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曦的表現越是漫不經心，這個贗品就越是憤怒，雙拳緊握，雙目充血如惡鬼，她越是憤怒，越是失控，凰曦便越是勝券在握。

“怎么？生氣？在陰暗角落里模仿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模仿了有數萬年了吧，怎么？教你的人沒教你如何控制情緒嗎？”

凰曦輕笑一聲，雙臂環胸，像看待一個笑話一般看著她，眼底的輕蔑徹底點燃她心中的怒火！

：就是現在。

在她憤怒理智崩潰之際，凰曦猝不及防的提劍沖了上去，那人反應也很快，迅速側身躲開，長劍掠過肩膀的時候突然一橫，直接在半空劃出一道血線。

凰曦站定，臉上掛著不屑一顧的笑。

“教你的人沒告訴過你，與我對戰不要分心嗎？”

“你！不可饒恕——”

凄厲的聲音尖銳刺耳，見她提劍沖了上來，凰曦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躲開每一次攻擊，看上去格外不認真，仿佛在玩鬧一般。

“就這點兒本事？也配算計本座？”

她不斷的激怒這個人，眼前人越是憤怒，越是失控，破綻便越多。

“徒兒，今天再教你一招，凌云九式。”

說著，她終于開始反擊，長劍挽出劍花，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劃破這人手腕，這人還沒來得及慘叫，手中的長劍就被挑飛。

她的劍很快，快到只看得見一道劍光，布帛劃破的聲音此起彼伏，轉瞬之間，這人身上就多了好多傷口。

凰曦每一個招式都針對對方的弱點和命脈，一劍挑斷手筋，一劍刺穿穴道，一劍斷其雙腿，一劍毀其雙目。

衣袂飄飛，劍花凌厲，身形如鬼魅。

最后一擊，她站定，長劍低垂，劍上的血珠頃刻間被吸收，散發著陣陣寒芒。

“凌云九式，最重要的便是快，快準狠，劍要快，命中目標要準，出招要狠，懂了嗎？”

“懂了……”

這種教學方式挺特別，地上的人躺著如同一具尸體，渾身上下動彈不得，脊柱被她一劍擊碎，四肢筋脈被挑，雙目已瞎，在她吃痛慘叫之余，舌頭也被凰曦趁機割斷。

一套下來，行云流水，快如雷電，完全沒給她留任何喘息的機會，出招即慘敗。

凰曦抬手摘下面具，臉上黏糊糊的血讓她倍感不適。

“你們御獸宗還有能洗臉的地方嗎？”

“啊？”

守心被她跳躍的問題給整愣了，方才還在殺人，現在問能洗臉的地方？地上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此情此景，是該考慮洗臉的問題嗎？

“沒有嗎？真寒酸。”

“……有的。”

“那就去吧。”

凰曦收回幽冥，雙手背后就往外走，守心抱著小白，剛準備走就聽到身后那人的嗚咽。

“那她呢？”

凰曦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隨性說了一句：“殺了吧。”

隨后就走了，守心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這個人，就是她，帶著他師父的面具，屠戮他師兄弟，滅他師門……

眼中的恨意更甚了，慢慢吞噬殿他心頭所有的柔軟和不忍，長劍高高舉起。

頭顱咕嚕嚕的滾落在一旁，滿臉血污。

微微揚起頭，蔑視著地上的無頭尸，眼底一片冰冷和怨恨，這陰森可怖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凰曦了。

離開禁地，凰曦已經在入口處等他了，見到他一身染血提著滴血的劍出來，什么也沒說，眼中晦暗難明。

“去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吧。”

守心震驚的抬頭看著她倔強的別過臉去，一副關心自己卻又倔強的不想被撈出來的樣子。

“娃娃說，這座山上還有活人的氣息。”

這句話就像是黑暗之中突然亮起的燈，給了守心希望，他像個孩子似的跑出去，開始滿山的尋找。

“真是個白癡。”

凰曦沒有明說，尋找幸存者的路固然是開心的，但也是悲傷的，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一次又一次看著希望破滅。

尸山血海中，守心一遍又一遍的去試探一堆尸體的脈搏，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暗淡。

讓凰曦覺得好奇的是，他每次的失望過后，都會深吸一口氣，帶著微弱渺茫的希望去試探下一具尸體，眼中的光滅了又亮，亮了又滅……

這邊皇宮里，夕梧終于等來了元殊等人，柳般若見前面已經沒有尸山血海，便放開捂著阿悅眼睛的手。

阿悅剛視線剛清晰，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夕梧。

“夕哥哥！”

夕梧聽到阿悅的聲音，終于揚起了笑臉，看到一旁被扶著的元殊，快步跑過去，自責的看著他脖子處的繃帶。

“公子，我沒事，沒傷到要處。”

元殊也以為自己玩兒完了，可關鍵時刻，凰曦的娃娃跳了出來，對那些人好一番捉弄。

那堆傻子氣急敗壞去抓娃娃，卻在這時，鳳驚云來了，放置了傀儡悄無聲息的把他帶了出去，就差一點，他就真的玩兒完了。

“公子，姑娘去哪兒了？看著急匆匆的。”

“守心那邊出事了，鳳驚云，我不放心她，我先過去，你留在這兒善后。”

“公子，我……”

“你也留下。”

夕梧抬手拍拍他肩膀，眼神堅定：“阿悅還小，你得留下保護她，若那邊結束的快，我就來尋你。”

兩人都盯著對方的眼睛，最后，元殊用力點點頭，左右姑娘那么厲害，公子跟著她也不會出什么事，這世上，能殺凰曦的人沒幾個，只要不是魔尊親自出手，他們兩個就不會喪命。

御獸宗——

“大師兄……”

“你小子，還活著，真好……”

大師兄突然用力捂著嘴，痛苦的睜大雙眼，鮮血從指縫流出。

“師父！師父！”

“來了，急什么。”

凰曦剛洗完手，身上還未散去的血腥味兒讓她心情格外的差。

“師父，你快救救師兄！”

凰曦走過去蹲下，張開手掌，紫色的靈力在他周身掠過。

她在檢查這個人的傷勢，若五臟六腑損傷不重，那就還有救。

只是，越是檢查，她的眉頭皺的越深。

“主人主人！有人來了！”

“主人！好多人！好像還有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