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聞到了,他身上還有一個護身罡?!?
“這你也聞得出來?”
幼卿驚奇地看著他,以他這點修為能看出這個門道倒也是厲害,畢竟在商紂身上施法的妖道行很深,修為低下的根本無法察覺,比如花笙和阿米。
他挑眉看她,“不行?”
幼卿以扇掩住嘴角的姨母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他沉了沉臉,“你要怎么找?”
“剛才我從他身上取了一縷妖氣。”幼卿說罷,便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點紫光,在手指上纏繞一圈后,順著某個方向飄去。
“走?!?
可還沒走多遠,他們便和那女妖打了個照面,那點紫光落在她跟前,被她手掌一拂便散得干凈。
阿綠立馬將幼卿護在身后,想必也是看出了此妖的不簡單。
幼卿拍了拍他的肩,“你擋我視線了。”
阿綠僵直身體,不情愿地往旁邊挪了下。
女妖站定在幾步開外,一雙極美的狐貍眼上下打量著他們,又看了眼幼卿手里把玩的扇子,才擰眉道:“素衣墨發,綠衣隨從。你是最近在三界聲名鵲起的孟婆?”
幼卿撫落肩頭的雪,并不說話。
她頓時冷下眉眼,“商紂呢?你們把他怎么了?”
幼卿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堂堂千年狐妖,修為得來不易,不好好待在深山修煉,跑來凡世為人妻母是何意?”
狐妖冷笑,昂著下巴睨她:“我為何要告訴你,還是說你想殺我,你能?”
“打一場?”
“要打便打?!?
狐妖先發制人,一雙利爪朝她撲過來,她十分淡定,剛想把劍召出來,阿綠已經擋在她身前接招還招了。
這狐妖怎么看都有五千年以上或近萬年的道行了,阿綠不過一個五百年書靈,修為低微,根本不可能是狐妖的對手。
幼卿剛想開口勸他回來,他卻已經將狐妖打退了幾步,還讓她受了些許輕傷。
幼卿把到嘴的話默默咽下了回去。
阿綠自化形以來,就從未學過任何神術仙法,與狐妖打靠的全是近戰的肉搏和本身靈敏的閃避,但竟也能和狐妖大戰十幾回合,倒也令人驚奇。
阿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呢。
第二十五個回合的時候,阿綠一個不慎就被狐妖打傷了,他卻還不怕死借機反傷了她一掌。
他后退了幾步,還想沖上去,幼卿已經一手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脫臼的手接了回來。
阿綠拽住她的衣袖,滿眼擔憂:“你還有傷在身?!?
“早就好了?!彼α怂ο惹氨辉S仙刮傷的手臂,另一手里已經握著一把劍,“五百年沒打過架了,今日剛好松松筋骨?!?
狐妖眸色一寒,“左手玉骨扇,右手滄瀾劍,你果然是孟婆?!?
幼卿只是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身形已經閃到狐妖跟前,劍鋒冷冽,直接割斷了她耳鬢的幾縷發絲。
狐妖大驚,立馬后退拉開距離,也變幻出一把劍,重新沖了上去。
不過才幾個回合,狐妖就落了下風,還被逼出了九尾。
察覺到附近涌動的暗流,花笙趁商紂睡著后,就抱著阿米趕了過來,本想幫忙的卻已經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還喊起了加油。
“孟婆好生厲害,那狐妖道行那么深都根本不是對手?!?
縮在她懷里的阿米哼了哼,“你是沒見過她動真格的樣子,現在這可打得溫柔多了?!?
“你見過?”
“那當然……”
一旁扶著手臂的阿綠越聽越不是滋味,抬頭看著她游刃有余的對敵做派,竟暗暗攥緊了手。
還是太弱了。
沒多久,狐妖就招架不住,有了落敗之勢。
幼卿掐訣,劍和扇都脫手而出,扇子鎖住了她的退路,劍則飛速朝她琵琶骨的位置而去。
狐妖已經受了傷,根本來不及躲避,正以為要就此喪命時,商紂從一旁竄了出來,橫沖直撞擋在她面前,大喊道:“請大仙劍下留情!”
幼卿急急揚手,劍一歪,便狠狠撞向玉骨扇,雙雙朝一旁的樹飛去,碰的一聲,入木三分,雪落滿地。
商紂立馬回過身去查看狐妖身上的傷勢,一臉擔憂,“傷到哪了,我看看,嚴重嗎?”
狐妖染血的紅唇揚了起來,如畫的眉目竟滿是柔情,絲毫不見方才的殺伐和冷冽。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商紂趕緊跪了下來,將狐妖抱在懷中,“大仙,我妻子本性善良,從未害過人,你可否高抬貴手?”
幼卿已經把劍和扇子都收了回來,很是驚奇,“你知道她是妖?”
“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還愛她?”
“既是我喜歡的,為何不愛?”
有趣。
幼卿又問:“她可是千年狐妖,你當真不怕她?”
“這世間多的是心思骯臟的人,妖又何怖之有?”
幼卿挑眉,她活了十幾萬年,這說法倒還是頭一回聽到,竟還是來自一介凡夫之口。
商紂低頭看了眼懷里的狐妖,深情款款道:“村里條件艱難,她一直都在幫村里人改善生活,二十幾年來從未有過怨言,也從未要過回報。也未曾傷過一花一木,如此的妖為何要怕,為何不愛?”
二十幾年,對于一個已經活了幾千年的妖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沒準她也只圖個新鮮呢?
幼卿抬起手中的玉骨扇,狐妖立馬急了,提著劍就道:“老公,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商紂抱緊她,“我不去,我們說過的,要生死相依永不離棄的。”
“倒是個癡情種。”幼卿用扇子撫落肩上沾著的幾片雪花,想到了什么,頓了頓,“原來如此,你就是那千年九尾狐,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