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柳月梅時,高陽覺得她消瘦了很多,臉色也變得更加憔悴,他有點擔心。
“伯母,你別傷心了。”高陽關心道,“柳伊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下去的。”
柳月梅眼角蹦出一滴淚水,用手擦掉,然后問高陽:“你今天怎么會到這里?”
高陽也有點內疚,柳伊死后,自己一直不敢到這里來,他怕自己觸景生情。
“我來看看你。”高陽頓了頓,“我要離開這里了。”
“你要離開鴛鴦鎮?”柳月梅一臉吃驚。
“應該會很快。”高陽眺望窗外,說,“柳伊已經不在了,我呆在這里也就沒有意義了。”
“高陽你不能走。”柳月梅一把抓住高陽的手,“你不能離開鴛鴦鎮。”
“為什么?”
“因為鴛鴦鎮需要你。”柳月梅說,“那一天地仙離開前,一再警告我一定要停止排放廢水,不然封印將不再有效,那時候鴛鴦鎮就真的大禍臨頭了。”她望著高陽的眼睛,拜托道,“你一定要阻止這件事。”
高陽無奈說道:“可是這件事我一點都幫不上忙啊。”
“不,只有你才能辦到。”柳月梅說,“只要你接管果汁廠,你就可以停工,以后就不會有廢水排放的問題。”
“接管工廠?”
“對,錢家的一切都是屬于范家,只要你認祖歸宗,就會繼承這一切,包括果汁廠。”
高陽很意外,但心意已決,搖頭說道:“我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地方了。”
“高陽你不能走。”柳月梅說,“鴛鴦鎮就是柳伊的家,是她的一切,如果你還愛她,你就有責任保護這個地方。”她深深望了高陽一眼繼續說,“你也是屬于這里的,你真的忍心看著自己祖輩創立的這一切毀于一旦嗎。”
“可是——”“沒有可是。”
高陽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到了柳伊,他決定留下來幫助這個鎮,他跟著柳月梅來到了鎮長辦公室,見到王凱鎮長。
“高陽,你真的是范家遺子?”王凱難以置信地看著高陽。
“如假包換。”柳月梅說,“王鎮長,一直以來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都是為了鎮,如今有這個機會,我們一定不能放棄。”
“你說的沒錯。”王凱看著高陽說,“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一起去見錢盛。”
高陽看著柳月梅,對方點頭,他只能跟在后面。
不意外,錢盛并不相信這件事,他需要更多證據,他說自己會守護好范家,不會隨便交給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高陽三人沒有辦法只能回來,最后王凱想到了辦法,他們決定去找舒心。
“高陽你沒事吧?”舒心關心道。高陽點頭。
然后王凱把這件事告訴了舒心,她吃驚到不行。
“高陽你真的是范家的人?”
“對不起舒心,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才是。”高陽愧疚道。
“我現在知道也不遲啊。”舒心看向王凱,“鎮長,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給錢盛施加輿論壓力。”王凱說。
舒心稍想片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我知道了鎮長。”然后看著高陽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舒心謝謝你。”“我是為了鴛鴦鎮。”
果然第二天報紙一出,轟動了整個鴛鴦鎮,高陽居然是范家遺子,這可是大瓜,范家一直以來就是鴛鴦鎮的主心骨,是保護神,更何況高陽這次還救了全鎮,大家自然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對高陽也更尊敬了。
王凱再次召開鎮議會,幾乎所有鎮上的人都來了,受到極大壓力的錢盛到最后一刻才出現在現場,因此遭受不少批評。周邊更有不少人紛紛勸他要把財產還給高陽。
“如果高陽真的是范進的兒子,我自然會這么做,但問題是沒有證據。”錢盛說,“我們不能聽高陽一面之詞,我不能把范家財產交給一個外人。”
高陽見舒心望著自己,他點點頭,請她相信自己。
柳月梅剛要出頭,旁邊的王凱搖搖頭,然后自己站了出來說道:“我可以證明高陽就是范進的兒子。”
“怎么證明?”眾人齊刷刷地望向他。
“親子鑒定。”王凱說,“大家都知道已經過世的范夫人還有個孿生胞妹,而雙胞胎的基因幾乎一致,只要證明高陽和她有血緣關系,那也就是說高陽就是范進的兒子。”
“對啊。”下面的人紛紛附和。
錢盛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如果最終確定如此,他就會歸回范家一切。
王凱取了高陽一根頭發,交給工作人員,讓他去找夏氏妹妹,不久會議就解散了。
高陽剛要離開,就看到錢峰擋在他的面前。
“高陽,你一定不會是范家的人。”然后錢峰拉住舒心的手說,“舒心我們走吧。”
“你先走。”舒心扯開錢峰的手,對高陽說,“我送你。”
“舒心?”錢峰生氣道,一臉醋意,旁邊的舒心一心只放在高陽身上,他只能自己快步離開。
舒心把高陽送回了家,見他坐在沙發上,一臉倦意,便給他倒了一杯水。
“高陽你沒事吧?”
“我沒事。”高陽說,“舒心你回去把。”
舒心頓了頓,對高陽說,“你肚子餓了吧,我去方晴那里買飯。”
“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點。”舒心難受道,“你看看自己,都瘦了一圈了。”
“我真沒事。”高陽見舒心關心自己,再想到她為自己的奔波,心軟道,“好,你多買一份,我們一起吃。”
然后舒心下去拿了飯,兩人一起在餐桌就餐,期間無話,氣氛有點壓抑。
飯后,舒心整理完衛生,去客廳看高陽,對方讓她先離開,說要休息。
“高陽你讓我走?”舒心眼眶濕潤,一股莫名委屈涌上心頭。
高陽見舒心哭了,連忙安慰道:“舒心,我沒有趕你走,只是見你太累了,讓你先回去休息。”
“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舒心一下子就哭了,說道,“你眼里從來就只有柳伊,你有想過我嗎?”
高陽吃驚,一下子手足無措,只能不斷道歉。
舒心也不哭了,說:“高陽,我沒有別的意思,柳伊她已經死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高陽說:“舒心,謝謝你。”他望向茶幾上的那束金色曼陀羅,此時瓶中的水已經渾濁,它的花瓣也萎黃不堪,他突然想到了柳伊,高陽的眼淚一下子情不自禁地掉了下來。
“高陽你沒事吧。”舒心見高陽流淚,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
高陽抹干自己的淚珠,對舒心說:“這是柳伊摘得,一切恍如昨日。”
舒心看了一眼高陽,然后起身拿起花瓶,就要離開。
“你干嘛?”高陽立刻制止舒心的行動,問“你要把它拿到哪里去?”
“我要把它扔了。”舒心說,“花謝了,高陽你醒醒吧。”
高陽不聽,搶過花瓶,放回原處,“舒心,你先走吧。”
“柳伊已經死了,現在是我陪著你。”舒心加重語氣。
高陽看著舒心一眼,說:“我已經有柳伊了,你走吧。”舒心氣得跺跺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