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nèi)，郝局長也不墨跡，直接單刀直入。

很意外，錢盛承認(rèn)了殺人的事實，但是堅持說是沖動殺人。

監(jiān)控室內(nèi)，“這不是真的。”舒心小聲說道。高陽搖頭，示意先聽下去。

“你說自己是沖動殺人？”郝局長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陪同的律師提醒道，“您只要說出事實就好了。”

錢盛點頭，看向郝局長，“事情很簡單，那一天因為工作糾紛，我們大吵了起來，因為喝了一點酒，控制不住自己，一時沖動就用硯臺砸了范進腦袋，沒想到卻把他給砸死了。”

“那火災(zāi)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錢盛說，“我當(dāng)時害怕，就離開了，后來才知道發(fā)生了大火。”

“錢盛你不需要說謊，殺人追訴期早已過了，就算認(rèn)罪，也不會受到懲罰。”

“我沒有說謊，這就是真相。”

“那殺人兇器是怎么回事？”郝局長語氣愈加凌厲，“根據(jù)錢峰的說法，是在你保險柜發(fā)現(xiàn)的兇器。”

“那塊硯臺是范家傳家之寶，我從先就很喜歡。只做收藏之用。”

“收藏之用？那硯臺上面現(xiàn)在還殘留有范進的血跡，這也是收藏？”郝局長說，“殺人犯都有收藏戰(zhàn)利品的喜好，你也應(yīng)該是這樣的把。”

“公安兄，你誤會了，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內(nèi)疚心理，我想時刻提醒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錯誤，用贖罪的態(tài)度過完剩下的人生。”

“錢盛你真是強詞奪理，私藏兇器是為了掩蓋真相，而放火則是為了燒毀證據(jù)，我說的沒錯吧。”

“我都已經(jīng)認(rèn)罪，你為何還要把我想的如此不堪呢。”

律師說：“郝局長，我客戶都已經(jīng)承認(rèn)殺人，又怎么會否認(rèn)放火呢。”

郝局長頓了頓，問，“錢盛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年如果第一時間報警的話，也許范進還有的救。”

“我想過。”錢盛說，“長久以來，這個問題在我腦海無數(shù)遍閃過，但一直沒有答案。”

“你真的很厲害。”

“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當(dāng)年我沒有這個勇氣，現(xiàn)在站出來也不算遲。”

“難道不是因為舒心的那篇報道？”

“一篇報道能奈我何，我只是不想讓錢峰失望而已。”

“你已經(jīng)讓很多人失望了。”

——

錢盛雖然殺了人，但是因為時效的問題，沒有刑事責(zé)任，但是偽造親子鑒定報告是確定的，因為律師的能耐，最終以行政罰款結(jié)束。

高陽并沒有等到錢盛的道歉，因為對方辦完手續(xù)就離開了。

“這錢盛真是太可惡了。”舒心恨恨道，“居然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算了。”高陽說，“至少他已經(jīng)承認(rèn)是自己殺了人，其他的也不能強求太多。”

這時錢峰走了過來，說，“對不起高陽，我替爸爸向你賠罪。”

“不關(guān)你的事。”

“謝謝你。”錢峰轉(zhuǎn)而對舒心說，“我送你。”

“好。”舒心對高陽說，“我要回報社了，就不送你了。”

高陽點頭。

下午高陽一直留在學(xué)校代課，期間收到方晴的短信，晚上要在酒吧幫他慶祝。

晚上高陽到酒吧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沒多少人，看見角落那邊聚集了不少熟人，他走了過去。

有舒心，方晴，甚至柳月梅也來了，期間幾人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現(xiàn)場氣氛很好，雖然喝了不少酒，但還是保持清醒狀態(tài)。

沒多久，錢峰就進來接舒心，他看了一眼大家，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們宣布。”

“什么事？”方晴問。

舒心看了錢峰一眼，眼神閃過一絲慌張，拉住對方袖口，拜托道，“錢峰，這件事晚點說好不好。”

“這是喜事，應(yīng)該早點宣布才是。”錢峰轉(zhuǎn)而對大家說，“我和舒心要結(jié)婚了。”

“這不可能！”高陽內(nèi)心受到?jīng)_擊，脫口而出。

“舒心，這是真的嗎？”方晴問。

舒心點頭，“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說的。”她歉意地看著眾人，“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

“舒心你沒騙我把。”高陽問。

“我說的是真的。”舒心轉(zhuǎn)頭對錢峰說，“我們走吧。”

看著舒心兩人離開，高陽很是痛苦。

“你沒事吧高陽？”柳月梅問。

“我沒事。”

“高陽你快追上去。”方晴鼓勵道，“現(xiàn)在是你最后的機會。”

高陽受到鼓舞，快步跑了出去，拉住了舒心。

“錢峰你先上車。”舒心說，錢峰看了一眼，回到了車上。

“舒心，你明明不喜歡錢峰，為什么還要嫁給他。”

“我是他女朋友，嫁給他是遲早的事。”

高陽拉住舒心一只手，卻被甩開。

“高陽你不要亂來。”舒心提醒道。

高陽頓了頓，問，“是不是錢峰逼你的？”他看著舒心的眼睛，想要看透對方內(nèi)心的想法。

“沒有的事。”舒心說，“我是自愿嫁給他的。”

“你說謊，一定是錢峰讓你嫁給他，否則就不會出來舉報自己的父親，對不對？”

“高陽你電視劇看多了，沒有人能夠逼我。”

“這不可能的。”高陽質(zhì)疑道，“你根本就不喜歡他。”

舒心嘆了一口氣，說道，“高陽，我嫁給錢峰你應(yīng)該替我感到高興才是。”

“我很痛苦。”高陽說，“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嫁給錢峰。”

“算了，你的祝福一點都不重要。”舒心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高陽趕緊拉住舒心，哀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嫁給錢峰。”

“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我喜歡你。”

“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舒心甩開高陽的手，快步離開。

看著舒心離開，高陽很痛苦，內(nèi)心難得絕望，此時雙腳重如千金，怎么也挪不開一步，這時背后傳來方晴的聲音。

“高陽你沒事吧？”

“我沒事。”高陽轉(zhuǎn)頭凄笑道，“方晴姐，看來今晚我又要喝醉了。”

——

這天高陽宿醉，次日早晨醒來感覺腦袋都快要爆掉似的，雙腳頹然無力，但他還是堅持起來，打扮干凈就出去了。

高陽先去舒心家里，沒人在，然后又到了報社，還是沒有見到人，電話又一直打不通，他有點著急。

“等會舒心回來的時候，讓她給我打個電話。”高陽說完覺得不妥，改口道，“舒心回來，你通知我一下就好，謝謝！”

“知道了。”舒心同事說。

剛從報社，高陽的手機就響了，是拘留室來的電話。

知道端木孝受傷，高陽趕緊去了醫(yī)院。

高陽到病房的時候，端木孝已經(jīng)熟睡，他不想打攪對方，只能呆在一旁。

聽獄警講，端木孝跟人打架了，而且還受了傷，一看之下果然如此，臉上傷痕青紫交加，手臂上的淤青更是清晰可見。

高陽很痛苦，內(nèi)心十分自責(zé)，這段時間也太不關(guān)心端木孝了，他埋怨自己只顧兒女情長，卻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對，他還要替端木孝找出兇手呢！

高陽離開后，一心放在了尋找兇手上。他被困住了，一時不知道從何入手。

“也許是自己想的太復(fù)雜了。”高陽自語道，“我應(yīng)該從最開始的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