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夢境師
- 星晨之曦:重凝深淵
- 隕落星空·幻想
- 5908字
- 2023-01-27 10:00:00
「請輸入制訂的兩個計劃的名稱:夢橋計劃、回溯計劃……正在確認……正在確認時間線……正在跳躍時間線……正在注入跳躍時間線后及相關記憶……正在啟用夢中喚醒。」我逐漸在夢中醒了過來,我的記憶既缺失了一部分,也多出來一部分。在這里我記得兩個計劃已經開始執行了,并且一段時間了。
但是夢橋計劃格外的慢,計劃負責人和我說要想計劃順利進行,就多做些夢學習控制夢境。這我也能理解,距離兩個計劃完工時間還剩兩個月,我打算做六個夢來進行訓練,休眠六次做六個夢一次是五天。要是遇到沒有做夢的就算了吧,計劃規定還有兩次機會。
兩次一個人的還有一次兩個人的,至于這個合適的人選已經準備好了,就是一直在勢力里面睡覺的。名字什么的我倒是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這個面孔一定不會認錯。并且這里沒有所謂的胡鐵廉,也罷,這種不順心的東西我才不想在這里看見,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
此時熊諾又給我發了一封郵件,只有文字沒有照片。“諾曼哥哥真是喜歡開玩笑呢,突然覺得你很可愛。如果你是小寶寶的話該有多好呀,天天給你喂奶、給你講睡前故事……每天都要做好多好多的事情,看好多好多的風景……”看來這里也有熊諾,既然這樣我干脆就把這里當現實吧。
做回小寶寶?恐怕只有在小說里或者夢里才可以實現。我回到了宿舍開始了第一次嘗試,穿上休眠服裝后我開始為期十五天的休眠。進入休眠的一剎那我視線里出現了漣漪,那波動向中心凝聚,直到完全變了一個場景。我仔細看了看,這是一個孩子的視角,難不成我回到了寶寶時期?但仔細看越來越不對勁,全身黑色衣服還有黑色口罩,腦海里不斷閃回被侵害的回憶,仿佛是親身經歷一般,難道這是熊諾記憶?
我急忙從休眠艙中醒來,休眠艙提示我休眠期到了。我看了一眼郵箱有一封熊諾的信,她問我為什么不寫信給她了,看到這我立馬寫了一封。“熊諾你相信夢可以看到別人的回憶嗎?我信……我感受到你以往穿著黑色衣服的厚重,戴著黑色口罩的悶熱,黑色護目鏡讓世界變成灰白的。我怕了,怕以后被一群人做相同的事……”
接著又是十五天的休眠夢境訓練,但此時沒有任何夢而我的內心傳來了深深的不安。醒來之后我第一時間就是看熊諾的信,“不怕不怕夢都是相反的,熊諾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自己跪雕像前祈禱,夢見父母為了熊諾而爭吵,熊諾也從夢中聽見了你的名字。這不會是你的回憶吧……熊諾會每天在你的床邊放牛奶,喝了就不會做噩夢了哦。”
此時消失已久的管理局也莫名其妙地發來了一個占比浮動器,一旦這個東西超過50%那么就別想讓戰爭停下來。這個東西就是記錄整個空間有多少地方是在爆發戰爭的。和平值為1.5%、暴動值為3%、輕度戰爭值為7%、中度戰爭值為12%、重度戰爭值為19%……現在是25%末日天災……也就是平均1秒鐘消失十萬的恒星系。
到達80%整個空間基本上沒有挽回的余地了,過了50%就會出現空間破損值,據說會那時候出現裂縫,然后一切都會結束。我仔細查看這個裝置在背后發現一個標志,這標志和生態手表背面的空間管理局的標志一模一樣。上面寫著“特況復議”,其他就啥也沒有了。
什么情況?兩位原住民死了都到了末日天災了,現在管理局還學會用謎語了,然后就直接不管了嗎?算了管理局不管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將裝置戴在左胸口前面,沒想到意外地激活了探測心跳、狀態警報……這都是以前生態手表的功能。此刻這個東西不像是替代生態手表的東西,仿佛一路坎坷凝聚成了榮譽勛章。
夢橋計劃的負責人告訴我可以去他們那邊了,我的視角里也開始憑空出現一些條約。「條約第一條:部分現實中未完成的事情,或者即將執行的事情將由克隆體代替原生體進行。條約第二條:休眠結束后原生體將直接繼承克隆體的所以記憶,而克隆體將會被銷毀……」
抵達實驗區后工作人員和我說這就是實驗用的大概裝置核心了,讓我把牽引繩掛在箱子上面然后拉到母艦的貨物區,讓他們去進行組裝與調試。但是其中有一個是回溯計劃要用到核心,要是裝錯了出現意外就別想等著這個實驗做第二遍。我認真地掃描過后確認離我最近的箱子裝著的就是夢橋計劃的核心。
但有一股不安涌上心頭,路上不斷地掃描和確認,直到母艦上面的工程師發來對比圖我才發現我拿錯了。還好另一個箱子沒人拿,回到原來的地方后才發現一個牌子。“你終于意識到兩個箱子都是你來拿啊,別愣著了快拋出另一個牽引繩吧。”我面無表情地拋出牽引繩,然后拉回了母艦的貨物區。
放完之后我就等著他們來拿了,這個時候我收到的空間生態管理局下級的郵件,“這是你唯一一次破例,管理局和各個高層希望是最后一次,把這個發給那個新居民吧。和她講清楚她目前受到哪些保護。身份編碼:L1H3C2S43137-2680-10032414,保護器規格:最高。”我仔細查詢了一下這個身份編碼是真實有效的。
“熊諾你知道嗎?你獲得了一生永世的保護,下面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都有哪些人在默默地保護你。反制兵,他們擁有突擊步槍和全息夜視儀和成像儀,屬于火力全開的類型;反暴兵擁有全世界最堅固的盾牌,比較溫柔;反黃兵和反毒兵屬于啥裝備都有的兵種。還有你脖子上會掛著一個超躍遷信號求救器,可以瞬間生成遠程型反武器護盾,或者每秒鐘可以移動九千萬億光年的七百二十萬兆次方,一旦你遇到危險就會有七個守護者和五個高等文明去營救你……”
將這一長串信件發出去后,就收到了讓我去參加夢橋測試的通知。抵達夢橋實驗區之后一個巨型圓柱瞬間吸引我的目光,旁邊兩張床還有一臺中控臺。最讓我迷惑的是我們會有一大堆線纜,還有頭頂上反光的東西是什么。聽工作人員講那是夢橋芯片、夢境過載保護器、夢境過載脫離器。一旦發生危險先激活保護再激活脫離。
躺在床上后我帶上了一系列的設備,還沒等我開口問會不會出事,我就被強行進入了夢境。眼前出現了一個夢幻的橋,我只知道這就是夢橋。通過夢橋后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無限的黑暗與窒息彌漫了整個夢境空間,面前無數扇門只有面前的光線透過門上的孔洞照進來。我的直覺告訴我該開啟面前的門,但我還是在門前猶豫不定。
盡管我知道有兩大保護,但還是不安涌上心頭。一個是過載保護器,說是保護但沒有什么大礙意識還會留在夢里,還有一個就是過載剝離器,除非特別危險不然不會強制剝離,原來就是在一飛秒內切斷與夢的聯系。也許是我的止步不前,心里開始傳來了安慰的聲音。我回頭最后看了一眼夢橋,將手輕輕貼在門上。
冰涼的感覺順著手沖到后背,隨著心跳加快、幾次深呼吸后我推開了門,里面竟然還有一道。我接著推開門,光線也隨之變得強烈,隨著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一個破敗不堪的小院子映入眼簾。門口有兩只被染紅的小熊坐在椅子上,不遠處的閣樓傳來了啼哭聲,我感受到一絲害怕和詭異,但為了學會控夢我還是去往了閣樓。
我警惕地盯著每一個角落,來到閣樓后并沒有什么,只有一個缺少了一邊護欄的嬰兒床,和一個陳舊的書架、一張書桌一封信。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趴在了嬰兒床上,我不知道我一米九四的身高怎么爬上去的,頓時感覺全身涼颼颼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發抖。本想離開去找毛毯的,只聽“噗”的一聲,一陣溫熱傳遍了下半身。
難道我拉了?不應該啊……我扭頭轉向一旁,一頭黑色的熊站在我旁邊,他將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接著在我的目光中他拍了幾下我的屁股,聲音和剛剛“噗”的一聲一模一樣,它將我抱住的一瞬間我開始逃跑。那該死的過載保護器終于起了作用,將夢境變成了二維像素,直到我再次回到閣樓才恢復。在熊的追擊下,我誤打誤撞找到一個相冊。
我將相冊扔向那頭熊,相冊在半空中停下,隨著每一頁翻開一張張照片飛出來圍繞那頭熊。在一段時間后它變成了棕色小熊,那一剎,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臉上,難不成是它哭了?我慢慢走向小熊,它旁邊還有一張照片,原本書桌上它和主人的合影,變成了我小時候和它的合影。那時我的左眼還有紗布,剩下的只有右眼的懵懂和全身的淤血。
“諾曼恭喜你啊,你一開始就學會了把東西帶出了夢境,這個東西就當作給你的紀念吧。但是這場夢是兩場夢的時間,所以剩下的一場夢是你和一個女孩的合作。這是她的照片方便你找到她。悄悄和你說我分析了一下你的夢境,這只小熊好像認可了你哦……”
“先不說這個,你們有沒有從小女孩身上找到什么線索?”
“從她記憶里找到了一個,她算是血資貴族培育出來的公主之類的,但當時血資開啟內部屠殺把不需要的殺了,有點價值的就當作實驗品。血資以往開啟內部的屠殺無非是想要發動戰爭之類……總之你快去吧,拖延時間會導致成功率下跌。”
拿到照片之后我發現這個孩子很陌生又稍微有點熟悉,等我找到后她卻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去了之后才能決定和不和我玩。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把夢橋計劃,當成普普通通的游戲,也許她也不是一個缺失童真的孩子吧。我此時又想到的胡鐵廉這個家伙,把熊諾送走之后如果胡鐵廉還活著,那么可能會干同樣的事情。
跟女孩來到她空中的地方后,這不是所謂的母艦內爐區嗎?我瞬間明白了一切,小孩子天性貪玩,沒人還在意一個小孩子去哪,即使來到了重要的區域,被發現也是批評兩句就放她走了。看著她熟練地爬上來了箱子,腳用力踩下去后一個盒子彈了出來,看著她披肩白發我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那就這么約定好啦,不許把我們之間的秘密往外說。”我看著她稚嫩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上,稀里糊涂地答應了她。
“好,我答應你保證不往外說。”
“1、2、3、4……咦?好奇怪,怎么會少了一顆糖呢?”她將盒子里的東西慢慢地數著。
“小孩子可以吃那么多糖哦。”
“可是一個大姐姐說只有吃糖媽媽才能回來,還是那么苦……沒事,只要媽媽能回來我會耐心等待糖變成甜的……好了,我們去玩游戲吧。”她拉著我去往了夢橋實驗室,仿佛她對那里十分地熟悉。眼前的記憶依稀劃過,這如同在某天的夕陽下,一個兩位原住民拉著我的手,而另一個帶著笑臉揮手相迎。
到實驗區門口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我又收到了熊諾寄來的郵件。于是我就讓那個女孩先進去了,我則是回答著熊諾的問題,她說她感受不到保護器的重量。我則是耐心地輸入答案告訴她這個東西正常情況下感受不到重量是正常的,如果想讓這東西解除隱形,可以逐步探索一下。但是解除隱形后三分鐘后會自動恢復隱形狀態。
走進實驗區后那個女孩告訴我她等著太久了,我道歉之后躺在了床上然后等著女孩將生命體征連接至夢橋。她和我說一會全聽她的,不要犯錯誤。我則是答應后和女孩進入了夢境中。但是有點奇怪我并沒有看見女孩,在一陣翻找過后我發現墻壁上寫著“夢魘”二字,不一會后那只小熊出現在了我的夢境了。
但令我沒想到在夢境里小熊會說話了,它和我說它在夢境受到的傷害是真實的,所以要我和它距離控制不超半米。此距離內它也受到夢橋過載保護,當然越近保護效果越強,我快步直接把它抱起來。當然它拒絕了,這樣保護效果雖然是最強的,但這樣夢魘就有了可乘之機,夢魘會對每一個錯誤進行審判。
我問它知不知道那個女孩去哪里了,結果得知了那個女孩也有自己要面對的夢魘。接著我又問它如果夢境里的傷害足夠致命會怎么樣?第一個是受到保護離開夢境,第二個是消失回到一個開始相遇的夢境,但是我和小熊不可能再相遇的,即使足夠幸運遇見了也帶不出夢境了。
它告訴我如果這真的發生了,希望我不要傷心,把合影照片放在一樂器前面。演奏潛意識里面的曲子,這樣它才能平安回到一開始夢境。我問小熊它如果回去了會孤獨嗎?它說遇見了就有回憶就不會孤獨。我們兩個摸索著前進的道路,我也是盡量看著小熊,不讓距離超過半米。
前面是一個廢棄礦洞,礦洞有兩輛礦車,所駛向的方向完全不同。我和小熊很默契地坐上了同一輛礦車,但是礦洞內的警報開始作響。小熊看了我一眼似乎充滿了不舍,我從它眼睛看到了這我當年的不舍。我突然把它抱在懷里嘴里念叨著:“對不起噗糯糯,我當年選擇使用復合弓是我最大的錯誤,我對不起你……”
它在我耳邊淡淡地回了一句“沒關系”,我盡管不認識這個小熊,但看到它的眼神和我當年眼神重合時,有一股說不上的親切。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我忘記得太多太多了……小熊主動地坐上了另一邊的礦車后,我們兩個正式分開了。大概幾分鐘后我沖出了礦洞,剛出礦洞就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夢魘,看來它已經等候多時了。
它的左手手指是五支巨型化的箭,右手是一個巨型的光鞭柄代替了原生右手的位置,身著的衣服是則是布滿了十分濃稠的黑色液體,在未知的燈光顯得有些反光。它面部有著防毒面具,腰間的輻射計數器不斷作響。衣服上無數生靈的面孔時隱時現,他大概有十米高,還有其他特點但是我無法看見……
空中突然出現礦車的響聲,接著是小熊的呼喊聲,那個沒有看向一個方向,在短暫的愣神后我嘗試接住小熊。但……我再次失敗了……我沒能阻止悲劇的再次上演,我只能看著小熊被這個怪物用左手貫穿腹部……然后慢慢被烈火焚燒變成灰燼……
“警告,偵測到鏈接者患有創傷后應激障礙,正在啟用夢境過載脫離。”
“諾曼,你可沒有告訴我你有創傷后應激障礙……”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紀念框內的小熊腹部有一個洞,接著是一聲爆響……我一眼望去那個女孩的心跳沒了,但是意識還是有的,只是有一個生命……毫無征兆地走了,我看著自己的期待釀成的災難。我無言以對現在的場景……我無法面對噗糯糯對我親口說的期望……
“有過夢橋的可能嗎?還有過夢橋的可能嗎!回答我工程師!”我嘶吼著,眼睛里浮現出一些淚水。
“生命沒了已無可能,再說了你要停止戰火絕不是只救兩三條生命那么簡單。”我走到女孩床邊親手摘下夢橋芯片。
“那么就讓她永遠留在夢境里吧,至少那樣可以不用等糖變甜就可以和她媽媽重逢了……”
我掰碎了女孩了夢橋,點點碎渣雖不是冰雪卻如冰雪般寒冷。我走回紀念箱旁邊取回小熊和照片,手盡量遮住它腹部的傷口。這一路我走的十分緩慢,生怕它感覺到孤獨甚至難過。來到艦船上說我翻看著照片,得而復失的淚水流了下來……果然不管能力多大,無法改變的事情就是改變不了。
透過艦船操作我看見照片背面有字,“很抱歉克雷.諾曼,我對我之前的行為說聲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你屁股的,只是把你錯當成了小主人,但小主人的媽媽是那不叫打叫做拍。直到有一天我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小主人,你應該猜到這個小主人的名字了吧,沒錯就是你克雷.諾曼。本以為能以這種方式回到你的身邊,很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但是我會相信,該重逢總會重逢。”我將合影放在操作臺上,將樂器切換了出來,我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一些重逢的想法。
以前以為別離遙遙無期,到最后才明白,別離時琴聲會化為點點星火,就連琴譜上面的音符也會隨著彈奏化為熒光浮塵。斷腸之淚潸然淚下,琴譜上面的一抹紅塵是我最后的真心祈禱。空間遠處突然傳來了異象,接著一個艦船和一個空間站憑空出現。我看著破損的小熊、我們的合影一點點地消失,如夢境一樣不曾被記得……?
“我們的探測小隊在回溯計劃中永久失聯,他們給的最后一句話是‘我們回到了戰亂前的時空,但這里依舊是戰亂。’所以我打算派遣諾曼和他的艦組去探尋異象,以此來彌補他提出的計劃帶來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