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開口，一輛白色轎車徐徐駛來，停在二人面前。

車窗降下，是個光頭男人，約莫三十來歲。

童言忽然覺得頭有些癢，忍不住按了按帽檐。

“上車，先帶你去個地方。”男人開口，仿佛沒看到許予生旁邊的人。

不等男生開口，童言忙道：“正好我要去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吧。”

許予生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只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就上了車。

目送著車輛離開，童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撥出個電話。

響了好一會，對方才接起來。

“吃飯按1，喝酒按9，蹦迪按98，反正我也看不到?！?

懶洋洋帶著鼻音的煙嗓女聲響起。

童言壓下心中的激動，強裝鎮定，緩緩吐出一個名字。

“余瀟瀟。”

……

車里放著舒緩音樂，許予生坐在副駕，低頭寫著試卷。

“不是吧，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靜得下心做題？”

紅燈亮起，韓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許予生好像沒聽到他說話，簽字筆在草稿紙上飛速演算。

“不許寫了！”

一氣之下，韓行奪走他手里的筆。

“你不是說什么都要拿下長野社嗎？下周給不出十萬，公司就被別人買走了?！?

許予生還是不說話，反而從兜里摸出一支鋼筆，寫下大題的答案。

啪嗒。

合上鋼筆，男生滿意地勾了勾唇，才開口：“錢我會想辦法的，不用你操心。”

“我是合伙人，怎么能不操心？”

見男生還是不肯多說，韓行有些慌了。

“許予生我警告你，你還是未成年，不許做違法的事，知道嗎？”

“放心，我有分寸?！?

許予生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那沉穩的模樣，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

下一刻，似乎想起什么，又開口，“上次那位律師離開了嗎？”

“汪大律師？她說回家休息幾天，我們湊齊了錢call她就行。”

許予生應了聲，“這次比賽結束，請她吃個飯吧。”

“好，等等！”

韓行一口答應下來，然后覺得不對勁：“你不會又碰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

許予生沒有說話，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綠燈亮起，韓行嘆了口氣。

“行吧行吧，我把聯系方式給你，你自己跟她說。”

“多謝。”

……

徐家。

踏進門，就看到高嵐和徐晴坐在沙發上，二臉愁容。

看到她，高嵐微微直起身子，露出笑臉：“回來了，吃飯了嗎？”

“還沒有?！?

“正好還有菜和粥，媽去給你盛。”說著，高嵐起身去了廚房。

“小言，來坐?！毙烨缗牧伺呐赃叺目瘴?。

童言依言坐下。

樓上沒有傳來琴聲，門口的新款涼鞋也不在，徐緣應該是出去了。

“小言，你和緣緣年紀相仿，能聊得來，有空多勸勸，她這個年紀，可不能被無關緊要的人耽誤了前程啊?！?

徐晴忍不住開口，眼眶微微泛紅。

她就徐緣這一個女兒，就算不做什么天才鋼琴少女，也決不能跟一個混混在一起。

童言點點頭，目光落在桌上的全家福，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什么。