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預料自己被司馬攸罵了好幾遍拐騙良家婦女的向子期,拿著引鳳笛饒有興致地看著山谷里有說有笑的青年男女。
他把自己所見趣聞告知正在夜觀星象的謫仙,謫仙仍是巋然不動地仰望星空。
鳳凰問:“是瞧出了什么玄機不曾?”
謫仙難得一見的蹙眉,“丑戌相刑。天生異相。有些事注定要發生。”
畫舫泊在湖心,船艙里的二人斟酌片刻,鳳凰笑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和朝堂有關的事。重陽那日,聽幾位夫人談論,東吳小郡主珊珊曾與我朝使臣緯世子傳出徹夜手談的佳話,他們的皇帝就順水推舟,要通過兩國聯姻避開禍事。這是要拿郡主的婚事交換東吳的太平。”鳳凰又道:“不過,這種事被拿出來當作笑談,可知沒人當回事。”
“凡事等到會水性了再說。”謫仙斜倚在榻上,托腮望著船外銀光鱗鱗的湖面。“他該去丹東立功了。”
他?
鳳凰不解謫仙的意思。
及至隔了兩日,聽聞武安候與司馬昭意見出奇一致地安排四知堂楊康去丹東操練水軍,才恍悟謫仙說出的那句話威力。
這是為了長樂亭主重陽登山那日一事吃醋么?
只是這醋吃得太明顯了,以至于鳳凰想著,謫仙不至于做得這般明顯。他這樣的提議,定是從北魏大局出發,為了北魏江山社稷著想。
可事實上,無論如何冠冕堂皇,謫仙只是吃醋,僅此而已。
有一天,未客拿著文書恭敬遞給謫仙,“公子,您猜長樂亭主因何緣故與楊大郎性情相投?”
坐在對面的鳳凰看向斜倚著翻看文書的謫仙。
“會說花言巧語。”謫仙頭也不抬地道,“哄得小姑娘不知東南西北。”
鳳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壓著笑,原來,謫仙也愛吃醋的,還吃得這般可愛。
未客解釋:“楊大郎告訴屬下,亭主誤會他是阻攔和親的公子。故讓屬下請公子示下,是否讓她知道公子是誰。”
鳳凰聽出了什么,“你瞞著小亭主一些事?”
謫仙給了他一個白眼,讓他自己會意體會。
鳳凰意興闌珊看著謫仙的反應,貌似擾亂了心智似的,便火上澆油道:“提起小亭主,我又想起了鳳洲圍場她和她堂哥打架一事。她堂哥不過是誆她一只黃雀就大打出手,若是知道你騙了他,豈不是要活活挨揍?”
“打架,也有其他原因。”謫仙隨口說道。
有人為保護弱者,有人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打架的原因,多了。
鳳凰哦了聲,接著又道:“她斗雞摸狗的本事,在太學無人能及。”
謫仙嗯了聲,“她刻意模仿曹縱,掩人耳目。”
當初若不是這樣,三千太學生又如何懷疑不到她女扮男裝。
未客與鳳凰對視一笑。
未客道:“公子,是在為長樂亭主說好話?”
“有嗎?”謫仙放下文書,傲嬌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不過就事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