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路，唯一的就是死。”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他的耳邊說話？

“你是誰？”

湯泉問。

女聲沒有回答他，

只重復的對他說。

“你的出路，唯一的就是死。”

“死？”

…

…

畫面一轉，

他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處于靈體狀態的自己姑且算是坐在座椅上。

這里是海潛艇，

身邊是凡世里非常少見的鬼系超能力者。

鬼師能看見靈魂體，也能毫無障礙的同鬼說話。

湯泉茫然得看著方可，下意識問他說，

“你怎么聰明，知道兇手是誰嗎？”

“你們宿舍的四個人都有可能，”

方可話鋒一轉對湯泉說，

“你那么聰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嗎？”

“你是活生生被自己蠢死的。”

“好端端的，為何要選擇自殺呢？”

“我…是自殺死的？”

湯泉的回憶在這一刻定了格，

他動了動腦瓜子，確定了對方說的似乎就是事實。

“我…不知道。”

“道法海你一定知道。”

湯泉下意識點了點頭。

“你的出路，唯一的就是死。”

一個陌生的女聲在他的耳邊說話，同之前的朦朧和模糊不清不同。

這次的聲音非常清晰，

并且還有下半句。

“但你很幸運，遇到一個可以死而復生的機會。”

“我不信！”

說話的是一個孩童，湯泉很清楚那是孩童時期的他在說話。

“死而復生是不存在的，無論超能力者多么強，最終也是做不到逆天行事的。”

“所以我說你很幸運，”

那個女聲的樣子終于浮現出來，是一個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大姐姐。

她在濃密的樹蔭下微笑著看著自己。

樹蔭是一座荒山野嶺上的老樹，一顆歪著脖子的老槐，最適合吊死人了。

據說，

有個長發披肩的女人曾在這顆樹上吊死。

因而被安排在這家孤兒院為身份鍍上合法身份的男孩很少往老槐樹的地方跑。

但這一天，

他被孤兒院的大孩子搶食，為了一口吃的，9757不得不躲到這顆全孤兒院孩子都怕的鬼樹下吃個餅子。

大姐姐對他說，

“組織里應當有催眠方面的超能力者。

如果你在記憶里看到這里，

就應該想起來從小生活的地方是在哪里？

也應該知道，

你長大之后每個暑假寒假都會做的兼職是什么東西。”

“9757？”

“9757，你記起自己是誰了嗎？”

“對了，我記起來了。”

在精神世界里，男孩仰著脖子努力回想著什么。

而現實中，

成年以后的湯泉重新找到了自我。

“死人當然是不可能復生的，”

那個大姐姐對還是個孩子的他說，

“但如果是自殺呢？”

“自殺？”

“如果你假裝自殺，其實沒死，還是有機會活到脫離組織的。”

“脫離組織？”

小男孩明媚的笑容突兀消失了，回答的是完全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可能嗎？”

“不試試怎么知道？”

“我該怎么做？你會幫我嗎？”

湯泉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人類，

或者說并不是克隆完成了被母體生出來的就算是人類了吧。

除了在身體里埋有微形炸彈這種外在的東西，人類同克隆人不同之處在于。

前者無論是誰，身體里都有成為超能力者的潛力。

哪怕一輩子做為普通人存在，或許在某一刻就會激發這種潛力成為人所羨慕的超能力者。

而后者，

克隆人，

永遠都不存在這種可能。

湯泉原本不叫湯泉，他的名字是一串十四位隨機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一個編號。

他也有簡稱，

編號的尾號最后四位一直就是他們這些人的代號。

9751

死了，死于肺發育不全。

9759

死了，死于一次很普通的感冒。

誰都清楚克隆技術并不完善。

他們這種組織也沒辦法找到世界頂尖的科研人員去完成相關實驗。

但沒人在乎，

反正非法販賣的器官又不會看你是不是長著一張明星的臉。

為了資金回籠，組織沒少在黑市里賺錢。

他還在被稱作9757的日子里，參與過不止一次的冷凍器官押運。

一同運尸的老人說，

不知道因為什么，克隆人似乎都活不長。

后來他知道了原因，組織的經費有限養不起那么多實驗體。

于是，

很多克隆人就被當成人類圈養的牛啊，羊啊，到了收獲的季節就挑瘦弱的宰上一批。

到后來，

同他一起的老人因為超警沖擊黑市被抓了。

9757便獨自行動，終于也熬成了同他一樣的老人。

后來，

他成了湯泉。

不僅僅是一個9757，一個克隆人組織寄養在孤兒院叫湯泉的男孩。

并不是因為替代，而是通過努力學習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大姐姐和他只見過一面，

她對他說的，

他直到現在還記得。

“因為這個局限，組織…組織要拿他們這些有限壽命的人去替換一些人類的天才。”

“唯一能夠逃脫命運的，就是用能讓超能力大學看上眼的一技之長獲取自己的人生。”

記得自己之前似乎在同俘虜他的人談論道法海。

“道法海，

雖然名字里面帶有一個海字，但那是浩瀚無垠之意。

間或有迷惑外人的作用。

道法海，

那是一座孤懸于次元空間中央的神秘島嶼。

也是滬海警備軍在明珠次元最重要的的軍備和研究基地之一。

每年對外界僅開放三次，時間只有半天。

也就是明珠次元空間內現存的三所大學學校新生來道法海尋找自己本命的那半天。

盡管大部分人都可能一無所獲。

但是，

位于華國青年一代金字塔頂部的那些人總會有人從中找到最合適自己的道路。

“所以，我們其實是去找超能力修煉的方向的？”

湯泉記得有人那時問了他一句話。

他忘記那個人是誰了，只是很自豪的對對方說，

“不，

還有靈具。”

湯泉說，

“道法海看的不是你當前的實力，它還看潛力。

如果你的潛力足夠大的話，是有機會覺醒本命靈具的。

比如說我…我就…”

“不，”

方可見湯泉的鬼魂突然對他正色道，

“這些都是虛假的記憶。”

就好像之前同他說話的是一個人，現在對他發出警告的是另一個人。

湯泉覺得一股生于靈魂的困乏忽然從心底里橫生出來。

突兀，

卻又理所當然。

就好像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計劃。

計劃的內容中包括用詛咒殺人案為幌子，引起別人的注意。

其目的也很簡單，

“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對大一新生動手的機會。”

湯泉靜靜的等待著昏睡的來臨，就好像那天靜靜的在床上等待死亡。

他說，

“方可同學，組織密謀攻占道法海。”

“我想我大概是沒機會同你說了，

你能自己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