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記響指。

丘浩均睜開眼睛，

意識逐漸回籠。

此刻，

他發現自己竟站在地鐵口外。

“我是誰？”

“我在哪里？”

“我想要干什么？”

丘浩均茫然四顧，

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出去了。

又感覺自己或許還被套在對方的思維空間里，

一切，

不過是另一個幻境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

之前是單方面的灌輸。

而現在，

對方終于愿意讓自己表現一下，

或者，

通過自己的行為看看之后的懲罰怎么量刑？

“我是不是還在地獄之中？”

沒有人給丘浩均答案，

哪怕他在這里找到一個心理醫生，恐怕，對方也是人物模型吧？

…

…

“啪嗒！”

又一記響指。

丘浩均又睜開眼睛，

意識逐漸回籠。

周一，

早高峰，

人流如織。

到處都是趕著上學、上班的普通人。

“猜對了？”

“還是我猜錯了，他只是想說明自己有制造現實幻境的能力？”

…

…

“啪嗒！”

又雙一記響指。

丘浩均又雙睜開眼睛，

意識逐漸回籠。

周一，

早高峰，

人流如織。

“啪嗒”的作用在催眠術中應用，本來很是明顯。

沒想到這里卻是用來演的，就好像片場會NG一樣。

丘浩均嘆了一口氣，

一轉身，

往家的方向走去。

“學校怕是回不去了，”

丘浩均無奈，

“自首這條路行不通，我難道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家混吃等死？”

“小瀟，小瀟？”

丘浩均的腦海里忽然浮現一張母親的臉。

他自己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死于一場突如其來的超能力災害。

而肖瀟的母親，卻是他在世上叫的最多“媽”的女人。

他拿起終端機，熟練得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是快遞公司的，有你的快遞。但是我出了車禍，快遞上的地址被血染了，看不清楚了。

麻煩問一下，

阿姨您家的地址是不是在……”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買東西。”

“是一位姓肖的先生寄的，不知道阿姨你…”

終端機的那頭，

傳來一陣嚅囁的隱忍著的哭聲。

“是小瀟，你是小瀟是嗎？”

肖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他們都說什么大型超自然災害，都說什么不可抗力。”

“我就知道，”

肖母終于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我們家小瀟好樣的，不可能那么容易死。

你爸爸在天上保佑著你呢。”

原本只是想對肖母在經濟上提供一點援助的丘浩均握著終端機，

聽著老母親的哭聲，

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

忽然間，

仿佛是憑空出現一般，

空氣的陰影處忽然走出一個人陌生又熟悉的人來。

肖瀟？

半透明的來人對丘浩均點了點頭說，

“你既然沒辦法應付，不如換我來？”

“啊？”

丘浩均愣了愣，心中有些抗拒，卻最終做了選擇。

“我以為你們最想要做的，是報仇，是送我去死。”

“不可能，”

丘浩均換了個表情和語氣斬釘截鐵的對自己說，

“死太容易了，

真要是這么干，

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媽…”

丘浩均拿著終端機走出人潮。

肖瀟在對她的老母親撒謊，

丘浩均突然發現自己的這個意識有些太過空閑。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走出對方的幻系超能力釋放范圍之外了。

站臺是禁魔的，

但這種禁止全靠自覺和人力上的監督。

若真的想用超能力殺人，

就像莫里亞蒂做的那樣，

想動手，

并不需要太大的顧忌。

倒不是國家不想修大型禁魔裝置，而是剛開了兩個次元空間。

現在的國家已經被戰爭拖累，逐漸入不敷出起來。

對方是超警，是秩序的維護者。

所以，

他不會在站臺這里主動釋放超能力。

至于肖瀟是誰？

是真正的鬼魂，

還是他自己的新人格？

似乎，

不怎么重要。

反正，

這里是本就是幻境。

…

…

余飛鴻發現自己穿著地鐵工作人員的衣服在漫無目的擦一個扶手。

下一刻，

她停止了自己這個明顯愚蠢的行為。

一切，

尚未開始。

就已經結束了。

…

…

“我不知道莫里亞蒂是誰？”

“褚寅會認出來嗎？”

去往明珠次元方向的地鐵，

終于在虛擬之中的無數次輪回之后發車了。

每一次，

地鐵都要遠遠的從隧道口出來一次，然后等待人們松松垮垮得排著隊上車。

為了給丘浩均上電梯的這個時間段創造時間上的背景，

也是為了劇情的節奏看上去更快一些。

若非如此，

黑影沒有理由加害丘浩均，同樣丘浩均也沒有理由腦子里忽然會想到莫里亞蒂。

緊接著，

聯想到莫里亞蒂的招牌技能。

看丘浩均剛才那么幾千次的表現來看，癥狀有點像心臟麻痹。

獲得的情報是，

下次萬一遇到莫里亞蒂，

他必須同對方離開一定的超能力釋放距離才行。

副作用也很明顯，

在之前的那個幻境之中，方可差點沒把自己復制粘帖到吐。

悲催的是，

真相一刻不出來，他就必須給丘浩均再復制粘帖一次

否則，

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大一一班在這里上！”

“大一一班的，有嗎？”

“有！”

第一時間上車的方可，聽見車廂門口如此有生活氣息的交談有些恍若隔世。

仿佛上一秒，

他還在用丘浩均的余生來重新定義地獄這個詞匯。

下一秒，

他重新回到了的，

是那些個單純清澈的眼眸。

他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有的功利甘愿做強者的跟班任由差遣，尋其庇護。

有的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其實就是個半瓶水。

面對這樣的人，會讓人有些擔心他這種能否最終活過三集。

也有小心翼翼的乖乖女，一看就知道是普通人出生的超能力者。

哪怕經歷了三個月集訓，卻依舊脫不開來自凡人階層的土氣。

當然，

方可也不認可超能力即神，從此超脫凡人的三觀。

好在，

當世的主流還是三觀端正。

丘浩均的眼神掃過周圍的同學，他看見一個男生在拿著一本大學教材正在做預習。

他翻到的那一頁正好在說：

普世價值觀認為，

有能力的人之所以生而天賦異稟，那是為了庇護人類的基石。

占全世界人口絕大多數的依舊是普通人類本身。

他們都是新生超凡者的父母，而新生超能力者則是超能力世界的最基本的組成部分。

那是關于思想品德教育的一本書。

內容枯燥且涉及心理學和哲學方面的辯證，

很難想想有人會這類書看得津津有味。

方可見男生看得認真嘴角慢慢翹起一個弧度。

他想，

這孩子未來一定是搞政工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