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珉不屑地幫他糾正：“叫姐姐?！?

曹覓拉不下臉：“你比我小整整三歲呢?！?

她恍然大悟：“我怎么看著這三年你光吃不長呢？”

曹覓喜道：“算你有眼光，堂哥身材好，一點吃不胖?！?

她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還有腦袋。”

曹覓一愣：“你笑什么？不長胖豈不好……”

司馬炎提醒：“覓世子，你沒明白她的意思。”

曹覓猶未反應過來，她已瞇著彎月眼，嘆息，“白吃了三年飯，腦子沒成熟。”

曹覓猛然醒悟過來，惱羞成怒：“你罵我，等伯父來了，我要告狀！”

她才不怕呢，早已翻身上馬，得意地揚長而去，留下曹覓直跺腳：“曹阿珉，你等著，我跟你沒完！”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司馬炎嘴角的弧度加深。

曹珉，比小時更有趣了。

她雄糾糾氣昂昂地策馬奔向營地的路上，遇上大哥正射獵野豬，野豬嚎叫的那一瞬間，她的腦海電光火石般地浮現出似曾相識的畫面，頓時頭痛欲裂，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

那個夜晚？

狼嚎，鬼叫，幼小的孩童，掙脫了房姬的束縛，朝著荒野逃跑，野狼撲了過來，孩童雙手抱住腦袋，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野狼從半空中摔下來，伴隨著驚心動魄的死亡聲，孩童睜開眼，看到那狼絕然倒地……

他救了她。

她想起來了。

大哥看她臉色極為蒼白，非常擔憂：“阿珉，一只野豬能把你嚇成這樣？”

曹珉置若罔聞，環顧四周，并沒有找到謫仙的身影，“我想起來了！”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策馬前往營地去找他，要當面和他說聲謝謝。

小阮聽說她要找謫仙，便如實相告，謫仙和鳳凰此刻在山谷里下棋。

他不到天黑是回不來的。

小阮聽說她又要報恩，直搖頭，勸說：“想對他抱恩的人，能排到兩里外了。何況他不會放在心上的。我看你這恩沒必要抱?！?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何況他連救了她兩次，小時候若不是他，必定要葬身狼腹，以前忘了且不說，現在想起來，又怎能裝作不知道。

曹珉急不可耐地等了兩個時辰，及至行獵結束后舉辦篝火宴，嵇康都沒有出現。

席間，司馬炎不時朝她抿嘴微笑，她惡狠狠地瞪回去。

司馬炎端著酒杯走近跟前：“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曹珉獨自斟酌，“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司馬炎舉杯笑道：“敬你一杯，不計前嫌，如何？”

她驀地抬頭，瞇著眼打量他：“我這人很計仇的，一杯酒就想把你做的事抹掉，本亭主做不到啊?！?

司馬炎笑容一僵：“還是這么伶牙俐齒?！?

她呵呵冷笑：“別又拿小時候說事?！?

司馬炎一雙幽眸注視著她：“你病好后，變化真大?！?

曹珉扯了個笑容：“從一個傻子變回正常人，這是滄海桑田的變化?！?

司馬炎附和：“你還從一個孩子變成了少女呢?！?

他自顧喝了酒，轉身離開。

看似尋常的閑聊，落在宴席上武安侯的眼里，又有了另一層解讀，他認為曹室與司馬府的好事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