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苦笑一聲。

經(jīng)過這幾天，眼前這個女人已經(jīng)跟陳明混熟了，熟的不能再熟。

原因就是，陳明有一次給她講了外面世界的故事，什么男女情長啊，什么名勝古跡啊，聽得女人這個向往啊。

用她原話就是“我這輩子都沒出過這個村子，聽你講的這些東西就當我自己去過了。”

陳明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你從小到大就在這個村子里生活的嗎？”

他沒有把生前死后這種字眼說出來，哪怕他心知肚明眼前這個女人不會是個活人。

女人點點頭：“是啊，我一直都跟姐姐生活在這里，不論是睡覺前還是睡覺后。”

陳明微微皺眉。

女人的話其實不難理解，以她的智力，或許就把死亡歸結(jié)于睡覺，并不能很清楚地區(qū)分生與死。

或是心軟，又或是在這沒有信號的房間里實在無聊，陳明再次給女人講起了外面的故事。

有了之前的教訓，他也不敢在晚上睡覺了，生怕再次夢游打開了屋門，就這樣跟女人講了一晚外面的故事。

臨天亮前，陳明問：“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人想了一會才道：“沐宛晴。”

似乎她對自己的名字都很陌生。

“你呢？”

“陳明。”

“好傻的名字，普普通通的。”

陳明：……

“你說話這么直白，小時候沒少挨削吧？”

沐宛晴歪歪頭道：“記不住了，反正我只記著我小時候騎在別人脖子上，追著一個人打。”

“你能不能換個模樣跟我說話，你這頭發(fā)都搟氈粘一塊了。”

沐宛晴眨了眨眼睛：“那你想要什么樣的？”

陳明摸了摸下巴，試探性地道：“嗯......黑絲你知道吧？”

沐宛晴天真地點了點頭：“知道。”

“那個，女仆裝你知道吧？”

“女仆我知道，但是女仆裝我不太清楚。”

“稍等。”

陳明拿出手機，找出了一個女仆裝的圖片，遞到沐宛晴面前道：“喏，就這樣的。”

沐宛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陳明指了指圖片道：“這個兔耳朵也要帶上。”

“嗯。”

“我想想啊，這里最好要蕾絲邊的。”

“嗯。”

“眼神要迷離一點，就是渙散一點，明白吧？”

“嗯......差不多。”

“我再教你一句，奧套桑，斯高以。”

“奧套......桑，斯高......以？”

“對，說連貫點，語氣豐富點。”

“奧套桑，斯高以？”

陳明滿意地點點頭：“對，變吧。”

“好！”

沐宛晴搖身一變，就像之前的筆仙一樣，披頭散發(fā)的恐怖女人模樣立刻變成了女仆黑絲兔女郎！

“嘶！”

陳明倒吸一口涼氣，小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他有一種很邪惡的感覺。

“奧套桑，斯高以！”

沐宛晴非常聽話地喊了一句。

陳明只感覺鼻尖發(fā)熱，渾身燥熱起來。

這誰......能受得了啊？

沐宛晴一臉期許地看著陳明：“怎么樣？”

陳明輕咳兩聲，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沐宛晴的兩條黑色大蟒蛇：“不，不錯，非常不錯！”

他現(xiàn)在就在想，其實找個女鬼女朋友也不錯，想變什么就變什么，而且特別聽話。

“誒呀，我該走了，姐姐找我了。”

突然，沐宛晴站了起來，又變回了披頭散發(fā)的模樣，對陳明擺擺手，鉆進電視機里不見了。

陳明伸了一個懶腰，給沐宛晴講了一晚上的故事，感覺口干舌燥的。

喝了一杯水，陳明出了屋。

雖然十二點以后的夜晚村內(nèi)危險無比，但是天一亮這個村子就是安全的，所以陳明也敢如此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間。

走到村口的時候，陳明果不其然看見了田丙軒他們一行人，不過這次又少了一個。

就是上次說，沒有人能活過三個月的女人。

田丙軒注意到陳明的目光，嘆了口氣說：“她也沒撐住，把門打開了。”

陳明點點頭，沒說話。

之前跟沐宛晴營造的那點輕松氣氛被殘酷的現(xiàn)實擊得粉碎，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

半晌，陳明才道：“我有一個想法。”

“什么？”

“我們或許應(yīng)該主動出擊，不應(yīng)該坐以待斃。”

田丙軒瞇了瞇眼：“怎么說？”

陳明深吸一口氣：“你們沒人殺過人吧？”

全場寂靜。

除了田丙軒，僅剩的那兩個人此刻看向陳明的眼神都無比詫異。

只有田丙軒看起來很平靜，抬了抬眼皮：“你想殺了那些村民？”

陳明點點頭：“他們或許已經(jīng)不是人了，殺他們沒什么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