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叔真是太可惡了。”舒心一邊開車，一邊義憤填膺說道。
“我能理解他。”高陽說，“事情來得太突兀，他們一時沒法接受是正常的。”
“高陽你不會放棄把？”
高陽搖了搖頭，說：“這已經不是我個人的事了，為了鴛鴦鎮的安寧，我必須要這么做。”
舒心看了高陽一眼，問道：“你真的相信柳姨說的話？”
高陽回看對方一眼，緩緩說：“環保總不會有錯。”
“對。我支持你，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看不下去了，都不知道報道過多少次，每次都無疾而終，現在你是老板，你說關就一定能關掉。”
“那可不一定。”高陽嘆了一聲，“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復雜。”
“高陽，別這么快放棄，大不了耗些時間，我相信過不久他們都會理解的。”舒心安慰道。
“謝謝你舒心。”
舒心搖頭。“我回報社后，就替你宣傳，他們明天看過報紙后，一定會更了解你的安排，保證事半功倍。”
“對。”高陽頓時信心滿滿，說，“大不了我休息日一個個找他們談，不同意就賴著不走，直到同意為止。”
“高陽你真流氓。”舒心呵呵笑道，“鎮上的人說不定還真吃你這一套。”
“一定會的。”
舒心還要回報社，把高陽送到酒吧門口就離開了。
工廠休息那天，高陽果然一大早就起來，穿戴整齊后，拿上文件就下了樓。
高陽正要坐上摩托車，就看到對面一輛汽車向他駛來，然后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高陽，上車。”駕駛位置上的舒心一只手伸出窗外，向高陽揮著，“不是要去見工人嗎，坐我這輛車方便。”
“早啊舒心。”高陽離開摩托車，然后上了舒心的車，把文件放好，系上安全帶，看著舒心說，“你怎么來了？今天不是要上班嗎？”
“我請假了。”舒心笑說，“我陪你一起去，就當是放松下。”
“不會太麻煩你把。”高陽笑說，“都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那就以身相許把。”
“真不害臊。”
舒心瞄了高陽一眼，說，“坐好，我開車了。”
按著文件上的地址，高陽很快就到了第一家，舒心也跟在后面，這是一個女工人，人還挺客氣，很快高陽就把來意跟她說明。
“高陽，你確定不會騙我把。”工人擔心道。
“您就放心吧。”高陽拿出準備好的計劃，一一跟她解釋，最后說，“工廠停工這段時間，工資依然照付，等上工后保證能適應新的工作。”
看到工人依然不信，舒心說：“阿姨您看著我長大，就算不相信高陽，也應該要相信我把。”
“舒心我相信你。”然后工人問高陽，“那我現在只要簽個字就好了是吧？”“是，簽個字就好了。”
照此方式，之后陸續幾家都很順利都簽了字。
高陽看了一下時間，中午都過了，就對舒心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舒心看了一眼窗外，茫茫田野，偶爾幾間房舍點綴，搖了搖頭說，“這邊太偏僻了，沒有飯店。”
“那怎么辦？”
“只能吃面包了。”舒心下了車，去后面拿了幾個面包，遞給高陽，“這是我平時工作用來應急的，現在將就著吃點。”
“謝謝。”高陽接過面包，“今天真是連累你了。”
“我沒事，習慣了。”舒心又拿了一瓶水遞給高陽。
外面太陽暴曬，高陽二人午飯只能在車上草草解決。
舒心喝水的時候不小心嗆了一口，高陽看到對方那副囧樣，不禁笑了起來。
“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么還笑啊？”舒心慍怒道。
“我是想到了以前。”高陽問舒心，“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就像是在大學MT？”
“MT？”舒心看了高陽一眼，說，“你在大學時候，看到女同學這樣，也是見死不救？”
高陽笑說：“我是看你可愛才笑的。”
舒心郁悶道：“我喜歡的人怎么都這么不靠譜啊。”
“錢峰不靠譜嗎？”
“不是說他。”
“原來是你前男友。”
“你說夠了沒有？”舒心生氣道，“說完的話，我們馬上出發。”她系好安全帶，就啟動了汽車。
舒心見高陽看著窗外，問道：“下午還有幾家？”
“應該不少。”高陽認真核對了下文件上的名字，“下午先見幾家，剩下的下次再說。”
“只能這樣。”舒心看了高陽一眼，很久吐出一句，“我沒有前男友。”
“你說什么？”
“我干嘛要跟你解釋。”舒心不理高陽，繼續開車。
一如早上，下午幾次見面都很順利，高陽干脆趁熱打鐵，一直到了很晚。
沒想天公不作美，路上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暴雨，更要命的是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沒油了。”舒心看了一眼油表說。
“那怎么辦？”
高陽看了一眼外面，傾盆大雨不斷沖刷著前方的視野，只留下一條條模糊的縫隙，同時巨大的雨粒密集地撞擊著車體，透過鋼鐵，往車內傳送浪聲。
“那邊有旅館。”舒心指了指不遠處的亮光，“看來我們今天要住一晚了。”
“只能這樣了。”高陽又問，“附近難道就沒有加油站嗎？”
“沒有。”舒心搖頭說道，“就算有現在也關門了。”
舒心說的沒錯，高陽二人只能帶上必須用品，拿上備用的傘。互相擠著向旅館跑去。
——
“只有一間房嗎？”高陽問店家。
“是啊。”店家看了一眼舒心，說，“你們來的太晚，其他房間都住滿了。”
“一間房，你不介意吧？”高陽問舒心。
“沒事。”舒心拍了拍已經被淋濕的肩膀，催促道，“高陽快點，不然很容易感冒。”
“好。”高陽做了登記，跟舒心上了樓。
進房間后，舒心對高陽說：“你去店家那里拿幾件干凈的衣服，我先去打個電話。”
“嗯。”
高陽再次進房間的時候，手上多了幾件跟店家借來的衣服，放好后，問舒心，“慧慧一個人睡沒問題吧？”
“應該沒問題。”舒心對高陽說，“我身上都濕了，先去洗澡，你等會再洗。”然后拿上衣服就進了浴室。
看著舒心消失的背影，高陽無奈搖了搖頭，只能打開電視，但屋內的任何聲音早已被室外嘩啦嘩啦下雨聲給掩蓋。
“今晚雨下的真大。”高陽感嘆道。
舒心洗完，然后就是高陽。
高陽剛走出浴室，舒心就指著地上那床棉被對他說道：“晚上你睡地上。”
高陽看了地上那單薄的棉被一眼，連鋪地的都沒有，就問舒心，“我能睡床上不？”
“那我睡地上？”“我開玩笑的。”
兩人都忙了一天，顯得都很疲倦，沒多聊就各自休息，電視依然開著。
高陽一閉眼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身體一緊，一股冷風襲來，難免瑟瑟發抖。
“高陽。”床上的舒心說，“要不你也到床上來吧？”
“舒心你還沒睡啊？”“剛醒。”
“不用了。”高陽說，“只不過睡一晚而已。”
“你還是上來睡吧。”舒心說，“地上涼很容易感冒，明天你還要去見工人呢。”
“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舒心說，“床這么大，睡兩個人有什么關系。”
高陽也不客氣，就上了床，兩人相隔約莫一尺，各自躺在一側。
“不要越線。”舒心警告道。
高陽笑笑，問，“我把電視關了。”
“不要關。”舒心說，“這樣就好，我們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