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已經分了！”霽寒霄的手有點無處安放，不停的敲著空格鍵，看了一眼陸陽洛，突然笑了笑不再說話。

“你就不后悔嗎？我都談快十年了，你有十個月嗎？”陸陽洛似乎在嘲諷，不過打心底為他們感到惋惜。

本是個不開心的問題，霽寒霄卻哈哈大笑：“談都談完了，初吻還在，你說呢？”霽寒霄哪里是真不想談了，他只是想公開分手，只說不出口罷了，分手也確實是為了顧嫣然好。霽寒霄早就知道，顧嫣然這個學期以來都是頂著她爸反對的壓力，這份壓力才是對顧嫣然真正的影響。

陸陽洛勉強擠出點笑容搖頭，然后指了一下屏幕：“還是打游戲吧！不過話說回來，就和你能管住你妹妹有什么關系？”

“我以前對她太好了，在她眼里的形象也太好了。既然好人管不住她，哪我就當壞人，惡人自有惡人磨，懂我意思吧！”

……

新年將至，回鄉下過年。這本是個開心點事情，但是收紅包的時候，衛晗瑤卻感覺自己很不自在。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家里的寵兒，今年和家人們待在一起，總感覺自己沒資格有這等待遇。面對親人今年的靈魂拷問提起學習時，令她有些崩潰。

在她當初打算放棄學習的時候，可沒想過今天該怎么辦？看似也放學學習的哥哥把成績拿捏的死死的，過了二本線家人沒話可說。自己那可憐的兩百多分，哥哥幫自己謊報提高了一百分也是無謂的掙扎。

每當被問道準備考那個大學更是感覺生不如死，衛晗瑤只能含糊其辭的說自己還沒想好。還是哥哥暖心，說兄妹兩以后考一起，不然的話她離開自己身邊的人不放心。

其實衛晗瑤并不想和哥哥考在一起，她還是想真正的離開所有人的管束。她夢寐以求的自由空間還是那么的不現實，但她也知道哥哥是在關心自己的，只不過方式不一樣了。

衛晗瑤現在才知道，在網吧偷聽到的那個人并不是自己以為的哥哥，而是心地善良，為自己著想，披著狼皮的羊。

霽寒霄主動打電話給沒有回家過年的親朋好友拜年，每當叫衛晗瑤也來接電話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上海上班的堂哥已經開始給他們這些弟弟妹妹發紅包了，BJ讀研的表姐更是對衛晗瑤的全方位碾壓。

當她在旁邊聽著霽寒霄和兄弟姐妹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時，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這一年變了很多，不光是和以前的朋友漸行漸遠，和家人們也有了隔閡，我怎么了？

元宵節的到來意味著寒假的結束，年也過完了。生活將再次回到正軌，衛晗瑤晚上神經兮兮的和哥哥說：“最后一個學期了，我，我想跟上，還來得及嗎？”

霽寒霄摸摸她的頭笑道：“不枉費我的良苦用心，小傻瓜，只要你想學就一定跟得上。是不是覺得你聯考以后就沒戲了，哥哥也沒那么關心你了？”

衛晗瑤點點頭又搖搖頭解釋不清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后悔了！”

“我都不后悔，你后悔什么，你的排名雖然很低，但是分數已經過了B證線，你覺得沒希望都是你們畫室的人在騙你的。年前我們沒有為你過生日，但禮物一直藏在你書包里，都過去三個月了，你還不知道吧！”聽了哥哥這番話，衛晗瑤瞬間覺得很溫暖，也覺得慚愧。

到房間打開書包一看，也是一整套53！衛晗瑤翻看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說道：“哥，這個我跟不上，要不我寫別的吧！”

霽寒霄打了個哈欠：“跟不上，得學，要問！馬上開學了，你讓顧嫣然拉你一把咯，文科我也不懂！”

“哥，要不你幫我說一下吧，我怕她不肯！”以前都是自己愛胡鬧，現在最需要顧嫣然幫助的時候犯難了吧！

霽寒霄把自己的手機給妹妹：“你可以用我的手機問，但是我不敢保證她現在不生我氣，你自己說話注意點。她對我們兩個的學習還是很上心的，你自己要主動。”

哥哥和顧嫣然的聊天背景是一張合影，與現在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哥哥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了。霽寒霄雖然沒有戴著，但一直放在床頭，一睜眼就看得見的地方，許久沒動，上面隱隱積了一層灰。現在的她，多想讓哥哥哪天可以重新戴上這串項鏈，其實他們在一起也挺好的。

見妹妹欲將開口，霽寒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出房間還輕輕的關上了門。

開學后的兄妹倆一改從前，顧嫣然也開始對他們刮目相看。起初還有點懷疑是對學習一時的熱情，久而久之，衛晗瑤竟然越來越認真，主動問問題，她是真的想學了！

一個大課間，顧嫣然悄悄把陸陽洛叫了出來，問了個究竟。陸陽洛把在網吧里后來的事都告訴了她，并且勸說道：“別看霽寒霄表面上沒心沒肺的，他為了這一切也是用心良苦，你看現在的衛晗瑤不挺好嗎？”

“他繞這么大一圈，浪費我們這么多時間，不提前說一聲，演一出不就行了？”顧嫣然明白了霽寒霄的長遠打算，但還是忍不住朝窗戶里瞪了一眼。

“這次不像你上次過生日，這次的關鍵人物是我！在網吧里，他算準了你那天去找他，一切都在他的預算中，就等著你出來讓我帶衛晗瑤看到你的眼淚。”陸陽洛看著教室里的霽寒霄，目光中有幾分贊嘆，“眼淚你是演不出來的，但是讓衛晗瑤看見很關鍵。我們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美的演給衛晗瑤看了。”

顧嫣然思索片刻后問道：“那他演完這一出，現在才開始跟上，來得及嗎？”

陸陽洛對霽寒霄有絕對的信心，怎么說去年分班的時候全靠他的功勞：“他的腦子就和正常人不一樣，無論是出主意，還是讀書，都算得上是鬼才。他一直都在偷學，想考個二本太簡單了。但是他貪玩，你還是得管管，萬一玩野了，就等著上高四咯！”

“算了吧，你相信他就行，怎么說他比我們大一歲，被管著肯定不舒服！”顧嫣然看著教室里的霽寒霄，霽寒霄正好也看了過來。

“他就該被管著！他需要你。”

顧嫣然猶豫了一會說道：“但他有什么事情，你還是得跟我說，特別是他的胃！”

陸陽洛揮揮手，示意霽寒霄該干嘛干嘛，然后說道：“你放心不下就自己管，他是怎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顧嫣然其實還是生他的氣，那里是真不管。陸陽洛話鋒一轉，“有件事他還真得求你幫忙，有空多教教瑤瑤，還能請教一下。”

顧嫣然不冷不熱的說道：“叫他自己跟我說！”

“得令！”陸陽洛痞性難改，鉆到空子趕緊把霽寒霄拎了出來，自己和伊顏骨趴在窗口吃瓜。

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只見顧嫣然雙手環抱與身前在訓話，霽寒霄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全程一言不發，霽寒霄長出一口氣回到教室，看到陸陽洛一臉得意就氣不打一處來：“笑什么笑！”

陸陽洛嘚瑟到：“兄弟我怎么樣，是不是很懂你！”

霽寒霄皮笑肉不笑：“呵呵，干得漂亮！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哦？”剛坐下陸陽洛就湊了過來，霽寒霄將他推開，“滾滾滾，你就不能在過幾天讓她見我，要等她消消氣啊！”

“那她和你說了啥？”陸陽洛死厚臉皮搬了凳子坐過來就懶著不走了，兩人就這么笑臉相迎的耗著。

還是伊顏骨看不下去了，把陸陽洛連人帶凳子拖了回去：“差不多就行了，這么大的人了，還是一點都不懂事！”

陸陽洛很不服氣：“你怎么站在他那邊，我才是……”

伊顏骨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是什么？在學校就老實點！”陸陽洛沒有辦法，只好舉手投降，“我覺得顧嫣然的管理方法不錯，以后你也給我刷卷子，看把你閑的！”

“我不，現在才二月，刷卷子是考前的事，還早呢！”陸陽洛翹起二郎腿，跟個大爺似的往那一坐，下一秒就迎來了伊顏骨的拳頭。

霽寒霄也開口道：“多刷卷子有好處，不就是上次考得好了點，飄啊！”

伊顏骨隨聲附和：“別等到下次，被我們反超了。你要是理科考不過我一個女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叫你刷卷子就刷，咱家狗腿子都比你聽話！”

“哎，你們那條薩摩耶還沒想好名字？一天天狗腿子的叫，每次聽著都別扭！”那還是陸陽洛過生日的時候買的，現在差不多有一歲了。

“他不一直叫這個名嗎，狗腿子，懶得改了！”陸陽洛翻來覆去想了好久，“不對呀，開始的時候我不是問你顧嫣然說了什么嗎？怎么扯到狗腿子身上了？”

“你真想知道她說的啥？”陸陽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霽寒霄長嘆一聲，“哎，她說，她對我很失望！”

“啊，那不就跟你判死刑了！霽寒霄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陸陽洛跟他解釋道，“當初顧嫣然和章哲宇分手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

“章哲宇，誰呀？”陸陽洛的解釋讓霽寒霄更模糊了。

“他是顧嫣然前男友呀！文科五班的那個花花公子，你不會忘了吧！”看著霽寒霄努力思索的樣子，陸陽洛補充道，“就是去年顧嫣然過生日，來了的那個人！”

霽寒霄把臉一拉：“你說那個神經病啊，你拿我和他比，是不是看不起我？”

“沒有沒有，那你把顧嫣然追回來呀！”陸陽洛結巴了半天，“我相信你！”

“我謝謝你！要追你追，攪屎棍一個。以后給我緊張嘴，慢張口，懂！”霽寒霄輕輕搖頭，“就你這么一弄，我起碼得等到下個月再說。”

“為什么？”陸陽洛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霽寒霄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

“我現在瞅著你倆就來氣，還好意思問！你們談戀愛一點壓力都沒有，都多少年了！我呢？”霽寒霄忍住了不罵人，畢竟陸陽洛和伊顏骨這天生一對的愛情他連羨慕的資格都沒有，“第一，我要跟上顧嫣然的節奏，否則她又要背負她爸的壓力。第二，我必須能和她考上同一所大學，不是我們不相信對方，而是不想異地。”

“那我能幫你嗎？”聽得出來，陸陽洛是真心想幫忙。

“也不是不可以，你要么好好讀書，帶好班上的學習氣氛。要么去文科班當攪屎棍，干擾她們學習進度，都可以減少我的壓力。”

“我能不選嗎？”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