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假的。”

鬼門之中，

千的身影迷茫得不知所措的望著周圍形形色色琳瑯滿目的鬼物。

方可關門落鎖層層疊疊安保鑄造的思維迷宮重點區域之中，

另一個千偷偷在墻上用能力開了一扇沒有鎖，對他絲毫不設防備的記憶大門。

門，

被千長老輕易拉開了。

方可的一雙普通人父母，

一個從事超能力事業的普通人姐姐，

一個因為超能力而被保送大學征召入伍的覺醒者姐姐。

還有一個出現了覺醒超能力的智慧征兆，卻對自己優秀的資質毫無所覺，每日早晚自習堅持打卡風雨無阻的壓榨著自己以備來年高考的半覺醒者姐姐。

以上所有有關方可的隱私信息，千長老一概沒有找到。

他的耳畔是才在門口用特定的精神系超能力找到的屬于方可“真正”的身世。

“精神力之屋。”

千長老默念，

下一瞬，

在這扇開在方可思維迷宮核心區域的門后不再是單薄的些許無傷大雅的癖好，或是連方可本人都遺忘了的曾經的記憶。

使用超能力之后，

許多有關方可的重要情報不講科學的聚集在此處。

這也是方可不得不放棄兩線作戰的根本原因，

他的底線很低，

父母和三個姐姐恰好是其中之一。

哪怕只是利用超能力最后抓走了覆蓋在其上的假信息，

他也不可能甘冒奇險，

把自己的一切暴露于人前。

身為房間主人，

千長老走進這個精神力之屋，

坐在沙發上，

老式的幻燈片在投影儀的幕布上播放著舊電影一樣的剪輯圖片。

這讓不請自來的方可稍稍有點出戲。

前世，一檔他非常喜歡的紀錄片欄目恰好喜歡使用這樣的風格渲染氣氛。

一個黑白畫面的相片出現在幻燈片屏幕上。

那應當是方可較為清晰的全身照，

如果地球上的某位男明星不為此時向他寄律師信要求索賠肖像侵權的話。

入侵者的手法非常老道，

越是彩色的信息，越容易引起方可思維迷宮的辨識機制。

反倒是這種，

已經經過顏色處理了的畫面，即抓住了重點特征，又很難引起方可思維迷宮之中的警報。

可惜，

他沒想到有人還能給自己做心里暗示，特意設置了觸發點。

地球上，

電腦加裝防火墻和殺毒軟件是常識，方可對自己的思維也來上了幾套。

這個世界，

由于網絡犯罪可以愉快得順著網線直接線下解決，制造和釋放網絡病毒的犯罪成本太高。

反倒是很多電腦都不設防備，很多人的腦子也就如同千認為的那樣，簡單美好到不堪一擊。

“從小，

就有一雙能看見超能力的眼睛。”

方可思維迷宮深處的記憶反饋給千長老的是他的備用方案之一。

他這個人向來是謹慎的。

所以，

本人核心地界，

可以起底出來多幾個出乎人意料的身世故事，

應當是基本操作。

“擁有看見超能力的眼睛對成年人來說，或許是福音。

對一個剛剛才十四歲的孩子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為什么呢？

因為——

畫面一轉，

一個年幼的男孩在前面狂奔著，身后是被特意隱藏起來的長著同史萊姆一摸一樣的召喚物。

老舊放映室的幕布上出現了一行占了整個屏幕的黑色加粗的大字。

保護性監視。

隨著史萊姆、天氣寶寶、百變怪一日又一日的跟隨，

小男孩的畫面越發豐富起來。

但是，

都是小男孩想讓對方看到的。

“他演得這么假，監視他的人很快就應該發現了才對！”

千長老看著幕布，等待著事情的轉折。

果然，

沒過多久，

孩子的母親出現在幕布的鏡頭之中。

畫面往前，

千長老終于在孩子的母親口中聽見了對手的小名，

飛飛。

對，

就是江飛宇中間的那個“飛”字。

這也是方可緊急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之一，

故事編得很真實，

但是總的來說有一點疏漏。

方可一開始防備的是別人竊取自身信息，并沒有把關鍵信息放進去用。

普適性很高，

但若針對千長老的需求，他需要用方可的個人信息來針對他。

沒有關鍵信息的情報很容易讓像他這樣的老手感覺到似乎哪里覺得不對。

只要把拉下自己從情報里得到的有效信息近乎于零，千長老就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屏幕中，

孩子媽媽的形象捧著一盤子水果，沒有敲門卻理所當然打斷了他寫作業，

緊接著，

以打著馬賽克出現，“飛飛，媽媽要同你好好聊聊。”

死了？

千長老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觸動方可思維空間中的警報。

他在鬼門中留下的精神傀儡足能以假亂真，犯不著冒無畏的風險。

“我了個MMP！”

不怪千長老暗爆粗口，實在是方可暗中給他特意傳遞的信息太過驚人。

下一秒，

他又發現，

第二個對飛飛重要的人沒有打馬賽克。

不出所料，

針對孩子的那些溫柔的監視都是保護性監視。

目的是保護，

類似給污點證人和他的家眷。

千長老原本以為是這一種，

卻忘了還有另一件事也需要孩子隱姓埋名。

孩子的爸爸照片一出現，

探聽隱私是一把好手的千長老直接從慵懶看戲變成了正襟危坐。

“褚寅，”

“不問你認不認識。”

“就問你怕不怕？”

方可笑著看著千長老一瞬間變得鐵青的臉，

趁著他的精神力有那么一絲的松懈，

他算是徹底退出了他開設的精神力之屋。

千長老創造這個精神力之屋的時候，方可的這部分意識就已經在原地被圈進了屋子。

這會兒是從里面出來，并不是從外界進去，因而并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銀幕之上，

褚寅的身份被母親通過談話告知飛飛。

飛飛的姓也不用猜了，

14歲的小褚飛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何從小就很難見到爸爸。

為何總會有奇奇怪怪的超能力出現在自己的周圍。

他問，

“史萊姆是保護我們的，我現在知道了。

那么北極狼是怎么回事？”

“什么北極狼？”

“就是媽媽剛才把照片拿出來以后，坐在你身后的那只呀？”

童言童語，天馬行空。

操縱史萊姆的保護人員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孩子的媽媽卻飛速撕碎吃掉了她手里的照片。

再沒有誰，

能比孩子的父母更無條件相信他們的孩子的了。

下一瞬，

極美無暇的北極狼毛皮在褚飛的眼中放大，

滿頭滿臉的熱血斜向下飛落，迎面砸在男孩的頭臉之上。

世界是血色的，

畫面里并沒有出現一個無頭的母親，只是什么東西咀嚼堅硬骨頭的聲音一下勝似一下。

真的看到了以后，你才會發現，原來從嘴角溢出的人的腦漿，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