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欲哭無淚了,他試著動手動腳,什么都不動。
夜的華燈初上,江邊散步的人越來越多,他懷疑有些人都認(rèn)得他了。來來往往的人們好奇的打量著斜倚在椅子上的江葉,那么俊俏的人,又那么落魄頹廢的樣子。
可是,誰也沒有看出來江葉需要救助還是怎么,反正沒有人要幫忙的樣子。
江葉現(xiàn)在只想站起來,但是手腳還是紋絲不動。
他已經(jīng)忘了他所面臨的各種感情啊經(jīng)濟啊之類的危機,他只想解決眼前的危機。
江邊人越來越少,夜里的涼意一陣陣,江葉的心底更是涼透了!人情涼薄他早已明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心愛的姑娘,愛了十年的姑娘江葉會把自己仍在江邊的椅子上就這么不聞不問了!
他沒有求助路人,就是在給蘇荷機會,當(dāng)然也是給自己機會。
如果今天蘇荷就這樣走了,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原諒蘇荷。
為這,他值得等一晚上。
他準(zhǔn)備第二天再做打算。
吸血的蚊子可能都吸累了,因為江葉自己都被咬的癢累了,全身的包塊,此起彼伏,消了又長,反正也沒法,江葉就靜靜看著蚊子叮咬的動作,不悲不喜,只是像在世外看世人的生活。
江兩邊的燈火慢慢暗了下去,連路燈好像也沒有之前亮了一樣。
江葉已經(jīng)不期望蘇荷回來找他了,他一會兒睡著了,一會兒又醒來。
等他再次醒來,他發(fā)現(xiàn)旁邊又是那幾個流浪漢。
“喔唷,你個可憐的娃!你咋個還在這兒啊?姿勢都不帶變的啊?”,流浪漢里高大強壯的那個很稀奇的樣子說。
“喔唷,你幾個可憐的娃!你們咋個又來了啊?行程都i不帶變的哦!”,江葉學(xué)著流浪汗的腔調(diào),洗刷流浪漢。
其實他現(xiàn)在是歡迎他們回來的,起碼他不用一個人在這里昏睡,讓蚊子換換口味也是好的,他想,江葉心里早看開了。
高大個也不生氣,繼續(xù)問:“帥鍋,不要這個樣子說話呢!你咋個回事?”
“我動不了!”
江葉一說出來自己都后悔,雖然他一無所有,但現(xiàn)在夜深人靜,萬一這幾個想賣點器官之類,那不是引人犯罪啊!
“我不想動!”,江葉希望幾個人還沒有聽清楚。
那是不可能的!
“就說嘛!躺一天!你吃沒有?肯定沒有吃!你喔沒有?!”
幾個流浪漢自問自答,肯定都i是沒有。
他們又感嘆,哎呀,可憐的娃!
江葉只有翻白眼,是啊,他還么有說他昨天也。沒有吃沒有喝,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昨天不想吃,今天吃不了!
他的生活怎么比流浪漢還慘!
幾個流浪漢就跟江葉聽也聽不見了一樣,站江葉面前就開始商量該怎么處理面前這個棘手的帥哥。
商量半天也沒有一個可行的結(jié)論,這也當(dāng)然。他們自己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哪可能又有什么辦法,江葉只是覺得搞笑。
“青籽,你幫他揉哈,你是女娃子,手腳靈活,快當(dāng)。”說話的是一直沒有開過腔的矮個子。江葉一看就明白,原來這才是團(tuán)隊的靈魂人物。
江葉看他矮小瘦弱,但收拾的挺干凈利落,樣貌也是相當(dāng)養(yǎng)眼的那種。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身上穿著的襯衫,雪白,且寬大,和這個人極不協(xié)調(diào)。江葉知道那是他的襯衫,蘇荷給他買的阿瑪尼。
那個被喊作青子的女孩子,江葉一點看不出來他是個女孩子,充其量就是一個瘦弱白凈的小男孩,說她是女孩,怎么看怎么不像,特別胸前那真的就是飛機場。
“六,你來,你來,我手腳不干凈,不能摸帥鍋!”,青子拒絕的樣子也挺搞笑,邊擺手邊跳開,怕哪個把他按住給江葉按摩一樣。
“真呢,我怕我起反應(yīng),曉得三,我沒有見過男人!特別是這種帥的沒邊的帥鍋!你們繞了我吧!”,青子這個話一下就說服了高個子。
“哎呀,六,你也是,再咋個我們青子也是個女孩子,你咋子喊她按呢?!”
對了,江葉想起這個高個子就是組織扒他衣服的那個小,爬了衣服,還在江葉面前說我們是小六子,我是小的那個人,。
江葉那個時候還沒有緩過勁來,沒有注意他們的長相。
現(xiàn)在他仔細(xì)一看,這幾個人其實初看不像是流浪漢,細(xì)看肯定是流浪漢,那不合身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來。
“那把那個男式內(nèi)褲脫下來給我穿,我就來按!”,六回答。江葉這才想起自己的內(nèi)褲就是被他們扒了,他才那么臊皮。
江葉不想聽他們吵下去了,他狠狠地說:“哪個穿我內(nèi)褲哪個來按!簡直是!扒衣裳褲兒不夠,還扒內(nèi)褲兒!簡直過分的很!”,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誰能想到這個聲音的主人現(xiàn)在無法動彈,還兩天沒有吃飯呢?
青子確實很尷尬的樣子,搓著雙手,很抱歉的對江葉鞠躬道歉:“大哥,確實是我不對!我們六爺都喊我不要動你內(nèi)褲地!”
“但是我沒有碰過男的,女的也沒有碰過哈,我不好意思啊!再說我也按不好!抱歉,抱歉!”
“我來,有個啥子難處!勞資給你全身按摩!哇塞!”,說著高個子就湊了上來。
江葉朝旁邊使勁挪了挪,惹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你龜兒子還不好意思啊?你有老婆沒得啊?”,高個子說著就要動手。
江葉趕忙說:“我老婆外地去了,一會兒過來,好心人打過電話了!”
他接著說:“你們要是幫我按摩的話,你們?nèi)齻€一起嘛,我以后都喊你們爺!我現(xiàn)在就一個想法,我要站起來。”
“你是干啥子的?”,六爺警覺的問,
“你那些衣服那些都是牌子的嘛!”
江葉怕這幾個人把他分尸了,賣器官,但他還是想他們幫他按摩,起碼可能會站起來。
他有一個隨口胡說的毛病,這會兒算是派上用場。
“我是開工廠的,我剛才和別個打架,被別個扔下來的,先有勁浮起的,后面昏過去了,就在這兒了!”。
“我是外地人,成都沒有親戚朋友!”
幾個人互相使了哈眼色,馬上就上手按起來。
六爺按的腰以上。
小爺按的就是中間那一路。
青子的位置就在腳邊。
青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白紙鋪在江葉的腳上,開始細(xì)細(xì)按起來,動作輕柔熟練。
“大哥,謝謝你哈,我就是一直想穿條好點的男士內(nèi)科,特別是老佛爺?shù)模愣眨 ?
江葉心里一陣酸楚,他懂啥子,他啥子都不懂,他的全身衣服,每一個包裝都是蘇荷的事情。
等這幾個人發(fā)現(xiàn)他騙人還不曉得會怎么樣,
但眼前還好,那就享受這一刻吧!
江葉把自己從酸楚的情緒里解放出來,說了句大家辛苦就睡了過去。
這是他兩天來第一次真正的睡眠,江邊的躺椅上,身邊圍著素不相識的三個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