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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陸河

  • 潛風城前傳
  • 芻鄒
  • 2014字
  • 2021-06-01 11:11:00

一年前。

游魂峰頂,懸崖底下,有依崖而建的建筑。

房子里,少年在抱著貓炫耀。他面前是一大一小兩兄弟,哥哥是十三歲的少年,名為崇葉,弟弟只有七歲,名為陸河。

有著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的橘色小奶貓是離歌最近抱回家的,他輕輕撓著小貓的下巴,言語間是藏不住的得意:“可愛吧,是不是覺得再苦的人生都能被治愈了,它太可愛了,是溫暖我人生的小太陽。”

炫耀完了貓,離歌照常關心陸河的心理健康:“現在很多人會去川間河游泳,好像還自發組織了游泳比賽呢,有很多跟你年齡差不多的小孩參賽,小陸河不去一起玩嗎?”

“不去。”陸河果斷拒絕。

“山下住的柴小井跟你年紀差不多,小陸河要不要去交個朋友呀?”離歌繼續問。

“沒興趣。”陸河再次拒絕。

“別這么說嘛,你覺得無趣也許是因為你還沒有接觸過罷了。”

陸河直接沉默。

離歌再次勸陸河出門失敗。

崇葉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看窗外天色昏暗:“快下雨了,離歌你要留宿還是趕在下雨前下山?”

“我得回家去,沒跟家里人說在外面過。”離歌抱著小奶貓匆匆離開了。

陸河目送離歌離開后也回了自己房間。

陸河五歲那年與哥哥崇葉來到游魂峰,搬進了在懸崖底下的峭壁上所建的房子,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一片模糊,陸河直覺他們住進山中是要躲什么人。

兩兄弟深居簡出,期間只有崇葉的老朋友離歌前來拜訪。

離歌說自己是崇葉最好的朋友,說有時候自己都不敢相信崇葉這不茍言笑還言辭犀利的人竟然能交到他這么玉樹臨風、活潑開朗、多才多藝的朋友。

離歌問陸河會孤單嗎?陸河覺得自己并不是很羨慕這兩位好朋友的相處模式。

剛搬到游魂峰的時候,崇葉叮囑陸河不能出門,陸河很聽話,后來離歌和他說可以出門去認識附近人一起玩耍時,他也甚少下山。

陸河不覺得避世的生活枯燥,甚至覺得就這樣在山里生活到老也不錯。每天宅在房間里抱著書本研究機關術,偶爾到山間走走。

天空正在下雨,突然,一只渾身濕漉漉的倉鼠闖進了陸河的房間,瑟瑟發抖地窩在小角落。

陸河雖沒與哥哥和離歌以外的人見過面,但聽離歌說過山下住著的柴家孩子柴小井養了一只倉鼠。陸河猜測它是在懸崖上失足掉下來的。

陸河用干凈的布給倉鼠擦干了身體,放任它在自己房間躲雨。

未曾想,倉鼠留下來就不走了,雨停了也不走,而且越發地囂張,從一開始的只敢窩房間小角落到后面一直往陸河口袋里鉆。

雖然是一只可愛又令人省心的小寵物,但陸河畢竟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陸河將倉鼠送回到柴小井家,看倉鼠又會跟著他跑回來,索性把倉鼠綁起來放在柴小井窗前。

陸河回了家,吃個早餐的時間,倉鼠又回來了。

陸河不能理解。倉鼠竟然能記住回來的路線?還是說它有什么特殊的標記法已經標記了建筑的位置?它為什么非要到自己身邊來呢?房子里有什么吸引它的東西還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東西?

思考無果。陸河隔天又把倉鼠綁回了柴小井家。

陸河送完小倉鼠后上山回家,走了一段路后突然聽到了人類奔跑的腳步聲,他熟練地爬到樹上隱藏起自己。

然而,還是被發現了。所有的障礙物在倉鼠眼前形同虛設,它直奔陸河而去,而它身上綁著的長長的紅線,讓柴小井看到了藏在樹上的陸河。

這是陸河在游魂峰上住了兩年時間之后第一次與同住在游魂峰里的人見面。

是個呆呆的又有點自來熟的人。陸河想。

柴小井直接將毛團交給了陸河養。陸河以防萬一哪天毛團帶著柴小井發現了懸崖下的建筑,所以同意了,并給了柴小井一個自己閑時打發時間做出來的骨哨,方便在想看毛團的時間把他喊出來。

將骨哨送給柴小井的陸河當時沒想到,自那之后,他的清凈日子一去不復返。

柴小井幾乎天天都跑到山上來找他,給他帶好吃的零食,給他分享生活中細碎的點點滴滴,拉他在山上做一些奇思妙想的事,看毛團倒成了次要的事情。

一個清晨。

柴小井又吹響了哨子,尖銳的哨聲劃破空氣傳入陸河的耳朵。

陸河放下手中的書,將毛團裝進口袋后往山林走去。

柴小井遠遠地看見陸河走來便揮起了手,他的另一只手上提著甜點。

一個盒子里裝了七個糯米團,這是柴小井最喜歡的甜點,他隔三差五會買來與陸河分享。

陸河不明白柴小井為什么這么喜歡糯米團這種皮太膩、餡太甜的甜點,但小井拆開包裝把第一顆團子喂給他時他也從不拒絕。

“陸河為什么每次都只吃一顆糯米團?”柴小井在陸河拒絕投喂之后開始吃剩下的其他糯米團。

“因為家里人不允許我多吃。”陸河說了原因之一。崇葉的確不允許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陸河自己并沒有多喜歡這種甜點。

“陸河你好自律,我家里人其實也不讓我吃太多甜食,但我忍不住。”柴小井說話間已經把糯米團解決了一半,“畢竟這么好吃。”

吃完了糯米團,柴小井拉上陸河去林間散步,兩人一如既往,柴小井一路上絮絮叨叨,陸河默默傾聽、一言不發,偶爾回應幾句。

走累了的兩人隨意找塊大石頭歇下。

突然,陸河問:“你為什么總是來找我呢?”

“因為想要了解你。”

“你為什么想要了解我呢?”

“因為好奇。”柴小井說,“你很神秘,我可是到現在都還在懷疑你是游魂峰上的游魂。”

“等你了解了我,覺得我不再神秘,就不會再來找我了嗎?”

“可到那時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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