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撥弄著琴弦,頭也未抬:“想多了?!?
向子期很不滿意這個答案,又一本正經地相告:“他們還說,你連女郎做的喜糕也品嘗了,還說滋味甚好,女郎樂得又親自做糕送與你,你也坦然笑納了。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明日去圍場取意步步高升?!?
嵇康抬眼:“他們還聽說了什么?”
向子期壓著笑意,“怎么?你敢興趣了?”
嵇康沒有回應。
他更是驚訝地確認,“原來你真得上心了,我還聽說,皇上特意安排了太學生的射禮結業,滿朝文武大臣,眾目睽睽,御前考試,學子們不知是覺得福氣呢,還是撞了邪呢?畢竟是本朝第一回?!?
嵇康調試著古琴,漫不經心道:“自然是福氣……”
向子期真心無語,這是為人師表的謫仙說出來的話。
他好奇道:“你這么厚顏無恥也不怕招來非議。虧得三千太學生十年如一日奉你為真理,我更好奇你是清心寡欲,還是急火攻心了呢?”
嵇康若有所思地看向他:“還有人說我喜歡男寵?!?
誰???
向子期滿臉訝然,正欲追問,見他始終盯著自己身上看,節操碎了一地:“……”
萬萬想不到八卦到自己頭上!
謫仙不要臉起來,真是天雷滾滾啊。
至于射禮考試為何安排在圍場,等到白露這日,向子期無意間看到了長樂亭主位列太學生中,才徹底了然。
他靜默片刻,問道:“你逗她,就不怕真得把她嚇跑了找不回來?”
嵇康瞄了他一眼,凝視著八卦風眼:“她就好這一口?!?
也不知誰在背后說人壞話,曹珉眾目睽睽下打了個噴嚏,她此刻正給自己打氣,一定要考好,不要貽笑大方。
好久未見的謝蘇,幾次三番看向她,卻遲遲不曾開口,她想了想只能自己主動去找他解開心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拍了下他的肩膀打招呼。
謝蘇打量著她,吞吞吐吐:“他們說你是長樂亭主,不是曹縱,原來這一切是真的……原來你一直在我身邊?!?
“我們是好兄弟嘛?!辈茜胄奶摰亟忉?,“好兄弟自然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謝蘇怔怔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猛地爆發了一句:“我不要當你的好兄弟。”
他控訴著,難過地跑遠。
曹珉懊惱地看著他失落離去的身影,想追上去安慰幾句,小阮的聲音傳來,“隨他去。你不去追才是對他好?!?
曹珉回頭看,挺意外的,“小阮,你和誰一起來的?”
小阮煞有介事道:“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都來了。亭主,可有把握拿到那獎杯?”
“雖然那酒杯于我無用。但是你這么好酒,我就勉為其難送與你好了?!辈茜胄趴陂_河。
本次射禮比賽,皇帝特賜銅制兩升大酒杯懸于百步外的梧桐樹上,由精心選拔出來的二十名太學生分成五組競射。
皇帝當著群臣的面撂下話,誰能射中,這個酒杯就歸誰。美其名曰:“獎杯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