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月宿舍還有一個女生，姜蜜，比她大兩個年級，四年前莫名的失蹤了，她的尸體，失蹤三年后在南山郊區被發現，風化成了白骨，靠一個手鏈辨別出來的，死狀慘烈，無法對外公布。

當年報姜蜜失蹤時，韓月月選修了偵查學，當時系里報了不少，都是心里暗下決心，憋著一股子勁，想找出兇手的，韓月月臥底的那些年，總是在想，當時選她除了，她長得平凡以外，和她同時修公安情報學、偵查學也有一定的關系。姜蜜的案件是她現實生活中第一次接觸到罪犯。那捍衛正義的決心不見得如愚公移山一般的堅定，到像是個只有柔嫩的黃綠色枝芽小樹，長在心里。

庭審當天，關心姜蜜的同學基本上都去了，她第一次看到了現實中的罪犯，和電視中，電影中帶著臉譜化的人夸張的表演不一樣，那人看起來很鎮定，甚至給人呆呆傻傻的感覺，眼睛有點小，說話不知道帶著哪個地方的奇怪口音，緩慢又清晰的說著.

“是照片上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大學生。”

“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裙子，裙子上有碎白花，反抗的厲害，直接就辦了。“

“她的衣服，我當時拉到這里”他比劃比劃脖子。

“不知道算不算是強奸，她的身體是熱的，應該還沒有死透。”

庭審臺下姜蜜的家人、同學握著拳頭，聽著這個魔鬼一字一句的說著，室內的空氣氣氛凝滯，都說人與人之間是有心電波動的，不知道這壓抑憤怒的波動能不能喚起罪犯的一點點良知，法律是公正的，因情節惡劣罪犯被處了死刑。

韓月月不知道姜蜜泣不成聲的母親是怎么忍住不去動手殺了這個魔鬼的，能考上政法大學的那個不是優秀的學生，家人的驕傲，她們這一代，家里都是只有一個孩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毀在這個男人的手里。

“小韓，你在想什么？”石峰把她從回憶拉回現實。

“看這衣服，突然想到大學時。這些年，一直沒有聯系。”只有石峰知道她丟失的這些年，韓月月在干什么？她丟了青春，丟了很多在這個年齡女人眼中的幸福生活。

“小柳現在是社區民警，管理檔案，戶口，7年前就結婚了，對方是一個公務員，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孩子7歲，屬于先上車后補票的，上小學一年級了。她也一直很惦記你，好多次問過我。”

“冷卡，畢業后，她本來也在一線的，不過，受不了血肉模糊，就考了律師執照，混得比較好，成立了律師事務所，女強人，沒結婚。現在班上未婚的男青年好幾個惦記她，不知道他選了誰。咱們系的男同學，大多數都是公安系統，保護和平安定。”

“石同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嚴肅認真。說話太官方。”韓月月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打趣道。

石峰看著肩膀上的潔白小手，握在手心里，眼神專注得炙熱。

“你要干嘛？”

“有句話，大四那年我就想說，9年了，一直憋在心里。”

“石隊，鳶尾身份證信息查出來了。”新來大學生推門直述匯報，青澀的滿腦子只有案件，還沒有加載人情世故的程序，撞上了石隊牽著女人手表白，一腦們子的金星，沒有人情味的辦案機器人居然拉著女人的手，更讓他震驚的是被石隊這樣嚴格、嚴酷、嚴苛、嚴肅、嚴厲的人拉著手的女人居然還很鎮定的讓他拉著。女人不都喜歡浪漫嗎？石隊打擊浪漫決不會心慈手軟。

我們的勞動模范石峰像是觸電了果斷的松開了手，丟下句“你等我，我去去就回”就和小年青辦案去了。

再回來時，已經接近晚上八點了，看到窩在辦公室長椅上的瘦得紙片似的韓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