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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冰心碧璽

“嘿,狄安娜。你今天怎么安排?”

弗雷德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狄安娜身邊,狄安娜停頓片刻,略帶疑惑地看著弗雷德回答了。

“我,沒什么安排······”

“那······你想在這里逛一逛嗎······”

弗雷德有些謹慎,神情也變得有些僵硬。還沒等狄安娜回答,康拉德也對狄安娜發出了邀請。

“狄安娜,你愿意同我一起在這里逛一逛嗎?”

“既然你們都想在這里逛,那你們兩個一起吧。我不太想逛。”

狄安娜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并且不太感興趣的態度講出來的。康拉德并沒有再多邀請,但弗雷德還是厚著臉皮再次開口。

“其實我有些話向跟你單獨說一說。”

弗雷德很自然地牽著狄安娜的手,帶著她離開了旅店。康拉德想跟著出去,但是被卡爾攔了下來,他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你把狄安娜當作家人,但是,該放手時就得放手。你需要知道,她到了一定的年齡你是留不住她的。”

狄安娜一路上被弗雷德牽著走,像一個小玩具一樣被帶著走。狄安娜甩開弗雷德的手,一臉認真地對他說。

“你到底想說什么?快說吧,說完我要回去陪著會首了。”

弗雷德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肢體語言傳達的信息就是這里人多,不方便說,他拉著狄安娜走到一個旅行者很少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基本沒有什么人,在人滿為患的蕭陵這簡直是一片凈土。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嘈雜的馬蹄聲、叫賣聲、貨物碰撞聲不絕于耳。烈日的光穿過戈壁與建筑形成斑斑駁駁的光斑,光斑在煙塵的阻礙下曖昧不清,粗細不一的光柱成為隔絕外人的一道屏障,讓他們二人在這個小世界中得以獨處,讓情感得以喘息。

弗雷德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看著后,雙目直視狄安娜,這讓狄安娜有一絲害羞,她將頭扭向了一旁,臉已像熟透的番茄一般紅艷羞澀。

弗雷德剛毅的面龐雖然看上去是一副久經沙場、破陣斬敵的好手,但在面對情感時他還是顯得很青澀。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樣東西,身體前傾,雙手已經放到了狄安娜的玉頸上,她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兩手迅速地抓住了弗雷德的手腕,臉上有著些許警惕。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想的······”

在她話還沒有說完時,弗雷德攤開掌心,一條項鏈從他的手里亮出。藍色碧璽在斑駁的金光下格外透亮,似海潮波紋絲絲縷縷,若碧水藍天之悠然自得,但透出的亮光卻有著高潔的疏遠感,可遠觀不可褻玩。狄安娜看到這條項鏈時眼神全都變了,她好像脫離了冷漠女刺客的狀態,而是變成了一個小女孩,喜歡世俗玩意兒的小女孩。她眼里放著光,但也有隱藏的意愿。

“這個······是什么?”

“藍色碧璽,我今天在一家店鋪里看到了,覺得你可能會喜歡,就買了下來。”

弗雷德十分爽快地回答了她,眼神一點也沒有離開狄安娜的粉嫩的臉蛋。

“這是······送給我的?”

狄安娜明顯很興奮,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鬼精靈的綠色眸子不時地看弗雷德,羞澀使她面泛紅暈。

“是的。”

弗雷德將手伸到她白嫩的脖頸處,狄安娜的手還掛在他的手腕上。

“我可以給你帶上嗎?”

狄安娜沒有說話,羞澀到不敢直視弗雷德的雙眼。他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就直接為她戴上了,他的手指劃過狄安娜柔軟白凈的皮膚,繞過柔卷的青絲,雙手摟住她的玉頸,知道兩只手交匯在一起將項鏈穿起。

“喜歡嗎?”

弗雷德輕輕放下雙手,滿是威猛胡須的臉上有著難以見到的溫柔。狄安娜微微點頭,她的視線不時地四處瞟。弗雷德順勢將她的雙手挽起,直到這一刻狄安娜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沒有離開弗雷德的手腕。她緊緊貼著墻壁,呼吸變得急促而不均勻,弗雷德離她的身體越來越近。

“狄安娜,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我其實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我不該騙你進來······吻你。”

狄安娜的臉更紅了,她爭搶著說了一句。

“其實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那么魯莽······”

“我可以對你說心里話嗎?”

“你講······”

“你知道,我這個人嘴笨······”

狄安娜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她忍俊不禁的表情可愛至極。

“你別笑,我是說真的。如果挨你一刀可以換你的一個吻,我愿意死在你刀下。”

弗雷德離狄安娜更近了,她已經緊貼墻壁無法后退了。狄安娜沒有回答他,但她的身體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反抗舉動。弗雷德深情地看著她,眼神中有說不完的話。

“狄安娜,我表達清楚我的意思了嗎?”

她依舊不語,但眼神已不再躲閃。弗雷德依舊勇敢地再次明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對你說那句話嗎?”

她感覺有些不太自在,身體輕微扭動著。

“······”

弗雷德微笑著,深情款款依舊不變。

“你愿意與我一起······”

她的臉頰已經紅透了,一股濃烈的情感竄上心頭。逃跑的欲望這時變得無比強大,蠻橫的肌肉緊貼狄安娜柔軟的身體,綠色雙眸以最近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睛,兩人的鼻息交互在一起,被壓抑的愛的濃烈氣息在瞬間爆發出來。

他粗壯的雙臂緊緊摟住她的小蠻腰,誘人的曲線與硬朗的直線相融合,宛若碧波蕩漾在巖石旁,綠莖依附在大理石上,在滿是戈壁的蕭陵,烈日的暴曬下,藍色碧璽發著最亮的光。

但狄安娜突然掙脫開弗雷德離開了,弗雷德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怔了很久。

時光飛逝,艷陽強烈的光照逐漸降低,顏色也逐漸泛紅。藍白色的天空逐漸走向碧藍、深藍、純黑。滿天星河在荒漠著塊地方的景色來說,如一汪清泉沁人心脾,入夜的的風帶走旅人一天的膠著與煩惱,透心的涼爽讓蕭陵在夜晚成為一塊靜謐的棲息地。

漆黑的路邊巷子中,三個人的黑影在攢動。

夜半的街道萬人空巷,這時有一個身影從街角轉過來,身影顯得鬼鬼祟祟,但也并沒有什么防備。

趁身影走到巷子附近時,兩個黑影沖上來將他按在地上不得動彈。黑夜中的身影喘著粗氣,聽上去十分緊張。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快放開我,否賊被我的······”

他身后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語氣雖然溫柔,但殺意十足。

“我知道,你是一個賊,我還知道你準備回你們的賊窩,既然我們的目的地都一樣,那就一同前去。帶路吧。”

“不,不行······”

“你不想曝尸街頭那就聽話點,也許你還能活得久一點。”

身影沒再反抗,而是帶著這三人走向總部。他們一路上彎彎折折走了許多岔路口,就算十分熟悉蕭陵的路線,這么走也是會迷路的。最終他們走到一個小地道口,這個地道極其隱蔽,上面由一個不起眼的木頭蓋子蓋著。

“我們到了。”

這個身影將他們帶到后,剛才那個女人向他致謝。

“多謝,我還需要借你的一樣東西進去。”

“什······什么?”

鋒刃劃破空氣,白駒過隙間,他已身首異處。

女人從地上揪起他血淋淋的頭,與他們兩人一起進入了地道。

地下密室內燈火通明,一幫人映著火光,例數著箱內的金銀財寶,金子映射出的火光讓整個密室更加明亮,反射出的斑駁的金光將他們貪得無厭的臉照亮。

“這是不是不太夠啊。”

一個收拾箱內珍寶的人發問了。

“夠了,我們這次總共也沒順多少,給他這么多就知足吧。”

另一個在一旁坐著的人,看樣子是個狠茬兒。

“那玩意鎮長找我們的麻煩怎么辦?”

“他吃了我們這么多年,我們抓住的證據足夠他掉腦袋了!甭瞎操這份心。”

這時另一個人插嘴了。

“既然頭兒都這么說了,你還有什么好操心的。等等叫弟兄們給他送個信,讓他去老地方取。”

嘭!

密室的門被一腳踹開。從門外走進三個人,正是艾娃、康拉德與狄安娜。密室里的人都驚了一下,然后為首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你們是誰?來干什么?”

“我們是凈土,來找你算算舊賬。”

為首的人沒有絲毫慌張。

“舊賬?什么舊賬?”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有一個同胞叫杜登,他在蕭陵潛伏者,結果被你們斬斷雙臂,棄置荒野。”

“我不記得什么杜登,我只知道之前之前有一個小子阻撓我們做生意,我們只好讓他變得沒有威脅。”

“好,我也讓你們的一個同伴變得沒有威脅了。”

艾娃說罷甩手將一顆頭扔到他面前,頭不停翻滾,滾到頭領身邊臉逐漸翻過來,他身體微微一顫,眉頭皺了起來。首領的臉陰沉無比,迎著火光野獸般的眼睛仇視著面前的女人,腮幫咬的緊繃,拳頭死死攥著。

“我不管之前的事情怎么樣,就憑你殺了我的弟兄,你覺得你今天還能活著離開嗎!”

“我勸你不要大動干戈,否則只會損失更重。我來這里是為了替我的同胞討回一個公道,順便警告你們,凈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自己同胞的人或組織、甚至國家!你們這個小組織如果還想生存下去,那就不要找凈土的麻煩,為難凈土就是為難你們自己。聽明白了嗎?”

首領暴怒,大喝一聲,他手下的所有盜賊全部拔出武器。

艾娃冷笑一聲。

“看來是沒聽明白。”

沒等對方動手,康拉德與狄安娜站了出來。

首領狂笑一聲。

“一個毛頭小子,兩個臭婊子,你們真是活膩了!”

“好啊,那就讓我這個女人教教你什么是禮貌。”

盜賊蜂擁而上,艾娃甩開披風拔出短刃,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沖向他們,一個滑鏟穿過盜賊,飛身而起,旋轉的身體如同颶風一般,白色的衣帶裙角飄逸如綻放的曇花,妖嬈而不失高潔,致命的短刃從空中綻放的曇花中飛出,射到盜賊的后頸,一擊斃命。等到賊們反應過來后,她直接沖到盜賊身后的首領身旁,首領一刀劈向她的肩,她輕輕撤步,飄揚的青絲也遮不住她迷人的眼線,在優雅地躲開了首領的攻擊后,艾娃一掌推向首領的下巴,他一個后仰,被艾娃按在地上。他揮起手中的刀刃,刀鋒直奔艾娃的脖子,她這次沒有躲閃,抬起手臂擋住了白刃,但刀鋒已砍進艾娃的手臂,鮮血順著肘部流了下來。她一腳踩開首領握在刀上的手,她踩著首領,當著他的面,自己將刀慢慢拔了出來。

“這就是你不能與我為敵的原因。”

艾娃說完,她手臂上的傷口停止了流血,傷口上的肉迅速生長,裂口愈合了起來,愈合的速度令人難以置信的快,幾乎白駒過隙間發生的事。首領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發生的事,他需要處理的信息太多了。

艾娃從他身上起來,帶著他們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準備離開。

“你知道我背后是誰嗎!你惹不起的!”

首領似乎還想再掙扎一下,用這樣的話威脅著艾娃,可她連頭也沒回。

“蕭陵的鎮長。別再白費力了,找他也沒用。你們下次傷害凈土的同胞時,好好想一想那顆頭是怎么到這兒的。”

說罷他們就離開了,沒人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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