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筆直如石縫青竹,蘇沐歌一邊揉眼睛一邊往前走,是蘇笑嫣。
她側目,唇角緩緩上勾,“長姐昨夜休息的可好?”
聲音比清晨的風還冷。
“挺好的。”蘇沐歌憨憨一笑,這大早上就來看自己,是有什么事?難道是被自己感動了,給自己帶了什么謝禮嗎?
往蘇笑嫣身后瞧了瞧,空蕩蕩的。
嗯,果然想多了。
“在外面站著做什么?快進來吧,哎呀,穿的這么單薄。”
她伸手去拉蘇笑嫣,后者側身靈敏躲過,蘇沐歌看著自己抓空的手,有一丟丟尷尬
“敏捷如燕,你起來這么早……”
“不早了,長姐,這短短的一夜,于你而言只是一夢,對有些人而言,已經耗干了她一生。”
好有哲理的樣子。
蘇沐歌扣了扣眼角,正了正儀容,認真鼓掌,“好,講的好。”
“長姐就對我沒什么想說的嗎?”
蘇沐歌上下打量她,“發型不錯。”
蘇笑嫣眉眼漸冷,蘇沐歌眼瞅著她指尖露出一點鋼針鋒芒,意識到情況不對,后退一步,“等等,難道是簪子好看?衣服顏色襯你!啊!痣!痣很有特點!”
救命!
“秦逸來府上后,我以為長姐變了,如今看來,誤會而已!”
蘇笑嫣指尖鋼針又滑落兩分,她恨不得現在就取了蘇沐歌的性命,再也不用見這虛偽的嘴臉,只要……
“小姐……”
摘星端著水盆回來,正見門口兩人對峙,蘇笑嫣抿了抿唇,不得已將鋼針收回,“長姐好命,長姐在乎摘星嗎?”
她睨了小丫頭一眼,摘星愣模愣眼和蘇沐歌如出一轍,“啊?”
“我很在乎流月,她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深深看蘇沐歌一眼,櫻唇微啟,如同誓言,“我們來日方長。”
這話怎么聽都是威脅。
“笑嫣,笑嫣?”
蘇沐歌想追上去,被摘星攔住,“小姐,你還沒洗漱呢。”
“洗漱什么啊,命都要丟了。摘星,快去幫我打聽一下發生了什么事!關于聞風苑的,哪怕是一只老鼠走丟了,我都要知道!”
“小姐的意思是,聞風苑偷了我們的東西?”
蘇沐歌扣住摘星腦袋,“禁止想象,快去!”
摘星不思其解,但還是迷糊去了。
蘇沐歌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短短一炷香時間過的比一個世紀還漫長,摘星回來時,眼見她把頭發抓成了雞窩。
“小姐……聽說是流月,她昨晚出去,走夜路不小心把腿摔斷了。”
走路也能把腿摔斷?分明是有意遮掩實情。
蘇沐歌咬著拇指,自己并未責罰她,也沒聽說母親把她怎么著,怎么劇情還是往斷腿上走呢?
蘇沐歌趴在桌子上哀嚎,快要把自己拽禿,“不管怎么說,先把所有名貴草藥都送到聞風苑去。”
“二小姐自小懂醫理,這些用不上的。”
“那就準備一些養傷用的吃食,湯水,要撒些金箔,一看就很貴那種!”
“不過是流月跌了跟頭,與小姐何干?”
如果無關,蘇笑嫣斷不會清早來找晦氣。
“究竟是哪個孫子,讓我給他背黑鍋!”蘇沐歌一拍桌子,“這事一定要徹查到底,大不了就報官!”
“報什么官?小姐父親便是奉常,夫君是延尉,哪個敢為小姐斷官司。”
摘星不嘀咕還好,開口直接讓蘇沐歌跌入谷底,她都快忘了,還有容景的婚事沒退呢。
比翼玉蝶也碎了,即便她知道后續劇情,把傳世玉璽找出來給男主,也沒人會相信玉璽是真的。
他要是不當回事,把玉璽給女主砸核桃玩……那畫面太美,蘇沐歌簡直不敢想象。
“小姐,裁衣的嬤嬤來了,在外面候了好久,您馬上要入宮見娘娘,不能不制新衣裳的。”
“讓她先去給秦逸量。”
摘星吸了吸鼻子,“小姐,五殿下早就回宮了。”
“哦,我都忘了,聞風苑那邊幫我盯著,也送兩匹緞子過去,至于小逸的衣裳,就讓嬤嬤估算著做吧,應該能用上的。”
“是。”
“哦,對了,再幫我找一個手藝人。”
“嗯?”
“嗐,就是那種什么贗品都能做的。”蘇沐歌壓低了嗓子,“把玉蝶模子給他。”
“小姐?”摘星瞪大了眼睛,“這怎么行呢?再說玉蝶是聘禮,摔了容公子也不會說什么的,但是造假的話,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容景會更討厭我?”
“當然了。”
“那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