中,后邊的牛仔們不時地用槍戳他們的背部,催促著他們走快些。
“你們兩個老實點,不然立馬把你倆給推下去,活活嗆死你們,聽見沒有?”當他們經過凈化區間時,牛仔們指著下邊的一池子深水恐嚇道。那兩人雖然聽不懂牛仔們在說什么,但被他們這種粗野的舉動惹地很是惱火,又拿他們毫無辦法,只得忍氣吞聲地往前走。
出了水庫廠區,到了那堆木材堆前,三筒吩咐道:“二餅,八萬,九餅,你們三個先過去,把九筒也接過去,當心點兒,別讓他摔著!”三人聽命,九餅首先翻過去了。那兩人則把九筒扶上了木材堆上。八萬怕九餅可能一個人接不住,就也隨后翻了過去,這邊只剩下二餅一人扶著九筒,利昂見狀,把槍先放在了地上,他上前和二餅齊心協力,把九筒弄到了圍墻對面,站在那邊的牛仔一起努力,把九筒小心地抱了下來。這回再也沒有聽到他喊:“疼死我啦!”因為大伙都非常小心避免碰到他的傷口處。利昂跳下了木材堆,回來撿起了地上的槍,這下輪到那兩名槍手上去了,可他們的手都被捆綁著,怎么過去呢?利昂他們五人見這兩人自己是上不去了,于是大家費了好大勁兒,把他們兩人弄上了木材堆,就在他們幾個也上來的時候,其中一個槍手用頭狠狠地頂了一下三筒,把他又給頂下去了,其余的牛仔馬上把槍抵住了他的腦門兒。
“我靠,這該死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三筒一邊站起來,一邊罵道。待他上來之后,對著那個剛才頂他的槍手的臉下去就是一巴掌。
“我要讓你知道,你爺爺可不是好欺負的。”于是給他肚子來了一下。那個槍手只是用烈怒的目光看著他,“快走,讓他們自己上去,還想咱們給他抬花轎啊!”
原來那兩個槍手面對眼前的這堵墻不用手用腿就能夠得上。牛仔們用槍在背后催趕著他們快上去,他們只好憑著雙腿跨了上去,由于墻頂不是完全平整的,他們站不住腳,所以只能橫著身子滾下去,“咚咚”兩下狠狠地砸在了那邊的草地上。利昂他們隨后也翻了過來。正在來回巡視看押土耳其的一名牛仔看見了這一幕,馬上招呼他的另一個同伴:“喂,他們出來了。”
“真的,讓我瞧瞧!”于是他倆又迅速調換了位置,土耳其見此意識到了什么,此時正斜著眼對著那名牛仔看。
“看什么看?你的那些同伙已經被咱們的人給揪住來來了,肥仔!”
而另外一個牛仔一看是他們幾個,而且一個也不少,還捉住了那兩名槍手,就歡呼雀躍:“太好了!”幾個人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看守土耳其的那兩名牛仔把那個胖子給押了出來,他們互相看見了都呼喊著,彼此十分高興。因為除了受傷的九筒外,他們幾乎全都安然無恙。
“讓他們好好地匯合匯合!”三筒指著那兩名卷心菜和那個叫土耳其的胖仔說道,那兩人見自己的同伴也被綁住了,互相看了看,都自覺羞愧地低下了頭,土耳其一見是他們倆,心中那個憤憤不平哪!及至他們都走在了一起,大伙兒開始商量著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我們應該把他們押解到哪里去審問呢?”利昂說道。
“哦,我想起來了,咱們在石化小區那兒有個秘密地下室,我們幾個常在那里聚會,我看不如把他們押解到那里邊好了。”三筒說道。大伙兒一致同意。
利昂想不出別的什么地方來,所以也同意了。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那只貓咪不知從哪兒也鉆了出來,三筒一看見馬上走過去把它抱進了懷里:“小家伙,你是不是想跟咱們一起走啊?那我們就帶你一塊兒走嘍!”大伙兒并不反對老大的作法,因為那只貓曾給他們牛仔立下了大功哪!
“對了,還有一件!”
“什么事?”
“我們把牧業公司的三個人也一道壓過來,送進地下室去審問。”
那六個牛仔差點把這事忘了,而這邊從管道中出來的四名牛仔聽了他們把那伙兒人也給擺平了,都伸出大拇指夸贊他們。利昂同那些牛仔只是謙虛地說:“沒什么,是我們大家伙齊心合力的結果嘛!”
“二餅,把那把鎖給打開!”三筒吩咐道。二餅瞄準了他們眼前這道鐵藝門的鎖頭處,只一下就給它弄斷了。打開門,他們朝前方的出口處走去。
“快,把九筒先扶上車去!”三筒命令道。
“利昂,你把那輛車先開進來吧!”利昂就去了。
“老大,這伙人我們把他們放在哪里?”
“這還用問,把他們統統塞進車里。”
“恐怕還有三人坐不下。”
“那就把他們塞進后備箱。”他又吩咐其他的伙計,“你們有車的盡量騎車,不行的話就擠一擠,那邊三個還要等著上車呢,大伙而就別坐汽車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六萬,你會開車是吧?”
“那你就開這輛車,我們把那伙兒人押進這車里,你看行不?”
“沒問題,老大!”
利昂快要跑到那扇車前了,謝玲娜聽見了腳步聲,馬上坐起身,看見是利昂,甭提有多高興了!他打開車門,兩人一見就擁抱在一起。
“太好了。能看見你回來我就放心了,他們呢?”
“他們全都平安無事。走吧,我們還要過去接應他們呢!”
于是利昂發動汽車,朝大伙兒那里開去,到了就聽見三筒正在吩咐他的伙計們,“把這兩人放進六萬的車后備箱里,把這個胖子塞進利昂車的后備箱里,動作快,天要黑了!”這時的太陽已經西沉,只留下了一絲淡淡的霞光,大家七手八腳先把那兩名卷心菜給塞了進去,讓他們蜷縮著身子擠進去,兩人不多不少,空間剛好又夠用,又把那個胖子押到利昂車前,利昂一打開車廂門,那四名先前躲在管道里的牛仔看見了這滿滿一箱子的食物,馬上把土耳其撇向了一邊,抓起食物,敲開罐頭,開始胡吃海塞,大伙兒一見他們四個確實是餓壞了,就等了他們一會兒。三筒說道:“讓他們先消滅掉一些,然后把那些食物全都丟下來,再把那個胖子給塞進去!”差不多了,大家就上前忙活起來,把那些食物丟地一地都是,清空了后,就把土耳其放進去了,“砰”地一聲關上了車廂門,留給他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利昂調轉好車頭,因前邊還有兩輛停放的摩托,四名牛仔就擠到了這輛車的后座位上,到了那兒,他們下車,騎上了自己的摩托,準備好了,一起朝牧業公司的方向開去。
天越來越黑了,大伙兒開到了牧業公司的門口,那些坐在摩托后邊的牛仔先下車,三筒對利昂和六萬他們說道讓他們別下來了,他自己和幾個伙計進去就行了。牛仔們進了倉庫一看,只見那三個人還是被嚴嚴實實地壓在那些麻布袋下邊,絲毫動彈不得。他們早已喘不過氣來,期盼有人把他們身上的麻布袋移開。聽見了牛仔們的腳步聲,知道有人來了,他們三人便立即抬起頭,看見了是牛仔他們,就一個勁地搖著頭,嘴里嗚嗚地說些什么,他們也知道這三人肯定是被折磨地夠嗆了。
“把他們身上的麻袋挪開!”三筒吩咐。
其余的伙計就把那些麻袋挪到了一邊,拉他們站了起來,這才讓他們舒了口氣。
“伙計,這下你們該團聚了。”三筒說道。“把他們押進車里邊去,快!”
于是一行人出離了倉庫,考慮到這三人已被弄得筋疲力盡,特意給他們留出了座位。三筒想得也可真夠周到的。“把這兩人押到利昂的車上,把這個(指的是馬利基)押到六萬的車上,讓他們好好地享受一下!”牛仔們拉開車門,把這三個外國“賓客”請了進去。
大家都上車準備好了,打開車燈,朝他們的目的地石化小區開去。在返回的路途中,幾輛摩托車突然從后邊追上來,三筒他們一看原來是先前跑丟的那幾名伙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隔著一段距離,三筒往后邊喊道:“紅中,發財是你們嗎?”
“是我們呀,老大,能看到你們我們真的是太高興了!”前邊的牛仔們也都回答道:“我們也是啊!”
“哎,老大,我們這是去哪里呀?”
“我們的老據點,咱們一起走吧!”
“好嘞!”原來他們幾個自從落隊之后,就一直在尋找著大家,聽到了摩托車聲,又從遠方看見了那兩輛汽車并圍在它們周圍的幾輛摩托,確認是他們大伙兒之后就追了上來,果真不錯,他們又匯集到一起,朝著他們的秘密地下室------石化小區方向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