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準，

狠。

可悲的自殺者在兩人面前連重新獲得自身控制權限的能力都沒有。

方可有所預判，掐著點離開。

他剛剛重新接手了自己的身體，又迅速被友軍拖入深淵。

出乎意料的，

擊殺褚飛所控之人意外的順利。

沒有情理之中的超能力屏障，也沒有對人的控制權的爭奪。

以至于留有余量之后這次自殺動作有些用力過猛。

突兀之下，

先死一人，

且，

幾人目標一致，挨得不算太遠，死得時候也死在身邊。

被不可抗力自殺，

一剖明晃晃紅艷艷的鮮血灑在身上落在眼里，窄巷的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鐵銹腥味。

人血的味道刺激著神經，

刺激著味蕾，

仿佛遇上的不是什么人

而是什么不可名狀之物。

可，

臨時立起來的屏障過濾了千長老倉促間調動情緒的小技巧。

兩相抵消之下，

空氣中忽然傳出幾道不該存在的爆裂之聲。

仿佛什么東西炸裂了，

但被吸引了注意想要仔細觀察的時候，卻發現聲音來源之處除了一閃而逝炸燃的白色火花，仿佛什么都沒有。

哪怕是火花，

也像逐漸消磨了在世間記憶中自己的存在一般，

你能感知，

能看，

卻能切實的感覺到說不出來，

甚至這道記憶本身都在褪色消融直至消散。

雙雙受到反噬，

釋法的雙方互拼一記，

斗了個旗鼓相當，

各有損傷。

一切，

又回到了現實中該有的樣子。

千長老的臉依舊姓方，

千長老知逆轉不了效果，試圖所呈現的恐懼持續作用在對面的人身上。

與此同時，

方可所持續留存的護持亦然。

又一次戰略層面上的互拼，

結果——

在場的都不是菜鳥，

死的也不是什么生死之交。

千長老想象當中震懾全場的情況并沒有出現。

用鮮血威嚇來沖散幻覺的這第一步，以滑鐵盧的成績當即宣告失敗。

冥王打仗，

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在方可的庇護下，

有的人皺了皺眉頭退后了一步，將人隱在地形的陰影之中。

有的下一刻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很驚喜，這位的超能力干脆就是隱身。

這種類型的超能力者很難纏。

一般都是攻擊力未知，

生存能力點滿，

需要時刻警惕，

極為耗費人的心神，

冷不丁來上一下極難防護。

做隊友，

著是不錯。

“黑暗之物，未知之物，恐懼之物，不可名狀之物降臨于世，

眾生皆苦，

螻蟻遍地，

徒勞掙扎，

你們不怕嗎？”

【泯滅·無間地獄】

千長老的下一記群攻，

本該效果拔群。

“這年頭，

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不上交一份投名狀，

誰都不好意思進茗山仙會做事。”

“我們并非不怕，

但生活總是如此艱難，

唯一往無前，

方無所畏懼。”

【輪回·真實之眼】

方可同時出手，

若離了其超能力的渲染和對幾人找準情感薄弱環節的攻擊。

“呵，

普通威脅罷了。”

“奇怪，

我以前就這么怕死嗎？”

“原來是超能力特效，紙糊的玩意兒，嚇老子一跳！”

眾人紛紛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

一個聲音在心里回蕩著，

所用的，

是他們自己的聲線。

在場的人，

一個個對自己說，

就算真的遇到的是不可抗力，

我們之中，

誰第一個慌了，

誰就第一個死。

完全將自己的意識傾注在這片戰場的方可依托隱身在千長老身側的判官筆，

不動聲色的第三次將對面過來調動剩下茗山仙會成員情緒的超能力技能統統攔截了下來。

三次之后，

千長老再想通過精神誘導讓人自殺，可沒之前那么容易。

畢竟，

輕易給出的東西不會珍惜。

“若想今日之后徹底把自己是褚寅兒子的假消息刻進茗山仙會的核心資料。”

方可認真的想，

“我還得再加把勁才行，

左右無論輸贏損失部下的人，又不是我。”

雙線作戰，

有勝有負。

方可，

也就是千長老現在認定的褚飛，在真實戰場暫且得了片刻的優勢。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有方可本身實力強大的因素，

也有千長老并未太過看重現實世界，方可配合著一同放水的緣故。

當然，

也有千長老對名義上的友軍有所顧忌的因素在。

真的兩系高階超能力者相見，

眼前的這個交互所用的工具人，不是前一秒雙眼赤紅，下一秒虎目含淚。

前一刻悲天憫人，有一刻殘忍血腥。

數息之內，

交鋒何止百回。

成敗往往在頃刻間，

更多的，是勝負未分，工具人已經受不了劇烈的感情變化被人折騰致死。

這么干，方可其實是不介意的。

反正他要顧及的許洋已經躺平流血，至少是看上去生死未卜了。

但真就把所有隨從都折騰沒了，就算是千長老在茗山仙派的地位超然，也免不了追責。

追了責，

誰把他的嚇死個人的身份錄

入電腦？

另一方面，

現場的戰斗之中，

千長老最終被逼得不管不顧，哪怕對面人質在握，他也不準備接受威脅。

可惜，

好景不長。

他一表現出這種傾向，

對面立刻就調整了策略，盯著一個人護持而放棄其他。

再加上隱身在側的另一個人，剛好場上能存活下去的人就有兩個。

對面仿佛在對他說，

“我就留兩個能互相印證的，指控你罔顧手下性命的活口。”

“kao，”

千長老暗罵一聲，

不得不收起他即將魚死網破的狠辣手段。

互有成算之后，

一切后續攻防似都帶了些不純的目的。

說不清楚是誰先開始演的，

回過神來的時候，

千長老就發現，自己想要弱過對方一成還要持續這場戰斗的想法實現了。

但是，

對面現在的動作。

是不是有些太名不副實了？

但隨之而來的傳音瞬間改變了千長老的想法，

“一號門，沒了？”

“說，

怎么回事？”

千長老為了得到獲得傳音的機會，下一刻瞬間脫離戰場。

在場的工具人都是方可的有效作戰單位，

一追，一逃。

因為燈下黑有BUFF加成，

短暫的中場休息之后，

千長老兜了一大個圈子回到了原地。

原地方可沒有部署嗎？

呃，

在聊天。

就當……沒有吧。

現場一片狼藉，

再看之前同褚飛戰得有來有往的眼鏡蛇，

千長老發現，

他甚至不知自己的下屬是什么時候遭到的暗算。

才得空，

再看他的時候，

背上插著樓上不知哪戶人家的透明的窗玻璃碎片。

時間，

回到數分鐘之前，

所有人都離開此方戰場之后。

躺在地上的許洋聽到動靜，

勉力睜眼一看，

死的那個，

正是剛才在他身邊給千長老拍馬屁拍得最響的那一個。

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他在自己腦海之中的化身忍不住就對對面那個曾經出現在咖啡店里的高中生翹起了大拇指。

“兄弟，我不扶墻，就服你。”

“別，

那個恭維他的人，

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