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終焉

大地劇烈震蕩，無數山脈崩塌，太平洋狂卷倒吸。天空因靈魂之扉的開啟而陷入無盡的黑暗。

而另一邊，真嗣也因使徒的侵襲而痛苦著，不同于身體上的創傷，這是凌駕于精神之上的折磨，靈魂的摧殘。

真嗣義無反顧的沖進了EVAの神的身體，為的是找出消滅EVAの神的方法。

可事實卻給真嗣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這里并沒有什么基爾，有的只是使徒們給真嗣制造的一層又一層靈魂上的沖擊。

“來吧，真嗣君，接受我們吧！”各個使徒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的沖刷著真嗣的靈魂，哪怕是最近于神存在的真嗣，此時也被逼的逐漸失去了理智。

“真嗣，清醒點！”

正當真嗣意識開始混亂逐漸抓狂之時，一個柔和的男聲突然將腦海中的沖擊震碎開來。

一瞬間，真嗣恢復了理智，盡管頭痛欲裂，但至少此刻真嗣已經能夠有了基本的認知。

回過頭，真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塔布里斯？你怎么。。。”站在真嗣身后的，是已有多年不曾見面的塔布里斯，也就是渚薰。此時的渚薰已經恢復了人形，不過此時的渚薰身上散發著潔白的圣光，似乎是一個靈魂的形態，而在真嗣的身邊，一層彩色的光壁正熠熠生輝。

“我燃燒了初號機的核心，才得以重新變成人形。進入這里幫你暫時抵御精神沖擊。”

“燃燒了。。核心？！”真嗣紅色的雙眸猛然收縮，失去了初號機的肉體擁護，燃燒了核心，渚薰得以短暫的恢復人形。但是，一旦核心燃燒殆盡，那就意味著渚薰也會一同消逝。

“你怎么可以。。”真嗣似乎想要責備渚薰幾句，但是渚薰卻伸手放在了真嗣的肩膀上。

“靈魂之扉已經開啟了。”

“什么？！怎么可能？！”

“條件已經滿足，基爾綁架了全人類，利用你的善良與責任，使你掉入他的陷阱。EVAの神的本體應該是各個使徒核心的碎片凝練而成，而部分靈魂，是來自六號機中，我的靈魂碎片，莉莉絲的碎片，甚至還有亞當的碎片。擁有了大量生命之實力量的EVAの神將會吞噬你的靈魂，并將生命之實的力量補完，再吞噬智慧之實的力量，最終打開靈魂之扉，完成最后的補完，成為完整的神！靈魂之扉的開啟，朗基努斯和卡西烏斯也已經落入EVAの神的手中。僅僅憑靠初號機根本無法將他攔下來。”

渚薰的眼中滿是無奈。

“基爾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在這里，我沒有發現他的氣息。我想，他應該與使徒們簽訂了異端的契約，以其意志，駕馭異端的胚胎，也就是EVAの神。而失去戰力的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燃燒初號機的核心，送我到EVAの神的核心中，幫你完成最后的戰斗。”

“薰。。”

“真嗣君，我的時間不多了，進入這里之后，我明白了許多事情。”渚薰打斷了真嗣的話語。

“EVAの神擁有不死的特性，其根本原因還是全身的核心與使徒的神性基因。這才導致EVAの神不死不滅。而此時我們唯一勝利的方法，就是直接磨滅掉EVAの神體內使徒的神性。”

“真嗣君，你是智慧之實與生命之實的合體，是最近神的存在，也是擁有完整神性的存在。若是利用自身的神性去磨滅EVAの神，方法有二。”

一，燃燒自己的靈魂。連同EVAの神體內的使徒一起燃燒掉。

二，將所有神性融合自身，再抽離出EVAの神的機體，這樣EVAの神就不再擁有神性，總會被外力所覆滅。而你也會得到完整的生命之實與智慧之實，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神。但意識，或許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了。而將是所有使徒的結合。

“這兩者不論怎么選，都是一個同歸于盡的方法啊。”真嗣咧嘴笑了笑。

“不過，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燃燒來的更快了！”真嗣似乎都沒有思考。“融合什么的，如果不是我了，那還有什么意義？不過，薰，我有什么辦法可以救你嗎？”

“果然，不愧是真嗣君。”聞言，渚薰閉上了雙眼，搖了搖頭。“沒關系，能夠與你一起戰斗，已經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但是這樣一來，莉莉絲和明日香小姐她們。。”

“沒關系。”真嗣呲牙笑笑。“如果能夠死我一個換來地球的和平，那也不枉我守護天使之名。亦或許，我就是為了今天才擁有了守護天使的力量吧。只不過。。。”真嗣欲言又止。

“只不過，抱歉，薰，我們準備了那么久，沒想到還是把你卷了進來。”

“一個沒有真嗣君的世界，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渚薰面帶微笑道。“雖然想讓真嗣君你成為最終的神，就像你所說的，你是守護天使，我也是自由天使，理所應當會尊重摯愛之人的選擇。那么，真嗣，燃燒吧。將體內的兩種果實的力量通過靈魂燃燒。在我開放心之壁之后，直接融合使徒們的意志。”

“好！燒他們丫的！”真嗣不曾有一絲猶豫，直接就選擇了燃燒。

白色的透亮的火焰陡然在真嗣身上環繞而起。

心之壁的光芒消散，使徒們的沖擊再次席卷而來，不過這次席卷真嗣大腦的聲音不再是使徒的低吟，而是一聲聲撕裂般的尖叫。靈魂的沖擊再怎么強，也抵不過靈魂的燃燒！

“不！真嗣！你怎么可以。。。”使徒們的聲音開始變得扭曲，那聲音不在猶如群魔亂舞，而是由一個聲音在向另一個聲音轉換，似乎其中，還夾雜著基爾的聲音。

那聲音中滿是不甘與怨恨。

“不！真嗣君！你不可以這么做！”基爾的聲音愈發明顯，整個核內空間也開始變得極不穩定。“你這樣做你會死的！”

“拉著你一起，總比你拉著全人類一起死要好！”靈魂的灼痛令真嗣也開始齜牙咧嘴起來。不過那火焰依舊在穩穩的燃燒，絲毫不見動搖。

外界，靈魂之扉再次碎裂，大地逐漸停止震顫，天空的昏暗波紋也隨之消逝。剛剛還猶如天神的EVAの神此時全身都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一個全身都是核心的家伙，自然是要全身燃燒起來才行，在EVAの神的表面，數十只使徒的身形不斷掙扎而出，似乎是要擺脫束縛脫體而出。而在眾多使徒之上，是一張蒼老的面孔，雖然看不出五官的具體形態，但是那張干癟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狀態，明顯是不甘的表現。

“不可以。。真嗣，你不能這么做！”或許基爾還有企劃，亦或許他還有很多后手。但是，燃燒靈魂同歸于盡這樣的舉動，基爾從沒想過。

“你個老狐貍，別再叫了，跟我一起死就對了！”隨著真嗣的燃燒，EVAの神的內核空間愈發的不穩定起來。

那白色的空間逐漸崩壞，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那猙獰的肉體，猩紅的血管，以及核心魂之座上，一灘如同腐肉般溶液的凝聚體。在凝聚體的中心，一顆鮮活的大腦正不住的顫抖著。這應該就是用各個使徒浸泡著的基爾的大腦。

“這應該就是那老狐貍的本體了吧？”看著不遠處的大腦，已經有些透明的真嗣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可算找到你了。”

“真，真嗣君。。”晦暗的聲音傳來，是基爾的。

“老狐貍，還有什么后手嗎？”

“你，你不能這么做！”基爾的聲音即刻轉變，變得柔和，輕盈。在附近的肉壁上，還浮現出了一張張面孔。“真嗣，你死了我們怎么辦。”是麗的聲音。

“臥槽？！”真嗣恍然一驚。

“笨蛋真嗣，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和孩子們。。。”

噗！！！

基爾所化的明日香話還沒說完，那坐在魂之座上的大腦就被真嗣一拳打爆！

“這種伎倆，弱爆了！”真嗣一臉厭惡的甩了甩手。“這種無聊的把戲，雖然有點看你演個幻燈片，但是你的幻化功底簡直弱爆了！”

震蕩逐漸減弱，EVAの神從高空筆直的墜落，那一雙圣光般的眼眸也失去了色彩，僅僅是瞬間，就被靈魂之火焚燒殆盡。

“敵人失去生命體征，似乎。。被打倒了。”NERV中，小櫻的聲音有意思驚愕。剛剛還處于絕望的邊緣，卻在一瞬間得到了逆轉。

“真嗣呢！”

“啊。。是！”小櫻反應過來，立即搜索真嗣的生命波長。

“找。。找不到！”

“怎。。怎么可能！”

“檢測到特殊波動。。是生物電磁波！”

“美里姐。”真嗣的聲音突然浮現在眾人耳邊。伴隨著聲音，真嗣模糊的身影也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在他身邊，還有同樣虛化的渚薰。

“最后的敵人已經被干掉了。”

“真嗣，你這是。。”

“嘛。。。一不小心著了道。”近乎透明，且周身還燃著白色靈魂之火的真嗣撓了撓頭。“我大概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要消失了。趁著我還能動，幫我把二號機開出來。”

“真嗣。。”美里看著屏幕上已經虛的快看不到的真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數十年的歲月，美里早就看淡了生死。但是在這一刻，美里甚至來不及悲傷。

遠處，麗還在苦苦的維持與利維坦的戰斗，而真嗣這邊，已經即將離開了。

眼淚？美里上一次哭的時候，還是因為念薰的出生，讓美里喜極而泣。而這一次，卻是要送走自己最心愛的弟弟。

“律子！”美里眼中的淚光最終沒能束縛住眼淚。“你有辦法的吧！快點想想辦法！”

“不行了。。”哪怕是此時的律子，也不由低下頭。“已經失去了肉體，沒辦法了。唯一的載體。。。”

畫面上律子將初號機的環境掉了出來，此時的初號機如同浴火的戰士，靜靜的站在EVAの神，等待著敵人最后的燃盡，而自己的核心，也早已燃燒殆盡。

“最后的載體已經破壞，目前來看，除非提取孩子的細胞做基點。但是。。。時間不夠。”

“怎么。。怎么會這樣。。”

“好啦美里姐。”真嗣倒是滿臉的釋然。“麗那邊還在戰斗。我得過去才行。需要二號機幫忙的。”

“真嗣。。”美里早已泣不成聲，這一切發展的太快了，從真嗣進入EVAの神體內到燃燒的結束，前后不足十分鐘。巨大的反差讓美里根本來不及反應。

“二號機，發射到底下都市。”律子代替了美里發布了命令。“真嗣君，要讓孩子們搭載嗎？”

“啊，拜托了律子博士。”真嗣點點頭，確實，這可能是真嗣跟孩子們最后的團聚了。

“好。”按下了二號機的發射按鈕，律子輕聲在麥克前說了一句。“真嗣君，謝謝。”

很快的，二號機巨大的身體出現在真嗣與渚薰的面前。

“塔布。。薰，二號機就拜托你了。”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半透明的渚薰，真嗣滿臉的歉意，如果說真嗣這輩子有什么愧疚，那莫過于對渚薰的情意。加上這次，真嗣至少有兩次欠了薰的情，卻無法做出任何彌補。

“真嗣，二號機是亞當的分身，從神性看，你或許可以融入進去哦。”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真嗣嘿嘿一笑。“不過，薰，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不論是渚薰還是真嗣，他們都有亞當的神性。一位是新神，另一位則本就是亞當。只不過轉換了神性而已。

不論是誰，他們都能進入二號機，進行新的融合。雖然無法恢復肉身，卻能依靠二號機為載體。成為永世不會被磨滅的存在。當然，那是一件極為寂寞的事情，但至少能夠活下去。永遠。

“一個沒有真嗣君的世界，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渚薰搖了搖頭。

“NERV的各位。我可以燃燒二號機的核心嗎？”渚薰似乎完全不擔心外界會怎樣，他只想要他自己所希望的自由。

“嗯，去做吧。”律子點點頭。

很快的，二號機四只綠色的眼眸亮起，紅色的外殼逐漸碎裂，露出了里面猙獰的肉體，不過這棕褐色的肉體很快就轉變為熒光的白色。巨大的光之翼張開，在飛起的瞬間便突破了音障。朝著地球的另一面筆直的飛去。

“那孩子。。。”美里望著已經空空如也的畫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